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衙禁军往事
有刺客！保护李大人！”一顶华丽的轿子旁，众卫兵乱作一团。
刺客剑术高超，很快杀将到轿子前，掀开帘布，一剑刺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四处飞溅。
刺客行刺完后向街巷深处跑去，没了踪影。
“这次保护高句丽使节的行动是谁负责！”北衙禁军大营内，众将跪在帅帐里。公案上，一位穿着金色明光铠的小将愤怒地问道。他叫郭如柏，北衙禁军统领。
启禀郭将军，这次行动由王都尉负责。
郭将军冷冷地说道：“杀。”
众将赶忙劝阻：“此次刺客剑术高超，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恐怕还有内应，保护不力实非王将军之罪，即使有罪，也罪不至死啊！”
“谁敢劝阻，一并诛杀！”
众将不敢再劝。
“此次我大唐假意与高句丽和谈，意在争取时间集结兵力，事关边关大事，此时刺杀扶余使者，不是想让谈判破裂吗？给我追查到底，凡有干系者，全部诛杀。”
“是！”
长安城里，顿时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人人自危，连原本热闹的市肆也变得寥寥无几人。
人们控诉着北衙禁军的暴行，又畏惧其残酷手段，敢怒不敢言，私下里称这位大人为为“狱使大人”。
这位掀起波澜的郭将军据说天赋异禀，十岁便能驯服烈马，精通十八般兵器，尤其喜欢用剑，十七岁便上过战场，杀过胡人，另外，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名将郭子仪的孙子。
由于个人本领出众，加之又是郭子仪将军之孙，所以朝内朝外无人敢惹，其人颇有些跋扈，但是他为朝廷做事也是尽心尽力。
此次发生刺杀外国使节的大事，就算朝廷不怪罪，他也会亲自追查到底。
没过几天，就有北衙密探前来报告，说有人暗通突厥，此时反贼正在一户民居内密谋造反。
郭如柏命手下都尉宋雨石点齐兵马，自己先率亲兵十二人前去抓人。
一队骑兵如离弦之箭，驶出军营大门，向着反贼聚集的小屋飞驰而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包围屋子！”
一队骑兵下马拔刀，留下四人堵住门口，其余禁军破门而入。
众反贼见消息败露，拔刀反抗，一时兵刃相接之声四起，郭小将剑锋所到之处无人能敌，很快反贼死伤殆尽。
众禁军也奋力拼杀，终于将顽抗到底的叛军全部屠戮。
郭如柏擦了擦脸上的血，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恐怖的嘶吼声。
他回头看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无所畏惧的他居然也有几分惊骇——死尸都“复活了”，一具具面色苍白的尸体居然站了起来，向禁军士兵发起了攻击，众人猝不及防，纷纷中招，被咬死者甚众，更可怕的是，被咬中的禁军士兵很快也变成了行尸走肉。
郭如柏拔剑刺去，刺中僵尸喉咙，僵尸却顺着剑尖直扑向他，抓住了他的脖子。
郭如柏一时呼吸不得，他用脚奋力一踹，将僵尸踢飞，迅速跑到了庭院外，将院门锁上。
“怎么样？快死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一个声音在四处回荡。
“你是谁！胆敢嘲笑于我！”
“我是天下的王！是阴阳两界的主宰！”
“连面都不敢露，还说自己是天地主宰，我看是缩头乌龟吧！”
“好，那我就让你见上一面吧，让你死个明白。”
一阵狂风过后，那个声音的主人出现了，那是一个男人，却画着妖艳的浓妆。
郭如柏二话不说，挥剑就砍，可是无论如何都砍不到他。
“怎么样？现在知道自己有多么无力了吧？”
郭如柏继续追砍，却越发感觉到自己的苍白无力。
郭如柏集中全力，奋力劈下，却被对方轻易接住，顺手一弹，剑刃崩裂。
“怎么可能……”郭如柏愣在了原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力量，在敌人的面前居然如此不堪，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时，禁军大队人马赶到。
妖男挥动长袖，当即化作一丝青烟，消失了。
“这次只能陪你玩到这里了，下次有缘再见，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阿史那文庆，记得来突厥王庭找我呦！”
望着消失的阿史那文庆，郭如柏情绪低落，这时候老天爷也落井下石般地下起了小雨，冷风卷着冰雨，从郭如柏盔甲的缝隙里钻进去，他从未如此心灰意冷过。
“将军……”副将张平想劝解郭如柏，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郭如柏看着断剑，面无表情。
“放火，把房屋烧了。”
“是！”众将士找来火把扔向木屋，顿时燃起熊熊大火，雨滴在火上，化作蒸汽，烟雾冲天。
郭如柏上了马，回了大营，变得沉默寡言。
几天后，他召集北衙禁军主要将领来大营，宣布自己不在任北衙禁军统领，该职位由副将张平担任，众将一再挽留都无济于事，郭如柏最终卸任。
回到家中的郭如柏，终日无所事事，用酒麻痹自己。
那天，老将郭子仪被召回长安城，回到家中，见郭如柏一蹶不振，问道：“我孙儿平日里不是无畏无惧吗？为何今日萎靡不振？”
“我得势时他们阿谀我，现在我卸甲了，那些官员都不待见我，走到街头百姓们都议论我，爷爷，你说我是不是自以为是，很让人讨厌？”
“柏儿何出此言？你年轻气盛，有时难免冲动，但你本质不坏，论勇气又是我孙儿中第一，是个可塑之才。”
“爷爷，我……”郭如柏倒在郭子仪怀里，眼眶湿润，跟郭子仪讲了谋反案和阿史那文庆的事。
“跟我去投军吧，军营是个锻炼自己的好地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相信在军中能使你变得成熟，到时候再去消灭突厥余孽。”
郭如柏点点头，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十天后，边境烽火再起，郭子仪临危受命，带着郭如柏一同乘快马奔赴前线，良马绝尘而去，从此，李如柏开始了跟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一个纨绔子弟的命运就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