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烟雨花满断齐亡
自古有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天玺郡城也不例外。
在天玺郡城,门派如林,小门小派不说,就说那最出名的四大门派,各占天玺郡城的东南西北四方。
城北花满楼,主修琴棋书画,在天玺城颇有影响力,乃文人墨客常驻。
城南藏剑派,望文生义,即是主修剑道,在天玺城与花雨楼并肩。
城东烟雨阁,实力不俗,其名取自阁主洛烟雨两字,以剑道为尊,入烟雨阁,皆要舞象之年的少年天才,在湖州十大门派有一席之地。
城西潇湘院,侠女、才女之地,三大派皆不敢惹潇湘院,可见实力强悍。
自四派而立时,纷争四起。
城西清雨池,是烟雨阁的驻地。
烟雨阁,萧音弥漫,正应那句烟雨蒙蒙,剑来无声!
气象巍峨的烟雨亭,亭底下,抬头既可望着亭顶,与其说是亭子,其实是一座正儿八经的阁楼,攒尖顶,层层飞檐,四望如一。
这正是烟雨阁,负有盛名的剑阁。
阁楼的第三塔,一间禅房内,檀烟氤氲,四壁空无一物。
禅房正中,有一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由青石雕篆的棋盘,棋盘上,黑子与白子正对峙着。
茶几的东西两边,各有一人。
坐东位的是一面目清秀的青衫少年,坐西位则是一儒雅的红衫男子。
两人对立手谈,少年执白,男子执黑,棋盘上,黑子已将白子上路扳了三段,下路也拆了三段。
仿佛一条黑龙横扫白龙所居之地,白龙自然就不破自溃了。
很明显,红衫男子赢了。
红衫男子面含微笑,修长的两指夹着黑子,对着棋盘某处轻轻一弹。
啪!黑子落盘。
“师父,您赢了。”
少年不禁抹了抹汗,再看一眼棋盘上的黑白落处,可谓惨不忍睹,自己手执白子先下,后又被师父让了三子,还是被师父给破了自己的困龙局。
他知道,自己想赢师父,可谓难上加难,自家师父对于弈道深有见解,曾与皇朝国手对弈,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那国手白川玉不得不认输了,可见师父弈道高深。
“子敬,对弈之道你已胜阁内各位师兄了,还需努力。”红衫男子浅笑。
“全是恩师指点,子敬会努力。”
魏子敬恭敬回应。
“子敬,现在你乃是烟雨阁年轻第一人,只可惜了,那人回来了。”
红衫男子浅笑说到,才把棋盘上的黑白两子收入藤竹棋篓。
“那人是?”
被唤作子敬的青衫少年好奇问。
“苏翊!”
洛烟雨含笑应到,一身红衫于其身,更有几分儒雅之意。
“那?苏翊是大师兄吗?”
魏子敬一听那苏翊这两字,不禁愕然一会,迟疑半会才问。
“非也,当年我只教他三招剑招,他便离开湖州了。”
洛烟雨叹了口气,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墙壁思考着。
半晌,右手朝身后的魏子敬摆摆手。
洛烟雨轻声说:“徒儿,今日早些歇息,明日……去吧。。”
后者虽是疑惑,但还是向前者恭敬作揖,便离开禅房。
“看来,齐家要亡了……”
洛烟雨望着墙上的斜影,呢喃着。
烟雨阁的楼道,魏子敬心事重重的行着。
沿途上,烟雨阁的各弟子看着这个魏子敬板着脸,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打招呼了。
很快,魏子敬走到阁道的尽头,是望月台。
此时,残阳染红了半边天,大雁已飞走,望着半边天,喃喃自语着。
“苏翊?你再厉害,也不过是十年前的一代天才,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个实力。”
“而我,魏子敬!才是天玺郡城的一代天才!”
“若你我相见,那就一决高下!”
魏子敬看着残阳西入崦,抚平青衫的褶角,长吁一气。
………………
苏翊回城的消息很快在四大门派传开了,各派的反应不一,有惊恐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要知道当年,苏翊可不是什么善茬。
当年,苏翊在烟雨阁伤人,就连洛烟雨也拿他不得,最后还被他领着一群狐朋狗友去强拆花满楼,夜时,择去调戏潇湘院的女弟子。
这些都是苏翊的“成就。”
各门各派却拿捏他不得,当时他的父亲苏捭可是三品官,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官大了不知道多少级,当时苏家在天玺城,绝对是霸主。
有着这层关系在,当年的苏翊行事更是招摇,可以说是天玺郡城的小霸王了。
如今,苏翊回城的消息,暗地里就掀起一番风雨。
城北,花满楼。
在花满楼向东的十里处,有一破旧亭台。
风雨亭,湖州四大才子,聚集于此。
分别是笑棠、白溪、孤寂、打眼四大书生。
笑棠书生:云不语,江南人氏,花满楼的楼主,是花满楼老楼主的大弟子,其以一手精湛的字画和高超武艺令人敬佩,而其三书生均以他为主。
白溪书生:台咏江,禹州人氏,诗词、佛道、岐黄之道均娴熟,曾在花魁争斗夜,船上深吻花魁柳青儿,此番举动,让他在天玺城名声大燥,不亚于笑棠书生云不语。
孤寂书生:秦一阙,禹州人氏,生性孤僻,以音律扬名于湖州,琴瑟箫笛之艺均熟,曾以一箫夜闯潇湘院,最后毫发无损,更是让天玺城的众多书生敬佩。
打眼书生:墨须,江南人氏,性格开朗,这打眼书生不读圣贤书,也不读诗词音律,亦不羡武道,其人甚喜古董玩物,曾在夜光墟淘到武功秘笈数卷。”
“但为何自称打眼书生,墨须很是自傲说:“世间再无假物能骗我半分,为求打眼而立此字。”
这平日都不常聚的四大书生,今日傍晚处,竟双双出现在花满楼。
风云亭内,四大书生各不出声,各饮浊酒。
半晌,楼主云不语好似喝醉似的,昂首望天,念一阙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再看其余三的人神色,不禁长叹,停杯缓言。
“那疯子回来了,三位贤弟有何见解?”
手摇折扇的台咏江,闻其言,手中微微一颤,续之苦笑。
“一阙,你可知那疯子几时入城的?”
云不语问到那一身黑袍的秦一阙。
“不知,但听闻那苏翊入城时,衣衫褴褛,一身臭味,不知是受挫归来还是满载而归。”
秦一阙说到苏翊时,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唉!不知。”打眼书生墨须道。
“别操心了,管他是满载而归还是受挫归来,他再敢动花满楼半分,我定让他……死在此地!”
望着残阳落尽,笑棠书生缓缓道。
“今晚!齐家要亡!”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