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袭击
“怎么说？”
听伍不归询问，龚久川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中间的洞尺寸上和蚯蚓鱼不一样”
“那两端呢？入口和出口一样大吗？”伍不归问。
“入口出口偏小，进入其中会比在外面看到的大一点”龚久川双臂张开，似乎是在表示正常该有的半径，然后又猛地收了一部分：“中间最窄的部分就只有这样”
伍不归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产生怀疑，这个缩小得也太夸张了，足足少了一半啊！
“就连秋年也得弯腰才能通过吧”伍不归无奈地感叹道。
“还要考虑到装备”龚久川说着忽然一顿，眉头皱起：“想过去的话总有办法过去的，主要是太诡异了”
“怎么会形成这样的洞”
“你觉得呢？”
伍不归仔细考虑了一番，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两条蚯蚓鱼各自从下方与上方开辟通道后接通，龚久川听言点头，这的确符合他先前告诉小林雏的理论，也能说明为什么大小上存在差异。
“可再怎么样也不会存在十米左右的长度吧？”龚久川说：“按你的说法来看，这样的小洞应该只会存在很短，甚至是只有一个口的距离”
伍不归没有说话，摸着下巴看着这些墙壁。
说实话，落到这个地方来本来就很奇怪，第三层是水层，但作为一个向下凹陷的地方，这里除却湿度大一点之外却少有河流的痕迹，水的声音时有时无，也判断不出是露水滴落还是小溪涌动。
“该怎么办啊队长”
龚久川忽然的甩锅让伍不归猝不及防，回过神来的他瞄了他一眼，撇嘴道：“龚叔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没有啊”
骗人，这表情比刚才不知道得意了多少。
伍不归打量了他几遍，依旧看不出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走到墙边用手指扣了几下墙壁，土质依旧松软，水分含量极大，用脚蹬几下就会变得紧致得多。
不懂。
“能不能我们自己打一个通道出来？”伍不归问。
“你来还是我来？”龚久川挠挠头，说：“但不管是你来还是我来都会引来很多第三层的怪物”
“蚯蚓鱼？”
“飞天鲨甚至是其他一些更高级的都有，海中金鹏或者是屯海蛇之类的”
“弓阶能应付得来吗？”
“能，但最好不要在第三层杀太多怪物”龚久川说：“这一层的怪物普遍对生物的血液很敏感，人也好怪物也好，都会引来一波又一波，而且他们的战斗力可能还比你想象得要高”
“最高能有多高？”
龚久川视线歪开：“当年我和齐帆第一次来第三层的时候，两个人才勉强能和这些东西五五开”
这么说来，洛秋年的实力应该已经超过了当年的龚叔和齐叔才对，伍不归心想着，忽然又觉得奇怪：“话说回来，齐叔是上塔之前就被评定为剑阶吗？”
“啊不是”龚久川回头瞥了那群等待两人的家伙一眼，笑了声说：“以后再八卦吧，现在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就不说了，真吊人胃口。
“你觉得现在这批人有你们两个当时实力的人有多少？”伍不归问。
龚久川愣了一会，掰着手指小声地把弓阶以上的两个和洛秋年的名字报了出来。
“周振雄呢？”伍不归觉得他已经足够强了。
“还不够”龚久川说：“经验不够”
“威廉？”
“他倒是有经验也很拼”龚久川搔了搔脸颊：“全盛时期的他应该很强，甚至不输给我，但现在的他身体太差了，强力也很不稳定”
“不稳定？”
龚久川一愣，忽然自言自语似地低声说了句“对啊，你看不出来”，随即才小声说道：“在二层的时候他一直都在保护你嘛，没怎么接触，但后来我发现他的强力上限少了很多”
“上限？”伍不归皱眉，“怎么回事？”
“要么是我看错了”龚久川也很费解：“但我确认了很多次，他有一天左右的时间，强力都保持在一个不增不减的位置，这对于正常的人来说是只能是说明强力已经恢复完全，但那个数值显然不对劲”
“有没有可能他身上有持续消耗强力的术式？”伍不归问。
“有可能，但”
龚久川回头瞥了一眼不远处死气沉沉看着活泼好动的小林雏的威廉、
据龚久川所言，自从上了三层，威廉的强力就一直维持在这个水平上，不增不减，应该是已经达到了现有容量上限，可他分明记得，刚见到这家伙时，他的强力上限不只这么多才对。
威廉身上有一堆一堆的谜团，这是两人怎么猜都猜不出来的，而这个洞口的谜团也不算少，甚至让伍不归觉得有什么阴谋在这里头，但既然决定了要从这个洞口过的话，那就要先布置好进入洞穴的队列。
他的安排十分简单，再未进入小矮洞前两个人并排一同前进，打头阵的是明面上最强的霍稍错和龚久川，接着是哈涅卡和周振雄，后面一些的是拖着野太刀往前的威廉，伍不归在后面协助，在这里头有，天河诗、邱添客、小林雏和阿里·狄友海则被这样的队伍围在中间，洛秋年穿插其中随机应变。
众人大抵上还算服从安排，就连最刺头的霍稍错也只是哼了一声不予置否，几个实力不怎么强悍地虽然被保护在中间，但看起来依旧十分紧张的样子。
邱添客严阵以待，拿着天外石的手用力过度，还未进洞前就指甲泛白，伍不归生怕他打中自己人，好说歹说才让他把石头收了起来，阿里狄友海虽然是杖阶，但状态也不是很好，双手剑握得紧紧，拖在地上，也是被伍不归一番苦口婆心后才插回后背的剑鞘。
这家伙怎么说也是被白武安指教过一番的人，怎么怂成这个样子
伍不归心想着，便听到脑海里冒出洛秋年的声音：你以为谁都是你啊，没心没肺的！
这是在生什么闷气吗
“怎么了”威廉看伍不归盯着野太刀发呆，问。
“有些感叹”
“什么？”
“女性似乎和男性不是一个物种”
威廉听言一愣，瞄了眼不远处朝自己招手的小林雏后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悄声念了一句“我也这么觉得”后便拖着野太刀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除了浓厚的蚯蚓鱼粪便气味外，洞穴里头的湿气比外头还要更加严重，但如果不计较这些的话，洞穴本身是要比伍不归想象中好不少的，至少足够宽敞，半径应该达到两米左右了。
“吓唬人”
走在比较靠后的洛秋年朝伍不归发牢骚，伍不归只得苦笑两声，劝洛秋年回到队员们身边去，这家伙听言像个小孩子似地朝自己吐了吐舌头，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天河诗他们那边走。
“女性内部似乎也不是一个物种”
威廉不知为何做出如此感悟，伍不归听言笑了两声，浓重的气氛也轻松不少。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众人在那个忽然缩小的窄洞前停了下来。
伍不归凑近了看，嘴角不由得直抽抽。
这哪是突然变小，简直就像是在墙壁上突兀地打了个洞一样，而这个洞的直径不容乐观，而实际量下来却要比伍不归想像中得更加糟糕，大概只有一米左右。
“这我就没骗你了吧”龚久川插着腰，一副把自己得意坏了的样子，伍不归看得牙直痒，托天河诗派电老鼠再去查看一番。
“是小丘”天河诗一本正经地更正，随即唤出了黄色的带着电光的绒毛大老鼠，一声令下它便化作黄色闪电窜入其中，大概十来分钟后就又重新出现。
天河诗说里头畅通无阻，电老鼠啄了几下脑袋，又开始皮卡皮卡地说些什么，而它的主人也如它那般点了几下脑袋，但动作却越发僵硬，好一会才说：“它说昨天说的似乎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龚久川问。
“小丘说通道的走向更加往西向”天河诗撇了撇嘴，“而且直径比这里还小”
“还小？”
“它说它自己钻过去也很困难”
伍不归蹲下，一边抚摸着这家伙的毛发，一边估算着它的体长，但哪怕不估算他也可以一眼看出来，这家伙的身高、直径都没超过自己的膝盖到脚踝的长度。
这已经不是有点不对的程度了吧！简直是推翻了昨天的结论啊！
“不是同一条路吧？”伍不归问。
刚这么说，手掌下的电老鼠便把自己两只短足搭在伍不归手指上，拼命摇头，脑袋上两只兔子似的耳朵晃动个不停。
“它确信是同一条，因为昨天有留下痕迹”
伍不归听言点头，沉思片刻，洛秋年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角，眉头紧皱，脑内的话语还未传来之时，已经猜出有哪里不对的伍不归忽然喝了一声“趴下”。
‘啪嗒’一声细响，小林雏握着的照明灯被砸成碎片，威廉眼疾手快，野太刀拔出，斜着插向洞壁，借着刀长的优势硬是将看不见的攻击给逼到了下方，迎着他飞起的一脚撞去。
那玩意被砸在墙上但反应依旧迅速，宛若河水奔流似地往后洞内抽去，墙壁上拉出一道深深的沟痕，伍不归此时才来得及将应急灯打开，但就在这一瞬之际，胸口忽然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就连洛秋年都没反应过来，拉着衣角的手直接松开，伍不归便被砸向了极远处的土壁上。
洛秋年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伍不归则说着自己没事挣扎着站起来。
这是什么怪物啊。
完全看不到行踪不说，更为可怕的是它的硬度，与洛秋年以力量取胜的魂力之手完全不同，简直就像是坚硬无比的东西砸在胸口上，比起肉体，伍不归更愿意相信它是某种武器。
跌在地上的应急灯缓缓冒出微弱光芒，洞穴之中以刀背正对前方洞穴一动不动若有所思的威廉之外，哪怕是几位弓阶以上的家伙都没有拿出武器，他们甚至还插起手开始看戏。
真是从容啊
伍不归心想着，威廉忽然回头瞥了他一眼，虽然短暂，但他的确看到了对方皱起的眉头，仿佛有点惊讶的样子。
有种不好的想法在心中成型。
刚才那距离该不会是威廉砍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