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城府一个比一个深
一听要读书写字,大字不识几个的知春等人皆苦了一张脸,不过他们也知姑娘这是为自己好,所以都不反对。
笑闹过后,见玉溪依旧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闫旭大了胆子道:“姑娘,恕奴才多嘴,现如今风头太盛恐怕会弊大于利既然连李福晋都特意派人来传话了,可想而知您现在的处境很不利,如今府里的人开始对您不满的绝不止年福晋一个人,现在咱们势单力薄,不妨暂避其锋芒。”
玉溪轻拨着切成拇指大小的蜜瓜,银签子时不时碰着透明的冰碗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我明白了。”顿了顿她便道:“你们在外面行事也要小心谨慎些,万不可因我有了几分恩宠便肆意妄为,若有犯者绝不轻饶!”
见诸人一一答应,正待命他们出去,忽见小贺子一直在不停地扯了扯闫旭的衣衫,而闫旭面色犹豫,似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逐问其可是有事。
闫旭犹豫片刻之后,即看了看有着着急的小贺子一眼,之后咬牙道:“姑娘,您要小心着些李福晋。”
玉溪心下顿时一惊,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抿了抿耳边的碎发道:“此话怎讲?”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自没有再收回的理,闫旭心一横,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道:“姑娘可还记得奴才说过的朱格格?”见玉溪点头他方继续说下去,“奴才和小路子曾侍候过朱格格一段时间,朱格格心地很好,待人也很和善,是除姑娘以外唯一一个没有打骂过小贺子等人。当时她很受贝勒爷宠爱,还怀上了孩子,贝勒爷说过只要她平安生下孩子不论男女都封她为庶福晋,而她与李福晋极好。”
“你是说她暴毙了,与她腹中的孩子一起。”唇齿相碰间,有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贺子在一旁黯然垂泪,闫旭睨了他一眼伤感地道:“暴毙只是为堵众人之口,事实上朱格格是自尽身亡。”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他继续道:“就在朱格格怀孕到七个月的时候,她突然像似着了魔一样,疯疯颠颠哭闹不止,还一个劲的说自己怀的是一个魔胎,不能让他生出来,甚至拿剪刀要戳肚子,不得已之下将她绑了起来,之后大夫来看过,说朱格格是得了疯病,没的治。贝勒爷知道后就命人将她看管了起来,准备等孩子生下后再想办法。
谁知就在那一天夜里,朱格格趁看守的人打瞌睡的时候挣脱了束缚,居然悬梁自尽了。”
“这一切跟李福晋又有什么关系?我瞧着她人挺好的啊。”水兰不解地问。
玉溪将银签子往冰碗里一扔,拍一拍手冷冷道:“当时年氏未曾进府,府中应是李氏管事,即便如此,那替宋格格安胎请脉的大夫也是她请来的。一个大夫或许治不好疯病,但却有办法让好端端的一个人变疯。”这还是有一回她无意中听长卿说起过的,那些看似无害的药倘若就在一起然后在相互作用之下可使人心火虚旺,精神错乱,形同发疯。
银签子在冰碗里闪烁着寒冷迫人的光芒,水秀几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若真是这样,那李福晋就太可怕了。
“奴才们也只是怀疑,是与不是无从知晓了。只是将这事说给姑娘听,希望姑娘能防着李福晋几分,莫要太过相信了。”
“好了,我知道了。”玉溪的回答出人意料,只见她走到花纹锦的长窗前,那里摆放着一只黄玉双鱼花插,里面插了几枝新鲜摘下来的玉簪花,花如其名,洁白如玉。
“相信这人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就如温姐姐自己都说当日替我廷请太医是存了别的心思,更何况是李氏呢?”手指微一用力,将一朵开得正好的玉簪花折在手中把玩,“这人啊…表面和善,实际上城府深得很呐…数次卖好于我,不过是想拉拢我以巩固她在府中的地位,我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枚棋子,仅此而已。”当日虽迫于形势才向李氏示好,但在心底,她从未如相信温雁一般相信过李氏。
她回身,将玉簪花插在水兰鬓边淡淡道:“这些话我本是不想说,但既然提起来了也好,往后你们心里都要绷着根弦。”
“奴婢晓得了。”水兰垂首道,余下几人亦一一点头,生存在这贝勒府里,嘴巴严点,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是每个主子都像玉溪这般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