第二十五章:惜婷有孕
景韶月捶胸哭喊,眼睛肿地像核桃,极力反对。她不能让她的怡菁死得不明不白。
“景韶月,你还想如何?若是这事传出去,闹大了也只会对相府不利,那后果你来承担吗?!”
宁钊源面无表情道:“过几日我便派人来处理,你陪她最后一程吧。”
他将地上的景韶月拉起,便甩袖离去。
宁怡菁与他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人,府中少了她,仅是少了个拿月饷的人罢了。若是闹大了此事,怕是会遭外头的百姓诟病,以讹传讹,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宁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景韶月呆滞地望着沉重的棺材,心里有阵寒意在弥漫,是她忘了,那个她陪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向来是这么无情,连自己的骨肉,都不会放在心上,是她忘了……
火盆中的黄纸无声无息地烧着,就像宁怡菁的尸体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一样,宁钊源下了死命令,宁怡菁因中毒身亡的消息,谁也不能传出去,有人问起,就说她嫌相府平日里事儿太多,跟着林妈去乡下住了,归期不定。
来到妹妹房间的宁惜婷,见母亲红着眼在给妹妹烧纸钱,深吸口气,这才过去帮着一起烧。
“二妹妹红颜薄命,母亲也勿要难过了,还有惜婷伴在你左右呢。”宁惜婷这几日气色不佳,脸上相较几日前,多了几分惨白,本因失去了个宁怡菁而难过,此刻却因另外一件事愁眉不展。
景韶月肿胀的眼皮抬起,看着她,点了点头:“母亲以后只能靠你度过晚年了。惜婷,你须得争气,早日嫁入宫中,母亲也就安心了。”
宁惜婷不作言语,只是低头,忽然拿着绣帕捂住脸,失声哭了起来。
景韶月见她如此,慌了神询问道:“怎么哭了?”
“母亲,女儿这个月的月事没来!”宁惜婷道,景韶月默了声,才问道:“莫非是身体有恙,扰乱了月事?”
宁惜婷摇头,“母亲,女儿该不会是怀上了吧?”思及此,她越想越怕,神色慌张地摇着头:“不要,女儿不要怀上那野男人的孩子!二殿下已经答应要娶我为妃了,这个孩子会害死我的。”
她下意识就往自己小腹狠狠拍了几下,那日她与景韶月设计将殷霄昱引去铃兰楼船作了出戏,却是没有实质关系的。也就是说,她若是真怀上了,那孩子……那孩子只能是那野男人的!
景韶月见她如此,立即拉住她,神色凝重道:“可有问过大夫?”
宁惜婷摇头,这种事,她哪里敢去问大夫,发现之后就立刻来找她想办法了。
景韶月盯着她的小腹默了片刻,才道:“母亲帮你寻个大夫替你瞧瞧,若是真怀上上,我再为你想其他法子。”
宁惜婷脸色惨白,景韶月面露不喜,紧紧扣住手中的纸钱,揉地发皱也不知:“难道母亲会害你不成?如今你二妹已去,我不帮着你帮着谁?”
宁惜婷觉得这番话有理,最终点了头。
房内烛火轻轻晃动,榻上的宁惜婷紧张地闭上眼睛,任由那大夫为她把脉。
“宁大小姐的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嗯……”看着那白发苍苍的医者松了手,故弄玄虚地抚着胡子,抬了抬眼皮不再说下去,反倒是看着景韶月。
景韶月即刻会意,从手中褪出一只白玉镯子,塞到他手中,皮笑肉不笑道:“大夫直说便是。”
那大夫没注意到她眼底的厌恶,眯着眼接过,透着烛光看其质地,这才收起,缓缓开口:“宁大小姐这是喜脉啊,她腹中已有了胎儿,须得好好调理才是。”
“不过……宁大小姐不是还未出阁么?怎就怀上了胎儿?”未婚先孕,不仅败坏名节,若是传了出去,可是浸猪笼的死罪。那大夫自知自己抓到了什么把柄,刻意提到此事。
景韶月的脸,沉了下去,复而将头上的金钗摘下,塞到他手中,“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大夫收下。”
大夫嘿嘿低笑,接了过去,“夫人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此事你只我知。”他转眼看向榻上失神的宁怡菁,“还有宁大小姐知,再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
“那便谢过大夫了。”说着,她转身,眼底狠毒之色显而易见,她端起桌上茶水,笑着递给他:“大夫喝杯水,本夫人这就命人带你从后门出去,你也知道,这走正门,怕是被有心人看了去,指不定又要怎么造谣呢。”
“夫人说得是。”大夫接过喝了了几口,便跟着带路的婢女走了,却是刚出了相府不久,便倒在了街上,一觉不醒。
景韶月看着失神的宁怡菁,在房内来回踱步着。宁怡菁回神,染了哭腔道:“母亲,怎么办?若是二殿下知道我怀了那男人的孩子,会杀了我的!”
景韶月顿住脚步,心道:二殿下知道?她坐到女儿面前,露出个阴笑来:“怡菁且安心,二殿下只知道你的清白之身是给了他,所以,你这腹中怀上的孩子,当然是他的了。”
宁怡菁一怔,是她一时太慌了,差点将这事给忘了。脸上忧虑瞬间退去,她眼中满是喜色看着景韶月。
景韶月点点头,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在她小腹:“母亲明日便书信一封,将你怀有身孕一事告诉二殿下,让他尽快娶你为妃。并且,让他将宁玥函这个贱人一并除去,我们母女二人,就再无忧虑。”
母女两对视一笑,宁怡菁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想的是:有了这孩子,荣华富贵与二殿下便势在必得了。
翌日,殷霄昱的寝宫之中,将信中内容看完的殷霄昱剑眉紧锁,大手一捏,那信纸便成了碎片。
“殿下为了何事如此动怒?”在他身边呆了多年的侍卫询问道。
“没什么,你退下吧,本殿下有些心烦气躁。”
殷霄昱将碎片扔入香炉,看着暗火将其蚕食烧毁,眼眸微微闭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