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驸马逛青楼
说来也奇怪,这条街只有万春楼还开着门,这栋楼竟然白天也做生意,我有些鄙夷,我拉了杨柳就要走,却看见一个极熟悉的身影缩着身子一步一步挪到拐角。
“怀安,站住。”我喊了一声,就和杨柳追了过去,怀安拔腿就跑了起来。
这明显的做贼心虚,追了一段路,我和杨柳都有些气喘,我大声叫道:“怀安,你再跑,我就让侍卫抓了你进宫做太监。”
怀安顿住了脚步,垂着头站在那儿不动了,果然还是这招好使,我和杨柳慢慢走了过去,将怀安打量了一圈,我阴笑道:“不错啊,怀安长胆了,光天化日的就来青楼打转儿?”
我看见怀安白了脸,汗如雨下,双腿也直打哆嗦,“说,你来这儿干嘛?宋玉陌呢?”
怀安小声道:“少爷在刑部。”
我冷笑道:“那你胆子可不小,主子在忙,你一个奴才就随便瞎逛,还逛到这儿来了,刚才明明看见本公主了,不过来见礼,还想逃跑?你可知罪?”
怀安“噗通”就跪下了,引得三两个行人都朝这边看来,“奴才知错了。”
我扇了扇手中的团扇,道:“这里热也热死了,回府再说。”
杨柳伸手拉了怀安一把,半钳制的将他拽着走向马车的位置。
一路回到公主府,怀安始终低着头,怀安大概是我见过比我还不会掩藏心事的人,他这样的神态让人一眼就看到就觉得藏着什么猫腻。
一个多月没回府,府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放在院中的那张床榻,桌子和柜子,已经不在那儿了,也不知是扔了还是搬回初云阁了。
我坐在正堂吹着茶盏里的茶沫子,跪在地上的怀安有些不安。
我淡淡道:“以前都是宋玉陌太纵容你了,我这个公主的话你也不听,回府时,我就已经想好,我打算将你送进宫调教一段时间,学学怎么伺候好主子,可宫里除了侍卫就是太监,你这小身板,侍卫的活儿你干不了,那就只能做太监了,可做太监,就得净身,所以你也别怪我。”
怀安趴在了地上,哭道:“公主饶命,是少爷……呜……呜,万春楼有个姑娘是少爷旧识,少爷让奴才给那姑娘送些银子去。”
“旧识?他敢骗我?竟一直与青楼女子往来?他好大的胆子,他在哪儿,本公主要废了他。”我怒不可遏的吼道。
怀安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公主,还是等少爷回来了,您亲自问他,奴才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公主饶命啊。”
我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宋玉陌现在住在哪儿?”
“其实……少爷被老爷和夫人赶出相府后,就回了公主府,住在……明月楼。”
我和杨柳都瞪大了眼睛,杨柳暴喝道:“那你骗我说驸马住客栈?”
怀安啜泣道:“是少爷让……奴才这么说的。”
“……”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个宋玉陌,竟然敢骗我,还敢用银子包养青楼女子,本公主饶不了他,本公主要不仅要废了他还要杀了他。”
杨柳忙道:“公主息怒,这事儿急不得,不如咱们先在明月楼等着驸马回来,看看驸马是不是真的住在公主房里再下定论,怀安的话也不可全信。”
我想了想,杨柳说的也对,我对着怀安伸出一只手,道:“宋玉陌让你送的银子呢?给我,还有……那个青楼女子叫什么名字?”
怀安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我,我看了看,总共五张一千两银票,看了上面的票号,我更加怒不可遏,那分明是我封地的贡银。
“说,宋玉陌养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怀安的头贴着地,颤着声音道:“奴才不知,少爷只让我将银票交给万春楼的珍娘即可,别的奴才也不敢多问。”
我更加愤懑,“珍娘又是谁?”
怀安又直起身子,低着头道:“是万春楼的花魁娘子。”
我抓起一个茶杯就在地上摔得粉碎,宋玉陌竟然勾搭了好几个?
“将在府里侍候的人通通给本公主叫出来。”
一声震地的吼声之后,杨柳飞快的跑进后院,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站满了人,个个规矩的很。
我高声问道:“驸马可还在府里住?”
有丫鬟答道:“回公主,驸马一直住在府里。”
“驸马近几日的衣物是奴婢浣洗的。”
“驸马的茶水是奴婢伺候的。”
他果真根本就没有住客栈,宋玉陌这个杀千刀的大骗子。
杨柳厉声道:“公主才是府里的主子,你们可要分清楚主次。”
有位丫鬟道:“可驸马也是主子啊,公主不在,奴婢也只有驸马这一位主子了。”
“……”
我将怀安关进柴房之后,一整个下午我都坐在明月楼的屋子里狂摔东西,茶盏,瓷器,钗环首饰都被我扔了满地,直到我扔不动了,才坐在屋内凳子上发呆。
天将黑未黑时,我听见清晰的脚步声上了楼,走近,推门。
宋玉陌看到我的那一刻愣了愣,继而笑道:“回来了?”
我只瞪着他不说话,借着夜色最后一丝光亮他看到了满屋的狼藉,“你这是发的什么疯?一回来就摔东西,宫里谁招惹你了?”
我讥讽道:“你怎么回公主府了?不应该是在客栈吗?或者是在……万春楼?”
宋玉陌墨玉一样的黑眸闪了闪,道:“你听谁说的?什么万春楼?”
我怒道:“你还敢狡辩?怀安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你用我的贡银养着妓女,宋玉陌你真是长本事了,你现在就跟我进宫去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和离,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现在……我想到你,都觉得恶心。”
宋玉陌默默的踩着一地的碎片,走到桌子边用火折子点燃了烛台,微弱的烛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灭,“你事事不问清楚就乱给我扣帽子,元玥,你是不是每天都想着跟我和离?”
“那我要怎么问?问你为何跟万春楼妓女是旧识?还是问你你跟那个珍娘的交情到了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