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从光芒中走来
进了化妆间，贾壮壮把李昂带到了刚才一起开会的化妆师和造型师面前。“你们都已经有数了吧，那就开始吧”。
“男人和男孩之间，俊朗和邪魅之间，正酷与雅痞之间的感觉”，对于李昂的形象定位，大家早已统一意见。
只是这化妆师跟造型师看李昂的眼神，有点似喜似忧虑。就凭李昂这张脸，弄不弄，怎么弄，似乎都无所谓，因为那张脸实在是百年难遇的精品。所以，喜的是他们怎么做都不会犯错误，忧的是，他们发挥的作用也不大。
把李昂交了出去后，贾壮壮回办公室取点东西，一进他那边的办公区，一堆人立刻围上来。
“哎呀，壮壮，多少人抢你都抢不到，最后竟然便宜了这个小鲜肉”。
“是啊，壮壮。你当时挑的都快花眼了也没决定跟哪个大明星，竟然选了这个新角”。
“你们不知道，这可是老大的命令啊”。
“得了，谁不知道，壮壮如果不想跟，老大说话也不好使，看来这把是我们壮壮哥自己看中了”。
“你们就在这瞎八卦吧”，壮壮兰花指轻轻点过众人，“这小子我是看中了”。
“快说，他都怎么好了？就因为模样？这可不是壮壮你的看人原则啊”。
“不过说真的，这新人的确很不一样，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一位刚才在外面被李昂的电波冲击过的女同事，到现在心跳还没平复呢。
“哎呀，帅哥年年有，今年格外多”。
“帅哥是多，但能上天的帅哥绝此一人，我的眼光和第一感你们比不了，这小子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魅力和神秘感”，壮壮自信的翘着二郎腿，“你们就等着看吧，我不会看错的”。壮壮回头又对办公室的女人们补充一句，“姐妹们，别怪我没警告你们，不要盯着那小子眼睛看，小心魂儿被勾走了”。
化妆间内，李昂一边别扭得被人在脸上和头上一个劲儿的喷喷图图摸摸画画，一边得空看一眼卡特给他的那几页纸，以及发在他手机上的一部分剧本。
“空间骗局”，看着这几个大字，李昂突然想起卡特墙上的画，还有他做的梦。在那些怪异的空间里，他的神识总是到处穿梭游荡，似乎是在寻找某个出口或者是下一个连接点。如果说梦里的空间是骗局，一点也不假，因为梦中的空间假象不止一次将他困住。所幸，总会有突然出现的或是光、或是网、或是波动、或是声音在提醒着他，指引让他从困境中逃脱。
他不知道卡特的这个影片所阐述的迷局，与他的梦中所见以及神识中的暗像有什么关联。可是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这是他生命中必须的经历，与其说是卡特选择了他，不如说是他找到了卡特。因为似乎只有拍过这部电影，他才能找到梦的答案，而且一定能让他找到解释他梦中幻影的钥匙。
化完妆做完造型，李昂又稀里糊涂的换上了服装师选的衣服。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就看到刚走进来得壮壮，张着嘴捂着胸口，要死要活的站在门口。
“oh，ygod！perfect！帅呆了，酷毙了！”壮壮尖声叫了起来，“我就说我的眼光绝对不会错，新一代小天王新鲜出炉了”。一把拉着李昂，把他推到镜子前，“来，弟弟，好好看看你自己，简直美得天神附体啊！帅的惨绝人寰！”贾壮壮一点也不夸张，现在就是用王子来形容李昂都远远不够，如果是王子，也是天神之子。
李昂苦笑着，他还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一个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李昂倒没觉得怎么惊讶，但不得不说，外在的捯饬，充分展现了他骨子里的神圣和高贵。“看来再好的底子，也得经过装配啊！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怎么样？满意吧”，壮壮回头问造型师。
造型师那边也有点看呆了，长期化妆工作让他几乎审美疲劳的眼睛，已经很少会被某个相貌定住，“壮壮，你是真会抓宝，胚子很好啊”。
“弟弟，我们得抓紧了，时间不够了，还得拍一组宣传用的大片呢”，壮壮拉起李昂快步走出去，后面跟着抱着好几套衣服的服装师和服装助理。
“是定妆照吗？”李昂难免好奇，这部未来戏里他要穿成什么样子。
“不是定妆照，剧中造型尚还在保密阶段，只有真正开拍才能露真容”，壮壮神秘的说，“现在是给你拍几组要给媒体发布用的时尚大片，今天发布会后，你就会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了”。
“我可屁点名气也没有啊”，李昂笑了笑。
“卡特导演钦点男一号，乔创影业乔尼老板今年力推第一新人，你想不出名都难”，壮壮挽住李昂，“更何况你这长得不像人的模样。弟弟，你就做好准备吧”。
“不像人？”李昂是真服了贾壮壮夸人的本事。
在摄影师的苛刻刁难下，李昂做出了一系列及其别扭的表情和姿势，简直要突破人类肢体控制极限。“要说，明星真是不容易”，李昂差点没把自己搞抽筋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挺有天赋，而且脸皮也够厚，这些做作的表情和动作，他竟然能自然的摆拍了出来。
不过当他看样片的时候，不得不说摄影师果真老辣，这些造作的表情动作，拍出来还真的很上镜，自己看起来也有了些明星的劲儿。摄影师一会儿观察李昂，一会儿又看了看电脑上的原片，最后他显然不满意的摇了摇头。不是对李昂不满意，而竟然是对他自己不满意。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完全把李昂周身的魅力全部展现出来，虽然这已经是他从入行以来拍的最具灵性的一组人物大片。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老天爷赏饭吃啊”，给众多名人明星拍照，这还是他头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他不死心，摄影师的使命就是要把最美的瞬间抓住，但现在他显然没有做到。他又拿起照相机，对准了李昂。
摄影师相凌今天来的原有些不情愿，他不是随便某个明星就能请动的人，要不是看在乔尼和张姐的面子上，他本不打算亲自过来，但张姐一句话改变了他的决定。
“你难道不想拍出有灵魂的照片嘛！那就不要错过这次！这不是他的机会，而是你的机会”，这不是请求，而是给予，张姐的强势依旧居高临下，但却一语中的。
没错，相凌这位拍摄界神一样存在的人物，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无法找到拍摄的乐趣和触动。所以他这一年都只拍摄自然之景，聚天地精华的灵韵，才能让他又找到一点灵感。他不否认，张姐说的没错，他想要的是人物的灵魂跃然图上，而不是苍白的评述的缺乏神魂的一个干巴巴的人像投影。
虽说，在见到李昂的最初，他以摄影师独有的判断力，确定李昂还算是一个他值得拍的人，但他并没有想李昂会让他感到自己技艺的无力。他穷其所能，竟然都无法展现李昂魅力的十分之一。
“我们出去拍吧”，李昂突然提议，“到天台上，那里阳光好，我喜欢阳光。”
相凌竟然没有反对，要知道他可是从不听任何人摆布，管你是多大的腕多牛的角。但今天却如此轻易的被李昂说动，他心里并不气恼，有的只是一种听随，因为正如张姐说的，他在找在等那碰触灵魂的机会。
下午三点多的阳光，的确正好，不多不少，不毒不辣。李昂两手插兜，不羁的走上天台，阳光正好投射在他的身上。光芒之中的李昂，好像从金色光芒中降落入凡间的王子，阳光就是他的披风，围绕在他的周身，而头顶的太阳就是他的王冠。
相凌不愧为业内高手，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举起相机，对着李昂，不舍放过任何的灵魂瞬间。李昂在阳光之中，笑着、走着、跳着、跑着，一举一动，一眼一笑，都充满了神一般的魅力。阳光是他的点缀和陪衬，不是阳光为他增彩，而是他给阳光赋予了生命。
这就是他想要的，相凌终于如愿以偿，他甚至觉得自己此生足矣，这一辈子能给世人留下这样的神至之片，已然足够。
“满意了吗”，李昂笑着从光芒中走出。
相凌点头笑了笑，“你给了我灵感”。
“那你以后如果需要灵感，可以来找我”，李昂反倒显得很大度，面对着这位人人拜求的高傲摄影师，李昂却好像慷慨的主人。
相凌当然需要灵感，因此李昂此时的一句玩笑，竟然锁定了相凌以后的工作轨迹。从此，他几乎成了李昂个人的专属摄影师，因为除了李昂，他再难以从其他人身上拍出具有灵魂的照片。虽然他曾想从别人身上复制出今天的灵感，但他终于明白，之所以他只能给李昂拍出灵魂照片，全是因为李昂本身难以复制的神魂魅力。虽然知道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可一旦他攀上理想的至高点后，相凌就再也无法接受那些缺乏灵魂的不完美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