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嫦娥仙子
“姑娘，您不希望成为贝勒爷的女人吗？”知春奇怪地问，据她所知府里但凡女子可都盼着贝勒爷宠幸呢，怎么姑娘的反应这么怪。
“我也不知道。”玉溪低低叹了一声。
胤禛，你对我而言到底是什么？
想了许久她始终想不出答案是什么，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总有一天她会想到答案的。
半个时辰后——
一身月白长衫的玉溪坐上了专程来接她的肩舆一路往云曦楼阁前去，偶尔有下人看到肩舆过来，纷纷低头垂手于路旁。
与此同时，胤禛召玉溪侍寝的消息飞快传遍了整个贝勒府，各院听到消息的反应不尽相同。
“听说年福晋得知此事后甚是生气，摔了好些东西，包括您上回赏她的翠花鸟花插，奴婢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您对贝勒爷说的话。”翠绿恭谨地垂着头道。
因着叶湘、李沁行先怀孕，皆不宜再侍寝，胤禛身边一下子少了两人，是以慧兰曾劝其在未宠幸过的格格中挑择几人，玉溪便是第一人选。
慧兰默然听着翠绿得来的消息，手轻轻地抚摸着虎头鞋上，这还是弘晖满月时穿的。
从他第一次睁眼看这个世界到牙牙学语，再到他离开她的双手自己迈出第一步，一幕幕历历在眼前，仿佛那只是昨天的事。
“知道又能如何，贝勒爷喜爱钮祜禄氏是有目共睹的事，否则也不会让她入书房侍候，宠幸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慧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眸光始终落在那双虎头鞋上，“叶福晋那边呢，听说她与钮祜禄氏素来不和？”
“没什么异常啊，安胎药和晚膳都照常吃了。”翠绿如实禀道。
慧兰略有些惊讶地抬起眼皮子，在她印象中叶湘是一个骄纵张狂的女子，又兼有成见在先，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听到这个消息还若无其事，难不成有孕后变懂事了？若真是这样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颇为欣慰地点点头道：“这样最好，希望玉格格也能怀上一男半女，替贝勒爷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子嗣……说到这个词，慧兰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虎头鞋，眼前又出现弘晖的音容笑貌，这样的真实，仿佛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抓住……
“格格，人死不能复生，您可要看开些才好，万不能再哭了。”翠绿敏锐地觉察到慧兰心绪变化，唯恐她又伤心落泪赶紧劝道：“何太医可都说了，您这双眼要是再哭的话就保不住了。”翠绿打小就在慧兰身边侍候，是她的陪嫁侍女，所以至今私底下仍保持着慧兰闺格中的称呼。
“放心吧，我不会再哭了，这双眼我留着还有用。”慧兰淡淡地回了一句后放下虎头鞋起身走至小轩窗前，带有鎏金缀珠护甲的手抚过雕刻在窗棂上的玉兰花图案，“何况就算弘晖不在了，可这府里不论谁生了孩子，我都是名正言顺的嫡母，所以没什么好伤心的。”烛光熠熠，照着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有些不真实。
且说玉溪在云曦楼阁前下了肩舆，很快有人出来笑着朝她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玉格格请安，贝勒爷请您进去。”玉溪认得此人，与狗儿一样皆是胤禛身边的亲信长随，名唤张智。
“有劳了。”玉溪颔一颔首，跟在张智后面走了进去，略有几分忐忑。进了内里，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张智躬身道：“四爷，玉格格来了。”
胤禛闻言转过身来，因在屋内所以他只披了件天玄色长衫，赤足站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上，与往常一本正经的装扮不同，倒显得有些随和。
“行了，你下去吧。”挥退张智后，胤禛走到一直低着头的玉溪，托起她光洁如玉的下巴，让那张精致无双的脸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灯火流转下，那张脸绝美无瑕，纵使是胤禛也不禁微微失神，他叹，“你真的好美。”
玉溪回给他一个浅笑，握了他宽厚的手道：“妾身不求倾城倾国，只求能倾倒四爷一人便于愿足矣。”
胤禛轩一轩眉道：“倾国倾城吗？若儿的美貌当得起这四字，至于我……”他做了一个向后仰倒的动作，难得地玩笑道：“我现在已经被你倾倒。”
玉儿……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胤禛如此亲呢地唤她，心中并不抗拒，反倒生出几分欢喜来，连那紧张都淡去了许多。
玉溪掩唇笑道：“若真能倾倒就好了，偏是妾身知道，莫说妾身只是有几分姿色，就是嫦娥仙子来了，四爷都未必当真放在心中。
“你想说什么？”不知其为何要刻意勾起他心中隐伤，是以胤禛神色一下子冷了下去，连声音都生硬了许多。
玉溪轻叹一声，双手环住胤禛的腰，感受着身边真实的温暖静静道：“妾身想说，不论四爷心中是否有妾身，妾身都视四爷为唯一，只要四爷一日不嫌弃妾身，妾身就一日陪在四爷身边，直到白发苍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