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异变
“怎么个特殊法？”伍不归追问。
“还得再仔细研究下”双叶佐仓模棱两可地说道：“强力研究要求尽量严谨，不确定的事情是不可以乱说的”
“灵魂也是你们研究的一部分吗？”
“不是吵死了！研究什么都是一样的吧？不确定的事情哪能乱说呀！”双叶慌慌张张地掩盖自己不清楚真相的窘迫：“而且这是他的隐私，就算你是队长也不可以随便告诉你吧！”
哦吼，说了这么多终于记起这是别人的隐私了呀？
既然双叶佐仓也不清楚威廉的情况是怎么样子，那追问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义，这般考虑着伍不归便在她不满地哼声里推门离开了。
刚走出不到十几米路，雷果便急忙忙说：“不归，那个，你真没打算用人造剑阶的方法做什么吗？”
“这又不是知道了就能做到的事情”伍不归搔着脸说：“而且要我怎么试啊”
“但你问的那么详细”
“突然冒出个敌人，当然要考虑他的弱点啊”伍不归无奈道：“这些都是必要情报”
“真的？”
“骗你有什么好处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伍不归歪头苦笑一声，本想就这么敷衍过去，谁知道雷果忽然说：“因为你看起来就想做危险的事情啊”
“哪有”
“你刚和那个刀阶登天者比试的时候都动真格了”
雷果声音沉下，严肃道：“没有必要全力以赴到对身体有害的方法也想使出来吧？说到底，为什么要和霍稍错比试？只要你一句话留他他哪还会走？”
伍不归发觉来自对方眼瞳的认真目光，于是笑着躲开，说：“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呀”
雷果眉毛压下，额头挤出三四道皱纹，正想说什么便见得周振雄迎面走了过来，一见得伍不归就长呼了一口气。
雷果见他们两人有要事要商量，于是借故离开，两人目送他走远后周振雄才说：“有许多登天者离开了”
“我听说了”伍不归说：“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五千多”
“嗯嗯？怎么还增加了？”伍不归皱眉道：“还有加入进来的登天者？”
“不止是登天者，有许多普通人都聚了过来”
周振雄一拍额头，呼出一口郁闷的浊气，说：“毕竟大藏出流那通话是全世界都听到了的，他们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我还以为大部分人都会远走高飞呢”
这个情况的确突破了伍不归原先和威廉考虑的可能性。
“人数还不是什么问题”周振雄挠挠头说：“问题是他们开始形成组织了，要求临时协会给出说法”
“说法？什么的说法？”伍不归说：“我们没有要求过他们一定要跟随我们，他们想走就走，我们不会承诺也不会要求他们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周振雄打断道：“但现在你是此世剩下的、唯一的还未表态的‘剑阶登天者’，他们要的实际上是你的态度”
“我让他们和我一同抵抗大藏出流他们就会听我的？”伍不归这话里带上了几分火气，声音都亮了不少，但刚喊出声他便摇头沉下声音说：“抱歉，心情不是很好”
“我能理解”
周振雄自己也烦这些破事，就如伍不归所说的，无论伍不归怎么表态，不会留下来的人都不会留下来，这些要求态度的人未必就是希望伍不归表示态度，只是像耍无赖一样地希望有人能出来负责任。
两人商量着往通天塔的方向走，刚好碰上回来的奈菲尔，她自这林修竹进入第三通天塔后就被伍不归安排带队去往米万里所说的方向，结果不出伍不归所料，米万里先前所说的、他去过的某些村落的方向的上空的确存在诡异的变化，以最近的一个位置为例，它的上空云层被扭曲成了漩涡的形状，仿佛有看不见的引力点存在，周遭的天空被扯成了螺旋上升的模样。
奈菲尔按照伍不归的指示就这一点上打上标记，按照它与第三通天塔连接方向绘制延伸图，拿出来和三座塔的分布图一对比，果不其然，这延长线的方向的确是往米万里说的下个地点延伸。
伍不归点头，指着第三通天塔大约一百米外、三百米高的地方，那一颗细小无比却让人觉得不舒服的黑色圆球，它身后连着一个漆黑的裂缝，其中各种颜色像被煮开了般沸腾翻滚，整体看起来着实让人觉得恶心，还未说话奈菲尔就说：“剩下的人已经安排他们往那边去了，不过考虑到第二通天塔和第一通天塔外可能有什么人在，所以我只说了让他们确认‘有没有这个东西’而已”
“那就足够了”伍不归想知道的也就只有这点，说不定这是解除这昏暗天空的关键。
“天空不亮了大，家也很害怕”周振雄说：“而且这么大范围的，好像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们有想出什么办法吗？”伍不归问。
“就是分成各种组织吧基本上都是面向我们要求我们尽快作出决定的，但也有一两个比较特殊，我记得有一个是他们主张地面缺乏阳光的时候应该进入通天塔内，里头的资源丰富，可以维持生活”
“普通人怎么办？”伍不归又问。
“他们的说明里没有提到普通人的部分，可能是因为当时登天者人数比较多，普通人没有几个的缘故吧”
大概了解了情况，伍不归盘算起其他东西来。
米万里路过时所见的那些诡异现象必定是与这突兀出现的力场有关，如果力场并非是由通天塔激发而是几个剑阶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那或许解决的方法就在地面上，扭曲的部分天空很可能就是提示，仔细想想，用手指捻住一部分的、盖在东西上的布产生的形状也与这模样差不了多远。
伍不归暗自沉默，周振雄便在一旁靠着墙壁斟酌，好半天才说：“队长不出面安定一下其他登天者的信心？”
“龚叔和米先生已经在做了”伍不归说道。
“可他们更想听剑阶发表的意见”周振雄说。
“谁知道呢？”伍不归望向窗外的昏暗天空，声音低沉：“大藏出流那通话对于他们而言，影响应该不只是简单的恐吓吧？”
第五天的早上来临前，第三通天塔区域内的人口数目已经超过一万，其中有三成左右是普通人。
第一通天塔、第二通天塔被其他剑阶登天者占领，这等同于断掉了第三通天塔区域的资源补给，无奈之下伍不归只得重新开放第三通天塔低层的探索许可，有近一千人组成复数的资源小队进入塔内，同时也得到了许许多多光靠小队队员难以发现的诡异之处，比方说第三通天塔的第一层中出现了一座形状极为奇怪的小山丘，上头插满了无数的、像是石锥般的东西，形状还有刀剑有些相似。
这种形态的地物不只这么一个，在其他的位置也可以看到许许多多形状诡异的小标志，甚至还有登天者报告，在通往第二层的三百米范围外的某一处地方的山丘上立着个被钉在树上的人形，但当威廉与天河诗带队去查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一片完全不存在树木。
起初以为是部分登天者不怀好意的口胡，但这种误报越来越多，伍不归也不得不开始考虑起别的可能性。
肯定是塔外的裂缝有关系————在得知了前往第一、第二通天塔区域的登天者们的反馈报告上表明那两座外部也漂浮着类似物时，伍不归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随着探查情况的深入，通天塔内的异变已经完全展现在了众人面前——三座塔的内部以塔外的裂缝为关键点连接到了一起。
早晨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明明是晨间的第一抹阳光，投在地面上却成了褐黄色，斑驳得像是从老旧房屋的裂缝里投入的惨淡，配合上古色古香的三座通天塔与非通天塔区域的荒凉样貌，这个世界好似一座废墟。
而就是在这充满悲观气息的上午，一千左右数目的登天者聚集在了临时协会大楼外的‘入’字型建筑外五十米处左右，唯有四个登天者是站在最靠近‘入型建筑’的下方的。
三人皆是相貌平平，唯有一人，生得是一副本区域人口模样，却有一双暗淡茶褐色的眼瞳，褐色的头发剪得短短，前端稍稍翘起，这在登天者中算是他的一个标志。
龚久川与伍不归在楼顶望下，目光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胡定返”龚久川幽幽叹了一气：“他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