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幽灵、时间回溯
难以接受现实的洛秋年泪眼汪汪看着自己手掌。
“不可能的，我肯定是睡着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啊，长在身上的肉不疼不痒地就没了对，肯定是在梦里！”
她的自欺欺人和自言自语吵得伍不归头疼，但就算她不妨碍他的思考，他也想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是身体缩水了？还是说返老还童了？
回头一瞥古朴的机械时钟，发觉它正逆时针转动起来。
这个方向对吗？
伍不归不记得机械时钟的转向和以电池为能源的时钟有什么不同。
“喂，你说说话啊！”
处于炸毛边缘的洛秋年见伍不归对自己的惨状毫无感觉甚至还在发呆，气不打一处来，朝着他嚷嚷起来。
“啊，真惨啊”
伍不归敷衍一句，心里还是对这时钟心生疑惑，他抬头看天花板，总觉得这个房子比刚进来时新了许多。
“我肯定在梦里，对吧！”
洛秋年心疼地摸着自己的发末，喃喃自语：“噩梦啊你说是不是”
按你这么说我是梦中npc啊，你问我有什么用？
伍不归心头想着，还是说道：“要不试试捏一下自己会不会醒？”
“这不是为了意识梦境的手段吗？可是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呀”
“可是我意识到我还是没醒啊！”洛秋年歇斯底里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别捶了，要凹进去了”
洛秋年站起身来，松松垮垮的上衣透着她衣领内的肌肤，伍不归捂着被她捶得发晕的脑袋，眉头拧成一团。
她的面容上没有变化，可伍不归感觉得出来，她身上有些代表年龄的东西不见了。
拿平时来做比方，她的性格里有三成的青春活力和一成文雅、以及四成源头不知的成熟，而现在来看，属于少女的青春元气很明显压过其他。
原本占优势的成熟已经消失不见，不然她也绝不会揪着门把手抬腿一直踹门。
“可恶，还给锁上了！”
脑内有一座喷涌岩浆的火山似的，洛秋年停不下生气，一抬脚就去蹬那门，伍不归把她拉开，她继续用力地跺着地面。
感觉像是个小学生一样伍不归没把话说出口，只是静默待机。
等她实在冷静些了，他才走到门前。
与其说被锁住了，不如说是门把手失去了它的作用。
虽然形状没有任何变化，但伍不归觉得，它身为门把的机能已经消失。
他抬头再看去，时钟停下，抬头看向家具和墙壁。
方才被两人割坏划伤的家具此时焕然一新，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听完伍不归的说法，洛秋年眉头扭成一团。
“来过通天塔二层的人没说过二层时间会时间倒转”
“那你认为呢？”
“我觉得我们已经房间就开始陷入梦境了”
洛秋年对梦境论十分执着，伍不归无法，退一步，说：
“好，就算你说的是正确的，我们已经进入到梦境中，但内核是不会改变的：你的身体年龄刚才往回倒了”
她的行为偏向于更年幼化，对于不同意见的忍耐度也有点变化，但好像心智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这倒是没错”洛秋年不高兴地说了句。
伍不归认为，若干年前的她的性格应该以某种形式记载在这身体上，并在不停地影响着她的灵魂。
那这具身体到底是几岁的时候的身体？
“你长身体是什么时候？”
洛秋年听言愣了一下。
“长身体？什么叫长身体？人不是天天都在长身体吗？你能控制自己不长身体吗？”
总觉得这家伙和吃了枪药一样
伍不归斟酌措辞，但却很难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变得文雅，于是干脆直抒胸臆：
“你的胸部是什么时候发育起来的？”
“啊？”
“我说，你的奶”
啪。
伍不归捂着脸，端正跪坐在地上。
洛秋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掌托着下巴：“十五岁，然后呢？”
雷果到底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人文雅娴静？
伍不归心中生疑，嘴上念叨了两声“十五岁”
“发育得晚，对不起咯”
洛秋年嘟囔了声，伍不归没听清楚：“怎么了？”
“我说你的性骚扰真是别具一格！好，十五岁，知道了，然后呢？”
“进入这个房间，让你的身体年龄往回倒了2年以上”
“我想也是”
本以为她会震惊一下或是破口大骂，但她却坦然接受，伍不归反倒无所适从。
洛秋年从他询问自己身体何时变化开始就明白他的用意，虽然那很像是性骚扰，但这也的确是唯一能确认自己身体年龄的指标。
意识明白到了这一点，但她的身体却像是与意识割裂了一样。
回过神来，自己一巴掌已经甩在他脸上了。
这点无疑证明了伍不归的猜测：这个身体，或者这个身体曾经居住过的两年前的自己正在影响现在的她。
这并不是现在的她的身体，至少不会是经历异世界三十年豪华免签旅游后回来的她的身体。
她魂力一动，身体上残留着些许气息变得明显，她明白，这个身体正在抗拒这个不同于十七岁以前的洛秋年。
洛秋年摊手一看，这具身体不存在强力。
的确，这是十五岁前的身体。
伍不归发着愣，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发觉洛秋年十分爷们地扭动起脖子，纤细的手指捏出啪啪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伍不归问。
“诶？”洛秋年眼睛一睁，莫名的风压突兀出现在房间之中，天花板处发出啪啪啪的按压声：“当然是把它掀飞咯”
“欸？”
“很奇怪吗？原因是因为我们进了这房子吧？那只要我们出去就好了吧？”
“对啊，只要我们出去就好啊”
“但我们出不去吧？”洛秋年平淡异常，忽然另外她逻辑的伍不归正要说话，却被她抢在前头。
“那就只能让这房子不把我们放进来了！”
“不对吧！问题难道不是在门上吗？”
伍不归脑子里闪过二层那张照片，莫名其妙紧张起来。
“那就等下再，处置！”
灵魂巨手忽然发力，天花板被压出一个向上的掌形凹槽，洛秋年皱起眉头，手一合，巨手不见。
虽然只是很小范围，但她分明察觉，自己的魂力巨手损耗了一些。
若是平常的损耗她自然不当回事，可是，这分明是被另一种魂力抵消掉了。
这个房间里，有流动的魂力。
这里有一个可以操纵魂力的灵魂！
幽灵？
“怎么了？”
虽然她肯停手，伍不归是挺高兴的，但是她这玩味的笑容着实让他害怕。
“没，忽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幽灵是因为某些原因从灵魂身上分出、却又带着一丝灵魂以及魂力产生机制的魂力凝结体，它们完全依赖于灵魂的无意识行动，在另一个世界里，常被高人剥去其中灵魂的部分，然后打入自己灵魂，将其培养成自己特有的魂力产生系统。
如果自己能找到这么一个幽灵，自然也可以这么做。
问题就在于它是不是幽灵了。
洛秋年斟酌片刻，一咬牙将所有魂力尽数放出，方圆十公里内的灵魂都落入她的搜查圈中，随后，搜查圈骤缩，直到它只能将这个房间笼罩起来。
回收到手的魂力只剩下一成，但她却面露出喜悦神情。
这幽灵，它现在就在这栋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