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阶位的意义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听到这句话的伍不归满脸厌恶地看着像是复读机一样的龚久川，这家伙面带微笑，从容无比，完全就是在刁难自己取乐。
要在从洞穴过去实在太过危险，毕竟能有两只怪物就能有两百只怪物，最好的方法还是沿着土壁上去，但这竖直的土壁质地松软，而且长达三百多米，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能上去的，不过有洛秋年在，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才不要”
伍不归本以为能让洛秋年送大家上去，谁知道这家伙直接就摇头这么说。
“我可不是耍小性子”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洛秋年抿着嘴唇，凑到伍不归耳边悄声说：“第三层的怪物太敏感了，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多集中精神才能把土层托住又不把他们引过来”
骗人，你明明还一心二用地发现出现了新的敌人呢。
洛秋年看伍不归满脸不信，哼了一声，脑袋磕了一下他的头后气鼓鼓地说：“你就这么希望我的力量暴露吗？”
“早就暴露啦！”
“什么时候？”
“从你准备跟刀阶登天者干架的时候”
洛秋年撇了撇嘴，嘟囔了声“那不是没办法嘛”后还想说什么，伍不归的表情却忽然严肃起来：“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洛秋年被问得愣头愣脑：“比方说？”
“契约的事？”
“不不是啊！你在想什么，变态！”
忽然发作起来的洛秋年用力推开伍不归，自己红着脸往后退。
看来显然就是这样了伍不归叹了口气，正要凑过去说什么时，忽然发觉其他队员都一脸诡异地看着自己，特别是小林雏那满是玩味的笑容与天河诗仿若看到脏东西似的目光，伍不归只得挠了挠头，走到洛秋年身边去，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后便走回强忍笑容的龚久川身边，说：
“把土层射爆吧”
“呃你让我来？”龚久川看伍不归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搔了搔脸。
“做不到吗？”
听到两人谈话的其他几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是脑子有多大的洞才能想出这种主意，三百多米厚的土层几乎与矮山没有区别，伍不归的要求几乎等同于让龚久川把一座山给打出一条路来。
怎么会有人给出这种主意啊！
听言的天河诗这般想着，却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这么来看的话，队长自己应该也是能打出这样的攻击才对
好厉害啊该说真不愧是剑阶登天者吗？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抱怨在不知不觉中聚成了小小的敬慕，这种心情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你和哈涅卡加起来能不能做到？”
听伍不归这么问，龚久川像是被抓到把柄似地，视线歪开：“哈涅卡的话不用考虑她了”
“不都是弓阶吗？”
“你还是剑阶呢”
“我好歹能借着文物射爆一波啊”
“那倒也是”
低声碎碎念了几句的龚久川这才说：“不过一般来说，什么阶什么阶的说法只是为了让民间能够理解我们的强度，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拥有的力量是如何的”
“真正能够衡量登天者力量的标准并非是官方规定的阶位，而是另一种指标”
隐约觉得自己有偏题可能的龚久川正说着“这些以后再告诉你”忽然发现小林雏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就连刚才还在与伍不归闹别扭的洛秋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满目冒光，除却霍稍错和哈涅卡这两位肯定明白的人之外，其他的登天者都一副好奇模样。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龚久川没好气地说了声，随即才继续说明起来。
“某阶登天者”这种说法是表明登天者实力的一种方法，但这种方法并不严谨。普通人可能还没有觉得，但登天者很容易就能感觉到这是一种糊弄人的说法。即便是同一级别的登天者也可能存在实力上的差距，甚至，低阶登天者有时候还能把高阶登天者吊起来打，比方说能把某人民教师手脚掰断的洛秋年。这充分证明阶位和实力并不具有等价关系。
造成这一原因的主要因素是文物。
“有些人虽然没有实力，但由于运气足够好，捡到了厉害的文物，也就可以发挥出超越自身水准的力量”
龚久川虽然没特意强调，但伍不归总觉得他有所指的样子。
“而阶位是一种实力的综合评价，它是包括了文物的，换言之，他有一种运气的成分在里头”
运气，作为当事人的伍不归最能理解这个词的意义，如果不是运气的话，自己连进塔的资格都没有，也根本不会被人称作剑阶登天者。
“但运气能当做实力之一吗？”
龚久川倒不是在故意恶心伍不归，他似乎真想知道众人的看法：“你们觉得呢？”
两个压根没过来听的大佬就不说了，伍不归和洛秋年弃权之后，只有小林雏一个人觉得运气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
“不算吗？！”小林雏惊讶万分：“我一直以为算的”
“这个没有正解”
龚久川摊手笑，“但你也看到了，大部分登天者是不认为运气能算作实力的一部分的，虽然它在攻克通天塔时的确很重要”
小林雏嘟囔着嘴，闷闷不乐地冒出一句“有点反智”。
反智吗？伍不归听着觉得有点讽刺。
运气这种东西是不可靠的，甚至连存在与否都不大清楚，相信这种东西能作为实力一部分的人才应该被叫做反智------但实际上，登天者最大的依赖反而是运气，从进塔后随机出现在一层的某一个地方就可以简单看出这点，更不用说像是抽奖一样地寻找文物的做法。
百感交集之时，龚久川已经开始说明不满这些的登天者们自己定的一套判断系统，龚久川称其为“本体实力”。这是一套以十级作为划分的力量，以此划分的话基本上就与强力量、强力的运用技巧和身体素质直接挂钩，可以登天者的本体实力。
“我是处在什么实力呢？”
听小林雏这么问，龚久川打量了一番，随即把手伸了出来，小林雏愣了几秒后便反应过来，乐滋滋地将手掌摊在他掌心上，肌肤刚一接触，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相接的皮肤流动进她身体里，像是游览一样地转了一圈。
“第三级的力量巅峰，如果身体素质再强一些就是第四级了”
龚久川犹豫了一会，才说：“就本体的力量来看，你应该相当于是拥有二品文物的杖阶”
他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不会比没有文物的枪阶登天者弱上多少”
被龚久川这么一通夸奖，已经做好大失所望准备的小林雏反而害羞了，耸着肩膀说了句谢谢。
“你是用强力去查探别人的强力？”伍不归问。
“是，这也是这套评定机制的问题所在”
“怎么说？”
龚久川头低了些，眼珠朝洛秋年的方向转了转，说：“要是有人能拥有强力以外的力量的话，实力也就很难判断了”
“什么力量？”
傻乎乎的天河诗还问了一句，龚久川张嘴不知道想说什么时，伍不归便一句话噎了回去：“可这又跟我们的现状有什么关系呢？”
知道伍不归不希望自己多说废话的龚久川清清嗓子才说：“我和哈涅卡的确都是拥有第五级的力量，但由于文物有点不同”
“第五级？”
伍不归皱着眉头念了一声，忽然发觉不远处抱着武器喊着的霍稍错也是如此，伍不归只是因为不知道这些等级代表的是什么强度，但霍稍错显然不是如此，他双眼眯起，好像根本不相信的样子。
不过不相信也情有可原吧。
龚久川的弓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平时没见他背在身上，随手一拿却可以抽出来，而且大小似乎还和之前看到的不大一样？
除却这些魔术因素之外，这武器的威力也着实大得很，像是之前清空死骨的一击，威力总和应该已经不亚于折戟，而且还有范围上的优势。
话说回来，折戟的威力是不是提高了？
伍不归正发愣，就感觉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头看去便对上了天河诗忧心忡忡地目光。
“队长，怎么了？”
天河诗嘴唇轻启，满目愁光尽是温柔，看得伍不归莫名感觉心脏的律动有点不大正常，他摇了摇头，把站在天河诗身后一脸看垃圾似地盯着自己的洛秋年的目光当做是她的一个小小玩笑。
“所以就只能你来射啦”伍不归说。
“我再确认一下，你的意思是让我从地面上直接射崩土层，造出一条路来对吧？”龚久川说得愁眉苦脸。
“对的”
“这三百多米的土层你有点抬举我了”龚久川说。
“能崩多少崩多少嘛”伍不归倒是不怎么在意：“剩下来的就由我来补足”
“会把怪物引过来的吧”洛秋年出言提醒。
大家频频点头，伍不归则更加明白洛秋年的意思，她所指的不是动静，而是折戟爆发时的魂力。
“话说回来”
忽然，一直没有说话的阿里狄友海若有所思地问道：“队长之前是怎么把死骨吸引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