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无间
喝爱喝的酒，杀想杀的人。
这不是拉斐尔第一次杀人，显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没有什么负罪感。
他很少有什么负罪感。
因为他是个刺客，杀人是他的职业。
更因为拉斐尔在心中认可自己的做法，这不是杀人，这是做慈善。
杀该杀的人就像扶老奶奶过马路那样理所当然。
毕竟如果西登这种人还活着，得有多少人生不如死呢？
他也不会去向他人寻求正义，毕竟自己动手才是最可靠的。
现在他已经践行了自己的信念，这个天杀的毒贩已经死掉了。
而这位肥胖的海事局局长还活着。
麦克罗斯，他是不能杀的。
这家伙可是伊利奥斯海事局局长，拉斐尔杀了他，大约就是在向国王宣战了。
但他总得做点什么。
拉斐尔清理干净现场，重新戴上了面具。
所以当麦克罗斯醒来时，眼中所见的依然是桑齐奥先生。
“你……你这胆大妄为的家伙，究竟有什么目的？”麦克罗斯头脑似乎还不是很清醒，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桑齐奥先生似乎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反问道：“你这胆大妄为的家伙，究竟有什么目的？你纵容西登走私梦幻草，荼毒国民，置伦萨法典于不顾，公然对抗国王法令，身为执法者却与走私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该当何罪？”
桑齐奥先生这番话掷地有声、义正言辞至极，麦克罗斯闻言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啪！”桑齐奥先生猛地拍击桌面，“回答我！你该当何罪！”
“我、我……绝无此事，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走私犯！”麦克罗斯还想要狡辩。
桑齐奥先生一耳光扇过去，“你辜负了陛下！更辜负了伊利奥斯市民！陛下特地派我来查明此事，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麦克罗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本来就心虚，又被桑齐奥先生抬出国王的名头压下，对桑齐奥先生的身份就信了八成。
“大、大人，我……”麦克罗斯大难临头，还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
拉斐尔又是一巴掌过去，毫不留情。
“这是替陛下打的，我来之前，他特地嘱咐我，如果你真的违法乱纪，陛下让我好好地教训你！”
“谢谢、谢谢，大人教训的是。”麦克罗斯十分诚恳。
桑齐奥先生用尽全力给了麦克罗斯一拳，他河马般的身躯应声倒地，“陛下最后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麦克罗斯跪地不起，“大人请、请明示！”
“你……”桑齐奥先生拍了拍肩上的灰尘，看也不看麦克罗斯一眼，昂首挺胸向外走去，“好自为之。”
麦克罗斯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望着桑齐奥先生的背影，不知道陛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迎接他的会是怎样的惩罚。
拉斐尔越走越快。
他有点心虚。
冒充国王特使，肆意殴打高官，这对于年轻的他来说还是很有点刺激的。
希望这出戏能顺利地唬住这胖子吧，拉斐尔撕下面具，在心中想道。
接下来，他将要正式接管码头。
他要让愚人码头重新回到正轨，变回劳伯大叔的那个愚人码头。
祸不及家人，为了避免西登死后他的家人被殃及，拉斐尔在布露荼的带领下率先来到了西登的宅邸。
相信我，这和西登有许多个妻子毫无必然联系。
当西登的妻子们一个接一个走出来时，拉斐尔还是有些震惊。
他突然有些佩服西登的眼光，这个色鬼山羊胡子，确实有一套。
“你们的丈夫被我杀死了。”拉斐尔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西登的妻子们先是面露忧色，直到布露荼肯定地点了点头，她们终于笑了起来。
起先有些拘谨，到后来竟放声大笑。
“谢谢！谢谢你！”
拉斐尔头一次见到刚做寡妇还能这么开心的。
“要谢我的话也很简单，接下来我会接管愚人码头，有些地方还需要你们的配合，比如说西登的账本、合伙人、金库等等。当然，这里还是你们的家，你们将继续受到奥纳西斯家族的保护。”
西登的妻子们点头称是。
正事已毕，于是拉斐尔飞快地逃离了此地。
被一群眼神炽热的寡妇环绕，很难吃得消。
拉斐尔的第二个目的地，是在某个不可言说的高楼楼顶。
他抵达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里了。
拉斐尔学着某位前辈的语气说道：“你们这些卧底真有意思，老喜欢在天台见面。”
麦克罗斯的副手和西登手下的头领耸了耸肩，没有接话，似乎并没有看过那出经典的戏剧。
拉斐尔只好继续开口道：“接下来事情不少，你那边帮我看着点麦克罗斯。”
副手点了点头。
拉斐尔又对头领说道：“你跟着西登走私梦幻草这么久，你觉得我应该留你吗？”
那头领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也是听命于家族，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你叫什么名字？”
“德法。”
“好，德法，我留着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
“走吧，天台风大。”
副手回去照顾惊魂未定的麦克罗斯，同时配合拉斐尔，在与麦克罗斯的交谈中，隐隐印证着桑齐奥先生的身份。
德法则跟随拉斐尔来到了愚人码头。
“西登之前详细地向我说明了整个产业的运作模式，我会按部就班地将它摧毁，当然，也少不了你的配合。”
“是。”
“接下来我们还得招待一个人呢。”
海风吹拂着拉斐尔的头发，他眯着那双蓝眼睛，对面前的库里露出了和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