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袭
江湖有言：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夜凉如水，月孤残，风飘零。
正是杀人夜。
苏翊酣睡了一个时辰后，褪去公子服饰，换上一身贴身黑衣，于花苑中，给自己缓缓斟上烈酒，一壶烈酒下肚，又把酒坛子剩余的酒都倒入酒葫芦。
腰系酒葫芦，背负七剑匣。
运起“君子万里行”。
苏翊往天玺郡的城西方向奔去。
此时三更时分，夜已深，风凛冽。
城门外的风声渐渐重了，仿佛鬼神的唏嘘。
按着记忆，苏翊来到了齐家府邸。
齐家的府邸坐落在城西潇湘院的不远处，依山傍水，前有三座高山，后有临江水，在《青书案》有言。
“三山于宅前，贵人扶持，后有三江水，衣食无忧。”
夜色下，苏翊很是轻松的躲开了夜巡的家丁。
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看到一灯火通明的厢房，苏翊施展了轻功，轻飘飘的爬上的屋顶，猫着身子揭开其中一个屋瓦，探头看到。
“十二人，左右两行各有五人，还有两人坐中位，想必就是齐峰齐儒了，其余应该是长老等地位高的人了。”
此刻，齐家府邸里灯火通明，家主齐峰在中院的厢房召开聚会，齐家的一众长老聚集一起。
各大长老大半夜的被叫去开会，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各长老坐在椅子上都想打瞌睡了，脸上均有三分愠色。
“三弟！二更天了，叫我们一众开会是何事啊？”大长老齐巅强忍怒意问到。
他刚才还在与小妾翻云覆雨了，下人的一阵敲门声，吓得他差点下身不举了。
“唉！对不住了大哥，扰各位清梦了，全因苏捭之子苏翊已回苏家。”齐峰看到大哥的不满，只好卖笑抱拳说到。
此言一出，厢房内再无议论声。
霎时间，长老脸色各异。
苏翊，那可是天玺郡城的小魔王，曾让齐儒受了不少委屈，更有夜闹潇湘院的事迹。而今回城，加上自家受人贿赂加害苏家多年，十年了！以他有仇必报的性子，有日定会找上齐家来算账。
齐峰、齐儒两人看了长老们的神色，在心中暗自鄙视。
“家主！那疯子回来了，他会不会把我们齐家给……”
一身黑衣的瘦小男子，身体有些颤抖，带着三分怯意问齐峰。
他叫齐鱼，是齐家的八长老，好女色、赌博，在齐家的地位极低，就连一些小辈也能戏弄他。
此人一发言，就惹得众人莲翻白眼。
“哼！一黄口小儿还能翻起什么风浪！”齐峰很是不屑的说到。
“况且我们还有燕家燕长云！就算他苏翊修为再高又如何！再说有探子说他入城时衣衫褴褛，一身臭味，想必就是在外吃了苦头，想回家享乐罢了！”
齐峰此话一出，竟让其他人安定下来。
半晌，各长老开始叫嚣骂起苏半盏了。
“对啊！我们齐家还有燕家的帮助！还惧一个黄口小儿作甚！”
“就是！真的是吓死我了，明天我到去苏家找茬啦！”
“呵呵！区区一小屁孩能翻什么天！”
屋顶上的苏翊听到这里，心中觉得好笑，他们真以为自己是受挫而归罢了，待会儿就让他们死个明白！
…………………
“对了，家主，你叫我们来不会只是这件事吧？”齐巅看到齐峰皱着眉，小心问到。
“是有第二件事！”齐峰说到这里，眼露寒光。
“今日，我齐家的宝库里，《秋风剑法》和一批黄金丢失！”
“家主，我们齐家并无习剑之人！谁又能拿这《秋风剑法》的秘笈，有可能是盗贼偷……！”
齐巅的率先出言，只是为了撇开嫌疑。他可知道，自己的弟弟可是认理不认亲的。
话说到一半，他就停嘴，忍不住想扇自己两巴掌。
齐家的藏宝库的位置只有长老会的长老知道，加上藏宝库的机关重重，就连城中的老贼也不敢贸然去偷盗。
齐峰沉吟不言，盯着齐巅看了半会，又看了其余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他皱着眉道。
“这《秋风剑法》可是要给燕家公子燕北彻，日后！我们齐家还有依靠燕家。谁拿了就拿出来！黄金可以不归还！但这秘笈就要归还！不然。就别怪小弟我不讲人情了！”
屋顶上的苏翊眉峰一振。
“秋风剑法！？那不是三长老的成名剑法吗？怎么……”
苏翊不禁疑惑，但听到下方的人说话，他只好按捺着疑问去听。
“三！”
“二！”
只听到齐峰开始倒数，一边数一边看着长老们。
“齐峰老狗！看剑！”
这时！一道怒吼响起，打断了齐峰的喊声，也惹得苏翊连忙再看。
冰冷的狂风忽地吹开了周围所有的窗户，寒气在一瞬间冲进，灌满厢房的每个角落，所有的窗户都在风中剧烈摇晃，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直刺到人的耳朵里。
“来者何人？！”
齐峰怒气冲天的吼到。
只见一个虬髯男子，瞪着大眼，持着一柄大弯刀，破窗而入，
“取你狗命之人！”虬髯男子冷哼一声。
虬髯男子言罢！持刀飞快冲到齐峰面前，举刀直砍。
只是在几个呼吸间，就让齐峰彻底懵了，这眼看大刀砍向自己的脖子，一时间，吓得他俩腿发软，冷汗直冒，差点没有屎尿并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小山般大的手掌硬是挡下了杀气腾腾的大刀。
“刺啦！”
手掌心被大刀划破，鲜血淋漓，以掌挡剑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莽汉，莽汉速度之快很不符合他的体型，莽汉被划破的手，硬是抓着大刀刀锋。
“哼！”
莽汉的一双小眼特然瞪大，口中轻喝一声。
那受伤的手，和着鲜血与内力，使出一招“双龙出海。”直让虬髯男子倒退几步。
莽汉另一只手用力拍开齐峰，头也不回的说。
“齐家主！帮你这一次，我金刚掌丘一就不欠你人情了！”
“一定一定！丘大侠，帮我这次，我摆酒席恭送大哥你！”
齐峰这时那管得什么面派，刹那一刀，让他在生死间徘徊了，不管面前这个莽汉要什么，他都会相送答应。
“哼！丘一！是你！”
一言落后，虬髯男子举刀直砍。
“吃我一刀！”
“哼！区区破刀奈我何！”
两人交战时，把这厢房里的贵重宝饰砸烂不说，就连那些长老也被逼的动弹不得。
两人在身法变换之间，虬髯男子和丘一又已交锋了数回合。
虬髯男子一声低呵，他没想到面前这个丘一外家功夫修炼到极致，自己的大刀劈下去，也只是冒个血丝而已。
而丘一越战越猛，好似忘掉左手的刀伤，握拳透爪硬是把虬髯男子逼到白墙。
而虬髯男子一个蹬步，正住了身子，横刀立前，怒目圆瞪，握着大刀的大手，竟然颤颤发抖，嘴角还有黑血流出。
而丘一却好似老猫玩弄老鼠般的冷笑坐着。
“这虬髯男子打不过这丘一，丘一这一双金刚掌已大成，剑来。”
苏翊心念变化间，猛地起身，右手按住了背上的装剑的剑匣。
“呛”
一柄长三尺二，宽半指的罡剑拔出，火红的剑身上，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见金色的纹路。
赤色的剑柄上，飘扬着寸余长的红绫。剑尖之上镶嵌着金色的四个古朴晦涩的隶书。
“破鸿古剑”
这一柄古剑破鸿，是他的师父赠他的宝剑。
剑出鞘，定泣血。
苏翊轻喝一声，身体一沉，猛地向下砸去。
“劈啦！”屋顶上的屋瓦被踏碎，让房内的长老翻翻逃跑，而苏翊一身黑影出现在虬髯男子和丘一面前。
“来者何人！”丘一提拳直打向苏翊问到，却又被拍到倒退几步，站稳了身子问到。
“我乃苏翊！”苏翊轻轻挥剑拍开了丘一的拳头，站起来抬头一笑。
“苏翊？！看拳。”丘一也不管苏翊是何人了，低头冷哼一声，一双铁拳直劈向苏翊的面目。
将天雨寺的铜人十八拳发挥到极致，
“大侠，你去抓住那齐家父子，我来抵住这莽僧。”苏翊轻松的退开几步，在虬髯男子身边轻轻说到。
言罢，苏翊轻笑一声，抵剑刺向丘一。
两人的身影所到之处，皆有血丝溅出，也不知识是哪个受伤了。
“好！”彭筠缓缓起身，对着苏翊抱拳后，便转过身，只见齐家父子在角落里作爬势逃离此地。
“跑?”彭筠轻笑一声，将自己的大刀甩出。
“嘣”的一声，大刀直直的立在石板缝上，而齐儒的手离破鸿剑还差半尺。
一瞬间，齐儒心眼都跳到嗓门，这时候，他才感到阎罗王与他擦肩而过。
还差半尺！他的手就会被斩断！
这突如其来的大刀飞来，吓得齐儒冷汗直飚，看了看父亲，而后者则是眼神呆滞，不禁向彭筠求饶。
“大侠……大侠！饶命……”
“饶命?哈哈，好笑，你辱我妹妹之时，可有想过饶她翊命?呵！死吧！”
彭筠睁大一双眼中斥满血丝的虎眼，一身杀气隐隐逸出，一边说一边缓步到齐儒面前，低吼到。
“不！我该死，大侠，别！别杀我，彭沁不是我……杀……”
齐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彭筠的大刀终结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