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给脸不要脸
“牛大娘你这话我就听不大明白了，这喜从何来？”方氏引她入座，诧异的看着牛大娘。
“这喜啊，自然是从夏家来，实不相瞒呐，夏屠户家的宝武啊，瞧上你家杏儿啦。”
牛大娘十分爽利的从袖子里拿出五十两银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再次拿着帕子掩唇一笑，“瞧瞧这就是他们家给你们家杏儿的聘金。”
“这是五十两？”方氏吃了一惊，显然没想过夏家会有这样大的手笔。
“可不就是五十两，啧啧啧，我牛大娘做媒做了二十年了，都没见过这样大的手笔。”
牛大娘说着甩着帕子，视线往苏杏身上一转，啧啧两声，“瞧瞧，瞧瞧，这水灵的模样，也难怪夏家舍得下这本钱了。”
她的神色浮夸，着实让人不喜。
苏杏忍不住上前，却被苏河拉住。
“哥！”她轻呼一声。
苏河没说话，只对着她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哼。”苏杏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心里气不过，轻瞪了牛大娘一眼，这才别开头暂时不去理会。
他们两人的动静，方氏当然不可能看不到。
作为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当然明白他们的想法。
所以方氏想也没想，便直接摇头，“牛大娘，这事还是算了，你跟……”
方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牛大娘打断。
“苏家婶儿，你可要想清楚了，错过了夏家，你家杏儿还能嫁到这样家底殷实的人家吗？”
“这……”方氏皱眉低头，不得不承认，牛大娘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也确实，平常人家能有个十两就已经是个大数，夏家一出便是五十两，也确实堪称大手笔。
他家又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屠户，不比之前的刘家家底丰厚。
可以说，就像牛大娘说的，能拿出五十两银子当聘金，也确实是足可以表明夏家的诚意。
只是大家都是同村，夏家的男丁只有王氏带进门的宝武。
他是什么样的品行模样，自然也极为清楚。
故而犹豫归犹豫，她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我家杏儿……”
“诶呀，我也知道，你们家杏儿啊是说给过镇上刘家的，那刘家的条件确实不是夏家好比的，你这心里头一时没转过弯来，也是正常的。”
牛大娘再次打断了方氏的话，拉着她的手，恳切的道，“可是你想啊，虽然条件夏家是比不上了，但是有一点他夏家就比刘家要好。”
方氏抬眼看向她，眼带疑惑。
她的动作，给了牛大娘动力，让她更加起劲。
“那就是他夏家可就只有夏宝武一个男丁，虽然不是夏屠户亲生，可谁让他只有碧桃一个亲闺女呢？”
牛大娘甩开帕子，扬声道，“这闺女啊早晚是要嫁人的，而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那些家产可不就是他夏宝武一个人的么？你想啊，你家杏儿要是嫁给了他，这下半辈子可就不用愁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理儿没错，可让苏杏嫁给夏宝武？方氏摇摇头，还是觉得不适合。
“牛大娘，你说的都好，夏家条件也确实不错，就当是我家杏儿高攀不上吧，这亲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方氏学了乖，一口气说完，没给牛大娘打断的机会。
牛大娘自然不甘愿，她可是拿了夏家的封红过来的，怎么能无功而返？
只她还没开口，苏河便抢先道，“牛大娘，我家杏儿绝不可能嫁给夏宝武，你也不用再费什么唇舌，回头跟他们说了我们的意思，想来他们也不会怪你。”
作为兄长，他总要为自己的妹妹着想。
夏家再好，他夏宝武人品德行不好，也是免谈的。
她家杏儿要嫁就嫁对她好，能照顾她一生的男子，否则宁可不嫁，最多他养她一辈子就是。
苏河对此坚定不移。
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话，苏杏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僵硬的脸上，也跟着放松下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苏河目光柔柔得看着她，露出一丝浅笑。
他觉得自己家的妹子就算再懂事，也还是那个依赖着他们的孩子。
而他也必不会让她失望，永远做她的后盾。
“你们真是无可救药，我说了这以多，也是为了你们家苏杏好，怎么就跟要推她入火坑一样？”
牛大娘说了半晌，还是被拒绝，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她指着他们怒道，“真没见过这样不知好歹的，也不瞧瞧人夏家是什么样的家底，你们家又是什么样的，他们家独子能看上你们家杏儿，也是你们家祖上冒了青烟，是你们家的福气！”
“别人家要有这样大的福气，哪个不是欢欢喜喜的应下？也就只有你们，推着赶着要把这福气往门外推，还真当你们家苏杏是个金饽饽？”
“真是给脸不要脸，哼，我倒要看看，错过了他夏家，你们家还能攀上什么样的人家！可别到时当个老姑子，孤独终老！”
她越来越口无遮拦，让苏家三人立时变了脸。
苏杏更是跳起来，随手抄起扫帚就朝牛大娘挥去。
“你滚，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诶哟，打人啦，打死人啦！”牛大娘顺势往地上一坐，撒起泼来，“大伙儿都来瞧瞧，苏家还是出过秀才的，就是这样欺负人的！”
她扯着嗓子一吼，周围的几家就被引了过来。
“诶哟诶哟，我这头也晕了，背也痛啊，你们都来瞧瞧，这些都是她苏杏打的，像这样的泼妇谁娶回家谁倒霉。”
人一多，牛大娘叫的就更欢，引得旁人议论纷给。
“这可怎么办？”方氏急红了眼，却又无计可施，只在一旁抹眼泪。
苏河气的握紧拳头，就算他是秀才，对上这样的泼妇，此刻也无用武之地。
因为对方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刚刚还说要给苏杏当后盾，转眼就眼睁睁瞧着她被人欺辱，这窘迫的情形，让他这一堂堂七尺男儿也红了眼。
倒是苏杏见状，大步走到牛大娘跟前，把扫帚高举过头顶，怒喝道，“对，就是我打的，你要是再不滚，我就打的你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