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敌人
那个小瓶子里的是，毒？
只是一小滴，百米的庞然大物就消失得无踪无影。
不用待明天上场，今天所见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人类的概念。
伏尔坎长久以来的宁静都是依靠着囮鸟之居维持，他们对囮鸟之居可以说是心存敬畏的。敬自不然，畏，并不是害怕它有别与其他植物的奇特的力量，更多的是害怕它的存在、它的消逝，都会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的安宁。
如果那瓶“毒”落在图谋不轨的人手中，对他的国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那不是随意能在脑海描摹出来的景象。
他的责任是务必把所有可能、将会危及国境的危险摒除在外，那个人类小孩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定时炸弹……但在内心深处，那不能轻易翻动的角落，他居然觉得松了口气。
就像毫不留情的摧毁和事后悲哀的眼泪是互相矛盾的。
但一切的发生又是不移至理的。
“陛下，飞……”
“让他们进来。”
他椅子都还没有坐下，他们就跟着屁股来了。
今天巫女的所作所为，他们应该看得一清二楚了，这会儿，应该好好呆在家中仔细考虑清楚是否还有强行把霆霓一群人留下的必要，把定时炸弹放在身边是否有凌驾国家安全的价值。
却还有心思跑来兴师问罪。
三人风风火火来到大殿，雷光正拿着酒杯的手背托着下巴，饶以兴致地打量来人，他们会怎样逼供，他又该如何应对，和盘托出？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说出来分享，还是像那个人类小孩一样，左闪右避，重要的话永远藏在话里的话里，然后在一切不幸发生之后，才恍然大悟。
“陛下……“三位大臣上大步上前，同时抬头逼向雷光，却在接触到雷光火红的眼睛一刻，语塞了。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每次见到他们都一脸的敬而远之的雷光，就像小孩看到他严厉的老父亲一样，尊敬、畏缩还厌烦，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的王变了。
“今天发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质问我吗？”
“不，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果然不一样了？
“你们没有一人缺席吧？“
“不。”这回换雷光在质疑他们吗？他的语气就像嘲弄小孩一样，飞火余光瞥见苦雨和瑞霙竟然后退一步，这一起进来的两人，简直是不可共事之人。
“那应该都看到了。”
“但是那个巫女……”
“你想问巫女的事情，是那个在我国监狱的，还是那个身穿白色长大衣的……”
“第一位，不，第二位，她是陛下允许入境的？”
火之国严密的防线。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怎么可能让一个人类自出自入，而他们竟浑然不觉。
“她们就是这样的。”
三人面面相觑。
准备一句话把他们打发？
“你们该不会还没有搞清楚巫女出现在魔界的原因？”
三人一怔，竟被问住了。那个原因，不是他们不知道，是压根不相信。
“事情就是那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们先退下吧。所有事情等明天赛果再行定夺。”
真正的挑战应该是在巫女离开光之国之后，长久纠结的疑问，或者能在外面的异界找到答案。
监狱食堂内——
“啊——”
霆霓在她跟前坐下，一手把在喝的蘑菇汤拿走，一手撑着她的脑袋，把她和蘑菇汤隔得远远的。
“霆霓，你干什么？”
“为什么要杀掉他？”
“意外。”
“那不是意外。”
“那就是他杀的。我尊敬的殿下，那是你的比赛。是你把囚犯送进囮鸟之居的口里的，你是刽子手。”
霆霓愣住，这话说的——不对。
“是你一手设计的。”
“是他自己走上斗场的，如果他不砍杀幼苗，也不会发生的那种意外。那种情况下，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实验就是这样子，必须有所牺牲，才能得出完美的成品。“
“我们是你们的试验品吗？”
“谁不是谁的试验品！”
她一手夺过天帚手上刚盛上来的还冒着白气的蘑菇汤，随即被曙雀夺走，送还天帚手上。
“你就这样对伤员吗？”
“返老孩童后的曙雀好温柔。”她吹了声口哨。
“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他拳头落在她面前，“你本来就是要杀他的。我都看到了，你站在高台看着场下的时候，还有那个白衣女人出现，那时你们满眼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曙雀大人，你确定不是头发和胡子被剪后产生的错觉？”
“没有那回事！不要再提我的脸和头发。”
是吗？被看到了？是那样的吗？
“你们的手里充满血腥，为何偏偏在乎那个囚犯的生死？”她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们，“你们这种态度，我会把你们想到一起去，和那个成为养分的家伙。”
和那家伙一起？
她低下头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抚着颈系的脉动位置。
“他想杀我。”
什么？
“进入斗场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呵呵……大概以为下一场的是我。如果放他出监狱，只要我们一踏出火之国，他也会像一只讨人厌的蟑螂一样跟着溜进光之国。充满邪恶的魔力让囮鸟之居为之沸腾，他那么想死，我也干脆一点了。”说完，她抬头看着他们，微笑道：“这样的答案满意吗？”
什么满不满意？她怎么……不！
不用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她就是会知道。
还有那样的事，无声无息就给她以牙还牙，以后还是少招惹她好了。
霆霓把蘑菇汤还给她，都已经冷了。
“云翳，你去重新给她一碗。“
“好的。”
她是最早蹦进食堂的食客，之后其他囚犯也陆续进入，看着他们，正确来说，看着她，眼神明显不一样，不再是食物，而是劲敌。
“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我那份名单到底是谁的主意，后面的事情或许会更加有趣。”她拿起汤勺指着混在囚犯中进来的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