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干泥巴
杏花真回家来了,坐的出租车,但她没有回家去,而是提前在距离郎杏坳不远的地方下了车。
很明显,她选择如此行事,归根结底是她经过和苑坝的时候,不注意看到了卢尚飞的人儿,这使得她脑海里迅速萌生出要在半路上堵截卢尚飞的想法。
其中道理简单,她不加思考只顾着莽莽撞撞的往家里跑,一进家门自然会花费时间与父母亲聊天说话,如此折腾下来,最终很可能耽误掉她与卢尚飞的及时接触,那岂不是因小失大吗?
细想此次返家的目的,终极目标是想解除与卢尚飞形成的隔阂,她岂能主次不分?
关于时间,她能够随意支配的原本就不多,她必须尽最大努力充分的利用起来,不可以胡乱浪费。
还没进入家门先碰见卢尚飞,她感觉她的运气不错,至少自认为已摆脱前段时间的霉运。
几下功夫爬上公路边光秃秃的山包,她丢开手提的服装袋,不辞辛苦从四周围快速捡来几坨干泥巴。她的算盘精妙绝伦,只要到时候卢尚飞从她身前公路过去,那她肯定不客气直接用干泥巴招呼卢尚飞的人。
两眼面对公路席地而坐,她仰头望下天空飘过的白云,一搞笑糗大了的童年趣事又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是个半下午,她和卢尚飞三两下功夫做完学校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两人没啥事可做,又不约而同偷偷摸摸从家里跑出来,顶着夏日季节红艳艳的太阳,疯疯癫癫跑到这里来采摘不知名的野花。
也不知怎么搞起的,两人在爬个坡坎时,她没能够顺利爬上去摔了下来,一条新裤子撕破条口,顿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竟独自放声哭了起来,顷刻间天昏地暗啥都毁灭似的。
卢尚飞不声不响从上面跳了下来,嘴里安慰道:“你不要哭,我这条裤子脱给你穿就是了。”
“那,你还不快些脱?”她停止哭泣,用两只小手胡乱揩揩脸庞留下的泪水,害怕卢尚飞临时反悔变卦,立马催促卢尚飞的人,还没丝毫羞耻心非要动手先扯两下。
卢尚飞身上穿的那条裤子,是她母亲为感谢卢尚飞平日里教她做作业,帮卢尚飞买的,和她穿的一模一样。
扭头看下四周围,卢尚飞没急着脱,他说:“这个地方怎么脱呀?别人要是偷偷看见了怎么办呢?”
“你是个男的你怕什么?”她不依不饶自私自利的催促道。
不知不觉的冲她把嘴翘了起来,卢尚飞解释,“我在这个地方脱当然不用怕呀!可你身上穿的那条破裤子总归还是要脱下来给我穿吧?难不成你让我不穿裤子走回去?”
一想对头,她两只小手撑地不吭声快速站起身来,伸手拉着卢尚飞疯也似的跑到旁边岩洞里。
可是,两人刚刚都脱下裤子,正准备交换了再穿上。
不曾想这时候,旁边不远处差不多长有半人高的草丛中,杏呆忽的从里面冒了出来,一张臭嘴不要命的大声喊叫:“大家快来看咯,大家快些来看咯,卢尚飞与杏花要躲在这岩洞里日b……”
那时候,杏呆身体还算比较正常,还不像现在呆头呆脑的痴傻状态,再加上岁数比两人大出太多,一阵没顾忌的大声疾呼后,弄得十里八里劳作的人都能够清晰听见。
卢尚飞和她彻底吓傻了眼,又是个羞死,最后不要命扭头疯跑,而她万分委屈的又哭了鼻子。
……
现如今回过头去细想那些陈年旧事,她忍不住为她当初的自己抿嘴笑起来,可最近这些日子,又令她感觉里特别郁闷无奈,又在瞬间里变得是个郁郁寡欢,似乎心有千千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生活中人啊!还是永享童年时光不要长大的好。
当初第一时间里,她看到卢尚飞与莫殇音两人录下的视频,她脑袋气炸真心恨死卢尚飞,真心有过悄悄策划想拿把刀杀死卢尚飞的念头,然后殉情自杀,一了百了。
只是等她得知事实真相以后,她内心耿耿于怀始终还是有个疙瘩,好些日子都打不开心结,不过越到后面越没了脾气。她决定原谅卢尚飞,又惶惶不可终日总要担心卢尚飞被别的女人拐跑了,特别是莫殇音。
当她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等到卢尚飞从拘留所里释放出来。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她请假准备前去接人,在学校旁边的路口,偏偏遇到个令她心惊胆战的陌生男人,一副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再是满脸黑胡子,外加头顶戴个不知啥做的黑色遮阳帽,黑衣黑裤子……
那恐怖模样恰像地狱世界走出的幽灵,大热天的两只手还戴着白手套,一不留神闪电般靠近她的人。
由于时间相对比较早,不仅周围附近所有店家都没开门营业,前前后后还没见走动的人影子,她心底下忐忑不安怕得尤其是厉害,不过她硬着头皮依旧不紧不慢向前走,佯装看不见突然间靠近她的陌生男人。
可陌生男人没有因为她装模作样的勇敢有所收敛,又几步上前直接挡住她脚下走的路,一个冷冰冰的幽灵声音恰像从十八层地狱底下冒出来,“滚回学校去,若敢再跑去接卢尚飞,信不信我直接帮你杀了卢尚飞。”
“你刚是在和我说话吗?”她内心里虽害怕得要死,但嘴上反显得淡定从容。“你讲的卢尚飞是谁?我印象里好像不认识的,看样子你今儿个应该是认错人了。”
“废话!”陌生男人似乎生气了,一下玩魔术般掏出把手枪,直指她的小蛮腰,“再装,我毙了你的人。”
不知不觉的浑身上下哆嗦起来,她整个人瞬间里变得浑身僵硬不敢再要出声。
陌生男人依旧老样子看不出任何细微的小变化,半天时间,那冷冰冰的幽灵声音又发出了警告,“在燕京这个地方,你不可以再和卢尚飞有任何往来,若敢违抗不听我今天的话,随时随地可以令你消失。”
嘴里说着,陌生男人手里拿的手枪,一枪硬生生打在旁边栽的风景树树干,一个洞冒了青烟。
这下,她反倒豁出去没了先前有的害怕,不由得要询问:“我与你之间无冤无仇,为何偏偏找我麻烦?”
“不要问那么多,这个地方叫做燕京,只要你敢触犯我的意志,不仅你死无葬身之地,还会害卢尚飞比你惨死个千百倍。”陌生男人越发嚣张越发阴狠起来,一枪又打在她身前地板与地板之间的缝隙,一股青烟夹杂少许尘土,“你与卢尚飞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再纠缠不清,阎王爷哪儿最适合你们恋爱。”
顿时呆懵了张口结舌,她真正吓傻又讲不出话来。
陌生男人走了,一眨眼功夫消失在依旧空荡荡的街头。
到最后,她内心越想越害怕,不为她自己为卢尚飞。
经过再三权衡之后,她没敢贸然选择跑去拘留所接卢尚飞的人儿,而是乖乖的返回学校宿舍里躺着睡觉,一种鸵鸟心态企图睡个觉再次醒过来,啥都烟消云散,啥都变成莫须有的过去不存发生在她头上。
天空不知几时里又飘来几朵白云,她仰头看几眼依旧默默的静坐着。
只是这时候,卢尚飞骑着电瓶车从和苑坝回来了。
一下子激动万分,立马抓起旁边放的几坨干泥巴快速翻爬起来,叉腿站在高处,她卯足劲儿只管把手里拿的几坨干泥巴朝公路上掷去,前后拥有的速度犹如雷鸣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