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心会变
“圣人？”沈珺琪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他怎么不说话了？她也没说错什么话吧？
“嗯？怎么了？”严承轩看向她，眼神深邃。
沈珺琪红着脸摇头，圣人怎么忽然这么温柔？就像…他对殷娘娘一样……
“没事……”沈珺琪低下头，想了想才继续说：“圣人，臣妾和岁岁姐姐长的像吗？”
严承轩整个人僵住，随即松开她，快步走了出去。
“圣人！”沈珺琪企图挽留，不过严承轩只脚步顿了一下，就头也没回的离开。
沈珺琪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圣人会不会怪罪她，会不会不要她了？
“姑娘，你怎么了？”月盈从外头进来就看沈珺琪脸色难看的愣坐在床上。
上前轻轻服侍沈珺琪躺到床上，去一旁倒了杯水。
“我没事。”沈珺琪眼神呆愣愣的，失了魂一般。
月盈走到一旁，将香炉里的香用水扑灭：“姑娘，您休息一会儿吧。”
“哦。”沈珺琪闭上眼睛，压下心头的困惑。
……
“岁岁，我的女儿，你要记住要为娘和死去的亲人报仇！”一个消瘦的女人交代床前的小女孩。
女人蜡黄的脸色让人知道，她恐怕不久与人世了。
“娘……”
“你答应我！”虚弱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怨恨。
“娘，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声音坚定，眼里的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
“好……”女人伸出手想摸女孩的小脑袋，可是刚刚抬到一半，就停了下来，随即滑落到床上。
“娘！”女孩“哇”的一声大声哭起来，哪怕她对她再严厉，她终归也是她的母亲。
从现在开始她也没有娘了，就像隔壁家的阿福一样。
“岁岁别哭，你娘她只是累了，想睡觉了。”一个端正的女人抱住她哄着。
“真的吗？”女孩哭得鼻子通红，小小的人儿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兰姨什么时候骗过你？去和月儿出去玩儿吧，兰姨想和你娘待一会儿。”女孩的哭声停下，颠颠的跑了出去。
……
沈珺琪挣开眼睛，有些茫然，她怎么总是会梦到那些她不知道的场景？
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月盈……”
“姑娘，月盈出去了，有什么事您吩咐奴婢吧。”司沫放下手头的荷包，走了过来。
“你去把月盈找来，我有事问她。”
看沈珺琪一脸严肃，司沫不敢多停留，出去找月盈。
刚一出门，就见月盈从外面走进来了：“月盈，姑娘找你有事，你快进去。”
“好，你去厨房给姑娘要些清淡点儿的菜。”月盈推开门就要进去。
司沫叫住她，冲她眨了眨眼：“姑娘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你小心些。”
怎么说她照顾姑娘的时间更长些，比月盈更会看沈珺琪的脸色。
“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月盈冲她笑了笑。
月盈进了门就见沈珺琪站在窗口，她去拿了外套给她披在身上：“姑娘，你身子没好，不要下来。”
伸出手想把沈珺琪扶到床上，沈珺琪往旁边退了一步，避开了月盈的手。
“月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目光犀利，那不是沈珺琪应该有的眼神。
月盈的手顿住，然后收回来放到身侧：“姑娘您说什么？”
“岁岁是谁？”直盯着月盈的目光，不想错过任何一丝可疑。
“是姑娘的姐姐。”月盈轻叹，姑娘现在的架势是瞒不下去的。
“姐姐？”她从来都不知道她有一个姐姐。
爹爹说那是她的堂姐啊！他为什么要骗她？
“我为什么不知道？是我忘记了什么吗？”沈珺琪低喃，语气无助，莫名让人心疼。
“姑娘，你以前病过一场，忘记了一些事情。”月盈心疼，姑娘那一病可是把她吓坏了。
“那仇人是谁？”想起梦中母亲交代那个女孩的话，沈珺琪问。
月盈叹气：“姑娘，您哪里有什么仇人啊？”手上的汗浸湿袖口。
“害死我娘的人是谁？你说啊！姐姐又在哪里？”沈珺琪忽然激动起来，手抓住月盈的肩膀摇晃起来。
身上的衣服随着动作掉落在地，月盈看着衣服，咬牙：“是圣人……大姑娘她…死了。”
“死了…”沈珺琪失神，放开月盈，坐回到床上。
原来是这样吗？哈哈，她真是没有脸去见娘和姐姐，她居然会差点儿喜欢上她的仇人！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月盈把衣服捡起，挂到衣架上，看着沈珺琪欲言又止，不过最终她没有说话，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
第二日，沈珺琪带了月盈去花园转圈，正巧看到了殷氏坐在凉亭。
“沈妹妹身子好些了？”殷氏打招呼。
玉杉却有些胆颤：娘娘可千万别闹才好啊，昨日听了沈姑娘封了昭仪可是把屋里的东西摔了不少。
“劳娘娘关心，我的身子好多了。”沈珺琪笑着给殷氏行了礼。
“娘娘可是昨儿个没睡好？脸色有些不好呢。”沈珺琪意有所指，一脸挑衅的看向殷氏。
殷氏本来不想和她计较，眼角余光见到了一个影子，作起了嚣张模样。
“你大胆！”伸出手，一巴掌就要往沈珺琪脸上招呼。
“你做什么？”严承轩抓住殷氏的手腕，出声喝道。
殷氏一脸不可置信：“圣人，是她先对我无礼的，你要给我……”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珺琪一下子窜进严承轩的怀里，一双眼睛泪意莹莹。
“圣人，都是臣妾不好，惹得贵妃娘娘生气，您不要怪罪她。”声音娇娇俏俏，引得殷氏暗暗咬牙。
“沈氏身子还没好，你别折腾她。”看向殷氏的眼神有些变化，再怎么说她也不能同一个病人计较啊。
“哈哈，我折腾她？”殷氏冷笑，伸出手指向沈珺琪。
“你让她说说我如何折腾她了。”殷氏不复往日柔顺。
严承轩看向沈珺琪，沈珺琪却柔弱的趴在他胸口，似是怕了殷氏，不敢抬头看她。
严承轩抱住她轻轻安抚了沈珺琪几句，拥着她离开，临去前冷冷看了殷氏一眼。
殷氏的心被那眼神刺痛，他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她？他怎么可以在她面前拥着别的女人离开？
殷氏站在亭子里，半晌，才露出冷笑：人的心总会变的，像他，也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