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至死不渝
江碧燃、慕容简鹍和慕容玉玠都盛装出席，当然最开心的要数慕容重华本人了，来的宾客都在隐晦地打听他女儿的事，尤其说到炼丹一事，都是赞不绝口。
慕容重华耳朵里全部都是漂亮话，夸他，他高兴，夸他女儿，他更开心，他全程都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自豪感，面对别人的夸奖，悉数接受，毫无谦虚的自觉。
慕容简鹍应该是这场笄礼最尴尬的人，今日算得上是鸾城世家的聚会，除却八大世家外，还有许多附庸八大世家的世家、中立世家以及门派，被邀请到的人，无一不是身份尊崇的。
他本是慕容少主，可他一失踪，父亲就把少主的位子给了慕容玉玠，如今，客人们面对他们两个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要生气的，愤怒于父亲的决定，可如今，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愤怒去质疑？他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他是血族，拥有在阳光下行走的能力，却不代表他不是夜行生物，当他遵从了本能，第一次自己猎杀人类，喝下他的血时，他已经成为真正的血族了，而这个世上，就只有青雪才是他的亲人。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现在的时光，大概是偷来的吧。
想通了这些，他对玉玠、江碧燃的态度都好了不少，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点儿的嫉妒，为什么慕容玉玠就那么好命？他跟青雪最亲，可青雪却什么都没有对他做，他拿走了属于他的一切……
江碧燃说道：“怎么了？不开心么？”
慕容简鹍摇摇头，将目光从正在宾客中游走的玉玠身上移开，落在身边的江碧燃脸上：“没有。”
接着，简鹍感受到了肩膀上一沉，江碧燃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还有更广阔的天地，你的世界不该是只有慕容世家，不该只有鸾城，不该只有南风国，甚至不该只有天澜大陆，这儿，困不住你。”
“江公子……”简鹍一怔。
“嗨，叫得那么生疏做什么？叫大哥。”江碧燃邪邪地笑着，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拿着酒樽，嘴角漾满了笑意，眼中散落着星子，仿佛洞穿一切，却没有让人感觉到任何尴尬和不堪，只有暖意涌上心尖。
简鹍想起了那夜他戴着鬼面具救他的那一幕，道：“谢谢你，大哥。”
“嘿嘿，我们来喝酒，今天是妹妹的好日子，过不了几日，就又多了个妹夫了。”江碧燃说到后面时，眼底划过一抹暗芒，“轩辕沧歌那个家伙……”
简鹍：“大哥不觉得他们两个不该成婚吗？”
他隐隐觉得大哥看出了他和青雪是血族，所以他应该是反对她跟轩辕沧歌成亲的吧。
江碧燃对着端来酒樽的婢女抛了个，惹得对方脸色如桃花般羞红：“喔！为什么不成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不出嫁，青雪妹妹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简鹍望向宾客里面那些仰慕青雪的年轻俊杰们，心中暗暗好笑：“你可知，今日来的这些世家弟子们，有多少是想和慕容世家结亲的吗？即使知道战王是青雪名义上的未婚夫，可他们还不怕死的来了，足以说明青雪的魅力。”
“他们喜欢的是她的实力。”江碧燃顿了顿，眯起双眸，道，“这很好，这是青雪自己努力得到的。比多美的容貌都要好……”
玉玠和芳菲在人流中穿梭，他们躲开了大人们的视线，钻到了海棠树下面，靠在树干旁，芳菲拿了块桂花酥递给玉玠，说道：“吃，我刚刚偷偷拿的。”
玉玠也从兜里拿出一块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的绿豆糕，“我也是，给你吃。”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乐呵呵地笑着。
春天的气息散发出来，非常清新，芳香馥郁。
玉玠看芳菲把嘴巴塞满了，吃得跟吃小仓鼠一样，眉眼弯弯，说道：“芳菲，你慢点吃，还有。”
芳菲瞪圆眼睛，头发因为跑步而蓬松了起来，看上去就跟一只蓬蓬的球球一样，可爱极了：“嗯嗯，我还带了水，你要不要？”
玉玠点头，桂花酥的香气浓郁得很，心里也甜得不要不要的，他接过芳菲的水囊，喝了一大口，然后还给芳菲，芳菲吃噎了，也接过来喝了一口，完全没发现自己在做什么，玉玠倒是明白过来，脸颊羞红。
“青雪姐姐什么时候出来呀？”
“姐姐在闭关，还没出关呢，爹说，要是今天她还不出关，及笄礼就让珺宁姐姐代她。”
芳菲瞪大眼眸：“这还能代的？”
“没办法的事嘛。”玉玠，“除了昨天去了一趟欧阳家之外，我都没见她出过听雪小筑，她非常忙，好像在做什么要紧的事，和我也不怎么说话。我每次看她，她都憔悴得很。”
芳菲：“青雪姐姐好拼啊，我可没她那么拼命。”
玉玠：“嗯嗯，别人都说她是天才，可我知道，她是靠自己的努力换来今日的成就。”
芳菲：“我哥哥最近也挺奇怪的，神神叨叨的，和天魔教那边没有断干净，我经常能感觉到诸葛府被人盯着，应该是我哥派的人，否则我爹肯定会把他们赶走的，唉……有一个魔裔族的兄长，我的心，都跟着他七上八下的，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吧？”
玉玠一口把桂花酥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地咽进去了：“知道的人不多，你哥哥当少教主的时候，一直是戴着面具的，只要他不说，没人会揭穿他的。”
“玉玠呀，你有没有想过长大了去干什么？”
“当家主啊。”玉玠理所当然地说道。
“除了家主呢？”
“嗯……”玉玠摇摇头，“我当家主就是为了给我姐姐撑腰的，不能让战王府欺负我慕容家无人，待我父亲百年之后，慕容府就得我撑着了，姐姐嫁到战王府，不能没有个娘家。”
“啊？哦？原来这就是你当家主的原因啊！”
“是啊。”玉玠点点头，熟稔地接过芳菲递来的帕子，擦擦嘴，然后……把它塞进袖子里，不还了。
芳菲说：“你还想娶媳妇吗？”
“……”玉玠一张小脸唰地又红了，“我，我还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攥住腰间的玉佩。
芳菲吧唧一口亲在了玉玠的小脸上：“玉玠，等你长大了，娶我好不好？”
玉玠：“……”
他看到，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双眸子宛若最美的星辰，有无数星光落在她的眼里，树影婆娑，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了她，他们，曾在天麓学院一起战斗，一起试炼，一起比拼，曾在去潮州城的路上，和劫匪斗智斗勇，曾在曲水城的战场，并肩作战……
“芳菲，芳菲，你，你……”玉玠脑袋打结了。
芳菲：“你别结巴了呀！你说话呀！行还是不行嘛！”
玉玠：“芳菲，诸葛芳菲，我，我……”
“扭扭捏捏算什么男人！”芳菲一把抓住玉玠的手，将他压倒在树干上，猛地亲了上去，对着那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小嘴又啃又咬，她吻得一点技术都没有，玉玠好歹也是个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里肯示弱？于是他也顺着心意，咬了上去。
少年少女的吻，青涩而美好。
星光璀璨，海棠树摇曳，一切都美得如诗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