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火车上的事
壁炉的温暖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格雷捧着茶杯坐在壁炉前。
而奥利翁则捧着盘子，奋力地把最后一口小麦面条塞进嘴里。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厨艺这么好……”用力锤了锤胸口，奥利翁长呼了一口气，随手把盘子放在一旁的地上，“看来我以后应该常回来住，我住的地方边上的餐馆简直糟透了。“
“你还住在国立大学附近？”
格雷无意识地接了一句，不过没等奥利翁回答，他就忍不住问道：“奥利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父亲，还有那个沃伦杰弗森，当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看来杰森还是记得我说了什么。”奥利翁拿起一旁的杯子，把脸藏进了阴影之中，“格雷，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留给成年人解决吧。”
“干你！奥利翁！干你！”
近些日子的恐惧、压抑与担心瞬间化为愤怒的火焰，格雷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茶水撒了一地，
“我父亲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我母亲整夜整夜不能休息！”
“你这该死的家伙也刚刚从病床上爬下来！“
“而我……“
格雷死死捏住拳头，闷哼了一声，把关于法术、发生在父亲书房以及之后有关‘俱乐部’的事情咽了下去。
“……而我还要担心警方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你还寄给我了一把枪！该死！一把枪！”
格雷感到两个声音在内心深处疯狂地咆哮着，最后汇聚成了同一个声音。
“干！”
“格雷……“
奥利翁抬起了头，脸上充满了愧疚、疲惫和忧虑。
但却异常坚定。
他几乎一字一顿。
“史密斯夫妇也是我的父母。”
“而你是我的弟弟。“
“所以，别插手。”
“我会解决一切。“
哐当！
格雷手中的茶杯划过一道几乎是笔直的弧线，在壁炉前的大理石板上撞成一地碎片。
“听听你在说什么！奥利翁！”
格雷咆哮着大步向前，手指几乎抵在了奥利翁的眼前，
“听听你在说什么狗屎东西！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被干掉！所以你最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巨大的声浪逐渐平息，只剩下格雷如同漏气风箱般的喘息声。
但奥利翁并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格雷，好像从未见过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奥利翁才开口，声音发涩：
“或许你是对的。“
他好像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格雷，而是我也不知道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奥利翁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了恐惧的神色。
“我并不是一个历史学家，甚至连基础的拼写和文法也只能支撑我写下拙劣的短句，与其说是助理，不如说我只是做一些杂事的人，或者在实地考察的时候做一些粗人做的事情。“
“我原以为那只是一次寻常的探索。“
格雷终究还是喘匀了气，心里的怒气也随着呼吸的平稳而平静了下来。
“我只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奥利翁，我发誓不会去深究其中的内容。”
那是‘俱乐部’解决的事情……
格雷默默在心里补充。
“我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你的父亲，史密斯教授并没有告诉我寻找的究竟是什么。”
奥利翁让自己陷进了安乐椅中，双眼微阖，
“当时你的父亲收到了一位老友的来信，以及某些遗迹石刻的副本。”
“那些副本似乎是很珍贵的材料，关系到你父亲之前某个十分重要的研究，他几乎停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甚至向学校申请了停课，迅速开始研究当中的内容。”
“学校也同意了。”
“然而研究的过程并不顺利，似乎副本之中缺少某个关键的部分。”
“而原本说好要拜访你父亲的好友，也就是寄出副本的那位，约瑟夫冯莱斯特爵士，也始终没有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出现了。“
“那个自称沃伦杰弗森的家伙！”
听到这个名字格雷眉头一动，不过他并没有打断奥利翁，而是默默集中了注意力。
“这个家伙自称是旅行学者，你知道，就是那种并没有多少学识却到处出现，试图靠着别人的名气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趁机赚钱的家伙。“
“原本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见到史密斯教授，但这个人给你父亲寄了一封信，而你父亲看到了之后，就让我把他带到学校。“
“我当时就应该知道这个人有问题！该死！我本来有机会阻止这一切发生！但那时候我……我希望你父亲不再为了这件事烦恼，还是找到了他。”
说到这里，奥利翁狠狠抓了两把头发。
不过他并没有纠结在自己的悔恨中，而是抱着头接受说了下去。
“他们单独在你父亲的办公室谈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你父亲就让我迅速准备出行。”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父亲这么莽撞过。”
“不过他明显很高兴，这让我也兴奋了起来，于是我们很快就决定了行程。“
“目的地是诺斯克镇，一个位于因格斯王国和佩恩公国边境附近，靠海的小镇。”
“你们是一起去的？包括那个沃伦？”格雷皱起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父亲出门前的场景，却一无所获。
“不，那个沃伦并没有去，只有我和你父亲。”
“我们在当地找了个向导，过程很顺利，我们在那里停留了七天，你父亲就已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你父亲很高兴，在回程的火车上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研究。”
“等等！“格雷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奥利翁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在那个诺斯克镇没有发生什么？“
“对，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正常。”奥利翁抬起头，双眼通红，双手不停颤抖着，“直到火车接近了洛克市，你父亲才出的事。“
“在他彻底失去理智之前，他只告诉了我一句话——‘不要打开那本书’。“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格雷看着奥利翁的眼睛，莫名感到一整发寒。
“那天你的父亲在餐车里……”
这一次，奥利翁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是在倒数第二站的时候，……“
“他不知怎么做到的，抓住了一只乌鸦，咬开了头骨……”
“一边吸吮着脑汁……“
“一边冲我……”
“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