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继德

  匪患多了，单继德又买了些枪支，鼓励家人使用枪。每逢过年过节时，他都会让人把钱挂在墙上或树上，让家人练习射击，谁打中了，钱就归谁。有时要饭的也来看热闹，单继德也偶而给他们两个大钱儿。

  这年春节，单继德他们又在院子练习射击。他自己先打下一枚大钱，然后又手把手的帮妻子打下一枚大钱。接着家中的其他人也大都先后打中了目标。只有李管家儿子李铁柱没打中目标，他有些懊恼。单继德安慰他说：“你那把枪不好使，用我这把手枪准能打中。”说着他又手把手帮李铁柱打中了目标。李铁柱高兴极了，他用单继德的手枪练习起了射击。李管家看见了，走到儿子跟前低声说：“这把手枪是人家的心爱之物，就连他儿子都没碰过，你赶紧把枪还给人家。”李铁柱听了，没把枪栓关上就把枪还给了单继德。后来单继德在那儿看家人练习射击，他下意识的右手拿着手枪，对着左手手心练习射击，结果把左手手心打了一个洞。家人急忙围了过来，帮他把手包上，可是手好以后，左手手心落下了一个大疤。

  有一天，单继德和伙计小张赶着马车去黑龙江省拉药材。这天中午，他们来到一个小饭馆，正准备往里进时，恰巧院中一辆马车往出来。两辆车一错路，把店铺的门斗给碰倒了，店里伙计出来让两辆车主协商着赔。

  正在吵嚷间，从人群走出一个人，上下打量着单继德，又问了他姓名。然后大声说：“门斗不用赔了，进屋吃饭喝酒，我请客。”他边说边拉着单继德的手往屋里走。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了。进屋后，他吩咐伙计把酒席摆上然后又对大家说：“幸亏你们两辆马车相碰了，要不是吵嚷，我根本不会出来，也就不会遇到我的救命恩人了。”接着他又倒了一杯酒，给单继德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说道：“恩公，您还认识我吗？”单继德说：“你是……”那个人说：“我是赵来福呀，当年我坐在树桩上差点没冻死……”听到这里，单继德接茬说：“你是我用鞭子抽起来的赵来福。”是呀，这是我舅舅开的铺子。”说着他回里间屋中拿出一件大棉袄，然后指着单继德对众人说：“当年我快要冻死了，是这位恩公给了我这件大棉袄，为了留作纪念，我都没舍得穿，每逢过年过节时，我都会对着大棉袄给恩公祈福，希望能再见到您，没想到今天我如愿以偿了。”

  赵来福的一番话，把饭馆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人们都注视着单继德。猎户王志强父子也在饭馆吃饭，他们是给饭馆送猎物的，父子二人认出了单继德。他们正准备去黑龙江省，他们要搭单继德的顺风车，单继德欣然应允了，他招呼儿子的救命恩人一起喝酒。王志强兴奋的说：“今天真幸运，不但猎物打得多，还遇到你的顺风车。”但王青说身体不舒服，不但没有喝酒，话也很少讲。

  又一年的冬季，单继德和伙计小张去黑龙江省往回拉药材。在路上，他们又遇到了猎户王志强儿子王青，单继德又招呼他坐上了顺风车。单继德知道他的枪法好，闲谈时向他请教了枪法。上次遇到王青时，他没怎么说话。这次谈到枪法，似乎他的话匣子一下打开了：枪支的挑选，枪支的保养，开枪时怎样瞄准，都说得头头是道。这一路上，他们谈笑风生。

  这时他们又来到了单家窝棚附近的这片树林边，王青看见树林里的野鸡，一枪打中了目标。小张见了，连连称赞他的枪法。然后说：“要是能吃到烧烤的野鸡，那可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可惜马上要分道扬镳了。”王青听后说：“咱们在这里烧烤完野鸡再上路吧。”于是他们把马拴在树上，捡了些干树枝，烧起了野鸡。香喷喷的野味和欢声笑语不断从树林边传出。野餐后，他们各自上路了。

  到家后，李管家对单继德说：“昨天我去镇上，看到粮店旁边的铺子里有各种不同种类的手枪。”单继德说：“明天我和小张去看看。”

  第二天，单继德和小张来到了铺子里。那里各式各样的手枪吸引了他的目光，看看这个也喜欢，看看那个也爱不释手，有些犹豫不决。这时小张在人群中看到了王青，于是他请王青帮忙挑手枪。他们商量了一阵，把其中的一只买下了。然后他们结伴往家走，共同的爱好，让他们一路谈笑风生。

  这时他们到了一个村子，王青说：“我姑姑家就在这里，单大哥一定要到我姑姑家喝杯茶再走。”说话间，他们走进一户农家。进屋后，单继德看见儿子溺水时救他的中年妇女和另外两个男人在屋中，其中有一个是王志强。他正在惊讶王青的姑姑居然是儿子的救命恩人的同时，另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更是把他惊得目瞪口呆。王青见了王志强，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急速转身往外走，王志强急忙把门关上了。见此情形，王青索性把单继德的手一拉说：“我们已经在一起生米煮成熟饭了。”王志强听了气愤的说：“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像她这样的。”王青姑姑说：“也难怪孩子不乐意，谁愿意和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生活一辈子呢。”王志强听了，沉默不语。他在心里也不愿意让女儿嫁给个瞎子，为了他的哥们义气和所谓的道义，他必须如此。现在女儿自己找了婆家，而且木已成舟了，还有他对单继德的为人也很敬仰。这样他也能给把兄弟一个交代——木已成舟，他也没有办法。王青姑姑见哥哥没直吱声，她又补充说：“单继德不但家业殷实，人在这一带口碑也很好……”王志强听了说：“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让他们赶紧完婚，省得再给我丢人。”王青听了，心里乐开了花。

  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听得单继德一头雾水。他用不解的目光暼视了王青一眼。王青姑姑见了，她明白这是王青在她父亲面前捣的鬼。于是她把单继德叫到了屋外，向一脸茫然的他解释了事情的原由。事情是这样的：王青名字叫王小青，是王志强的女儿，经常和父亲一起打猎。为了出行方便，经常女扮男装。王志强有个把兄弟，有个和王小青一样大的儿子，在小的时候两家定了娃娃亲。五岁那年，男孩子的眼睛失明了。前几天，王志强和他把兄弟在一起喝酒时他把兄弟说，孩子们都大了，我儿子眼睛坏了，别耽误了你姑娘，咱们解除亲事吧。王志强却说，要是我姑娘眼睛瞎了你们还不要了，下月初六就给他们完婚。就这样王小青女扮男装来找她姑姑帮忙劝她父亲。结果她父亲找来了，她急中生智才说了刚才的话。王小青姑姑又说：“我看得出来，小青对你很有好感，如果你愿意……”没等王小青姑姑把话说完，单继德连忙说：“我不但有妻子，还有两个孩子。”王小青姑姑说：“如果你肯娶小青做侧室，也比嫁给一个瞎子强，再者说，哪个大户人家不都三妻四妾的。”单继德说：“正因为我常听说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使得家庭不和睦，我决定不再婚了。”说完，他和小张两个人离开了。

  单继德走后，王志强质问王小青，既然生米煮成熟饭了，为何单继德不肯娶你。王小青索性把实情说了出来。王志强说：“既然如此，你还是和我回去完婚吧。我也不想让你嫁给个瞎子，这门亲事是一小定下来的，我也是无可奈何，人不能背信弃义。”王小青姑姑说：“刚才你不都同意小青的婚事了吗？”王志强说：“刚才我以为木已成舟了，这样我在道义上也说得过去。既然不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谁不希望自己女儿幸福，这就是她的命。”王小青姑姑说：“让小青留在我这里，我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王志强说：“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情。”王小青接茬说：“我不回去，我宁死也不嫁给个瞎子。”王小青姑姑说：“如果单继德答应这门婚事呢？”王志强说：“我刚才既然答应了，我就按木已成舟处理。这样我也好给我的把兄弟一个交代。”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