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苦难
现在，也不例外。就算她是仇家的妻子自己也是会救的。
很快，就到了贺府的浴房里面，里面很宽敞，而且中间的那几个浴桶看得出来是今年才买的翻新的木桶，上面有些属于木漆的光泽，还有着属于新木的橙黄。
贺雕恭恭敬敬的把莫婵给搀扶了进去，俩个人站在原地，莫婵在那里观察着整个房间的摆设，心里面不禁感叹。
不愧是京城的人士，一个浴桶都显得那么豪华，而且还是几个浴桶。
“婵儿姑娘，若是有天我们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京城里最有名的温泉里面去，那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到你的。”贺雕突然说出口这句话，自己有些受宠若惊。
莫婵和贺雕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没想到贺雕竟然处处为自己考虑，弄得自己像他家许久不见的友人一样。
那么，京城里面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热情好客的吗？还是只有贺雕才像这个样子？反正在江南，风土人情加上人心团结，所以总是有种整个镇子都是自己家一样，那些人都是和蔼可亲的。
没想到在这儿遥远的北方，也会有家乡那般温存。
“贺军官，你把我带回你家就已经很好了，我怎么还敢让你带着我去这么昂贵的地方去消遣呢？”
贺雕温柔的笑了一笑，说：“这里确实不比江南那些天气温和，但是温泉确实不计其数，毕竟北平人怕冷，所以总是喜欢泡温泉，日子久了，商人也觉得这是一个经商的好方法，所以处处都有温泉，价格也比较低廉。”
贺雕骗了骗莫婵，毕竟自己去的温泉，怎么可能会是平常百姓人家能去的了的地方呢？贺雕可是军阀少帅，若是带着客人去便宜的温泉，那就太失礼数了。
原来如此，温泉这个东西，自己在江南的时候总是喜欢去镇里的后山那处去泡温泉，一泡就是几个时辰，而且泡了以后起来就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在北平泡温泉，这还是自己的第一次呢。也不知道北平的温泉是什么样子的？是在房子里面洗呢？还是在山上的温泉坑里面洗呢？
很快，几个丫鬟手上拿着托盘，里面摆了一些东西。汗巾，花瓣，梳子，裙子，鞋子等等一些东西。
自己在家中还没有见过那么多丫鬟给自己端着那么多东西在旁边候着呢。因为从来自己清洗身体都只有自己的俩个贴身丫鬟给自己清洗，一个把自己要穿的衣服给放在屏风上面，一个帮自己擦洗。
而这里的丫鬟，好像有十几个吧？还不算这些提着水桶帮自己倒水的男家丁。
莫婵整个人都看呆了，贺雕侧过脸去看了看莫婵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弄得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从来都不怎么爱笑，为什么现在，会不自觉的笑起来呢？
贺雕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里也确实是维持着一个上扬的角度。令他皱了皱自己好看的眉头。
待水全都倒好了以后，贺雕便开口：“婵儿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去我的书房看书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吩咐这些下人吧！”
莫婵看着贺雕，点了点头。
贺雕离开了，站在一旁的一些男家丁也跟着贺雕的脚步提着水桶走了。很快，就只剩下这十几个丫鬟了。
那么多的丫鬟伺候自己清洗身体，也确实有些尴尬，莫婵看了看这些丫鬟的相貌，然后又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看到了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个叫明月的丫鬟。
“明月，你留下来吧！那么多人伺候我我确实有些不大习惯的。”
明月听到了，就慢慢地朝莫婵走了过来。
“姑娘，原来你还认识我啊？”明月心里面似乎有些欣喜，原以为这个姑娘是个大家闺秀，身边的丫鬟的名字都记不清的，可是没想到，自己才告诉了这个姑娘一遍自己的名字，她就很快记在了心上。
“你是我在北平这个地方，除了贺军官和贺进军官以外，我认识的第三个人了，所以我当然要记清了。”
明月笑了笑，然后那些人也识趣的把自己手上的东西给放到了离浴桶最近的一个桌子上走了出去。
明月替莫婵关上了门，然后就走过来帮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她很好奇这个姑娘下午还是一个乞丐的模样，现在又变成了个像是被百花滋润过的富家小姐，而且这个容貌，不仅是男子，就连自己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因为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丽脸庞。
可是这脱了衣服，明月便看到了莫婵挺着的肚子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青筋覆盖在她的肚子上，明月不知道这是妊娠纹，吓得把自己手中的葫芦瓢给摔在了地上。
莫婵看着明月盯着自己肚子上的青色纹路看，不自觉的笑了笑，打趣道：“要是有朝一日你成为孕妇了，肚子上也有这个斑纹的，所以你也不必惊慌。”
这下子明月懂了，原来这个只是孕妇本来就该有的东西啊，还吓的自己还以为这个姑娘是怎么了呢。虚惊一场。
“姑娘，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以为是你着魔了呢？”
莫婵看着明月，怪罪的笑了笑，然后用自己的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这个傻姑娘。”
明月傻傻的笑着，心里面对面前这个女子的好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还有些觉得这个女子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
因为贫苦，所以自然人分九等，而明月，就是最下面的那一等，因为自己家里面没有钱，父亲抽大烟，自己不得不到了贺府里面做工，还要给那个吸鸦片的父亲汇钱过去，不给钱就要死要活的。
面前这个姑娘，肯定是因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家人才容得她那么任性，也就是因为宠爱，她宁愿百里寻夫去找自己的远在千里之外的丈夫。
总觉得自己对于莫婵，就是一种羡慕的情感，不含一丝嫉妒，只是单纯的自愧不如的羡慕。
很快，莫婵便清洗好了身子，穿着丫鬟们特意给她买的孕妇穿的衣裙和鞋子，虽然穿在莫婵娇小的身子里显得有些拖沓，但还是比较贴自己的肚子的。
毕竟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保暖，而且那些丫鬟也不知道莫婵肚子有多么大，所以就将就买了一件，但这样看来，这个丫鬟也是比较细心的了。
“姑娘你穿这身衣服，确实有些埋没了你的身材。”
莫婵淡淡的笑了笑，“孕妇那还需要什么美啊，现在我自己只想把自己的孩子给照顾好，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明月听到了莫婵说的这句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毕竟莫婵已经为人妇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倒是自己，已经十九岁了，却还是没有一个心怡的男子，也没有一个人喜欢她。毕竟自己的家中还有个吸鸦片的爹，任谁见到了都会被吓跑的。
所以，明月也不去奢求这些了，老实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照顾这个从江南来的姑娘就是了，其他的不做他想。
莫婵看着明月在发呆，不禁喊了她一声。
“明月。”
“哎？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只是见你有些失神，喊了你一下而已。”莫婵顿了顿，又问道：“最近你是有什么事情吗？怎么总是觉得你脸上有些焦灼？”
“没什么，就是喜欢发呆。”
莫婵笑了笑，似乎是看穿了明月的小心思。毕竟一个人总是喜欢发呆，肯定是心里面在想着什么事情，肯定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虽然我不是你们贺府的主人，但是你可以把我看成你的知心好友，你也别嫌弃我们俩个才相识没有多久，只需把我当成是山上的一棵树，尽情的述说。”
明月看着莫婵，莫婵也缓缓的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挥手示意明月出来。
就像是着了什么魔一样，明月跟着莫婵走了出去，扶着双腿不便的莫婵缓缓的走向她的房间。
“无论怎么样，是自己的日子，自己总要笑着度过，别去埋怨故事的残酷，只需要知道每一个故事，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明月听到了这些话，觉得内心很有感触，自己的父亲总是喜欢吸鸦片，而自己的母亲也被自己的父亲给折磨死了，毕竟每天不辞辛苦的织布，总有一天也会因为劳累过度而猝死。
明月跟莫婵说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贺府，又为什么每次都喜欢发呆的事情告诉了莫婵。
因为在自己心里面觉得，这个女子长得那么漂亮，应该也不会对她不利，再说自己的事情只是一个万千人当中自认为最悲苦的故事，说了也无妨。
莫婵也不知道明月竟然会有这么悲惨的经历，父亲吸鸦片，母亲劳累过度而死，而自己却要在这个贺府做工，有的时候还要被一些贺府的丫鬟们排挤。
可能是从小衣食无忧过着格格一般的生活吧，才会觉得别人的故事总是那么匪夷所思，总是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不懂得人间疾苦。
还以为自己百里寻夫是最苦的了，也没想到这些穷苦人家比自己这个百里寻夫还要疾苦。虽然他们不是皮肉之苦，但是也胜过了皮肉之苦。
心灵的苦，才是最痛苦的折磨。埋藏在心底的苦涩种子，它永远在自己心底生着根，发着芽，无论自己以后过得再幸福，也会时不时的想起。
莫婵突然有些同情自己身旁的这个女孩子了，因为她说的这些，本就不应该是她这个花季年龄应该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