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天

  威廉没由头地丢出个猜想，正中伍不归所想，其他人听言都是沉默。

  恩赐的种类何其多，功能也是复杂，以洛秋年为例，若是她‘完璧’的恩赐能够自行使用，那只要是不致命伤她都能够恢复，甚至于可以帮她人恢复不致命伤，战局或许就有扭转的可能。

  若是大藏出流这一侧用某种方法让登天者们都能够自行控制恩赐的使用的话

  “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他们可能只是能使用李斯特的能力而已”威廉看大家沉默，便又这么补充道，但这话语并不能打消大家心中的压抑感，反倒是更添了几分——若是真如威廉这般说，那对方或许还掌握了共享且主动使用‘恩赐’的能力。

  “就算这样，也非打不可”伍不归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人马已经组织起来，塔内已经进入，“战斗打响”、“挑战剑阶登天者”这一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容更改，况且这么一退，与同意大藏出流想法是完全一致的，这么一来明明没有认输过却也要被扣上个认输的帽子了。

  在对方五名刀阶登天者及约莫一百枪阶以下水平的登天者撤离后的第二天，伍不归从刚领着七人小队上二层来的奈菲尔那得知，地面上又有新的登天者进入，而且水平资质并不差，其中有四个是弓阶，十数人是枪阶。

  若是能多一个刀阶就好——伍不归是如此考虑的，但这些新生力量对于他们现在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于是便托哈涅卡与周振雄两人领着一个小队共十五人从降落口下落，与一层的天河诗合流，顺便安抚一层的军心，再补充新生力量。

  就在这一天的下午，哈涅卡与周振雄及其小队正准备降落的时候，伍不归忽然叫住了他们，并将齐雪儿也划分进了小队之中，而身为当事人的齐雪儿直到当时才听说了这件事情。

  齐雪儿更多地是不能理解，不是说自己是对抗大藏出流的关键吗？为什么现在却把自己支开呢？

  但她想询问的时候便见伍不归眉头不展地考虑着，万般权衡之下却又把另一大战力——霍稍错也拉进了这个小队之中。

  若是说只将自己放入归程的小队里，或许是有嫌弃自己碍手碍脚的缘故。齐雪儿不怎么自信地想着，但此时霍稍错也被拉进来，伍不归应当是另有所谋才是。果不其然，伍不归在让霍稍错也加入小队的同时，又将一些轻微受伤但是疲倦不堪以及受伤严重的登天者们编入队伍之中，队伍一下就扩充到了近三百人。

  将在二层中牺牲的登天者的骨灰交付于他们后，又与周振雄耳语些什么之后，这个队伍才正式降落。

  对于伍不归的决定，龚久川是不怎么赞同的，现在兵力被严重分散，霍稍错也下了一层，实力减少了三分之一还不止，如果被敌人发现这回事的话，很明显是要出问题的。

  对于他的考虑，伍不归也认为是这个道理，但木已成舟，降落了的人马就是已经降落了，无法再从降落口调回来，他们能做的也就只能分出两流，将绝大部分力量放置在降落口附近，伍不归、田开、龚久川三人共领不到五十人的队伍前往天梯附近。

  “你是不是有什么盘算的心思没告诉我们啊？”

  田开对他这一举动表示极为不理解，这般人员配置极不平衡，就算是不信任胡定返，把威廉留在那边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没有，我十分信任胡定返”

  伍不归倒不是说空话，仇恨的力量总要比什么信念之类的可靠地多，只要白武安的仇没报，现阶段他们两人的目的就是一致的，哪怕胡定返再对伍不归的做法有不解，该做的事情他还是得做。

  “那你什么意思嘛这样，计划变了？”

  田开的想法同样也是龚久川的疑问，但伍不归摇头不语，正想说什么时恰逢有一位杖阶登天者硬着头皮过来与三人搭话，伍不归也就将原先的话给收起，同他攀谈起来。

  这个登天者显然实力有些不济，说起话来没什么底气，但却可能是这四十来人之中的代表，而且不止他一个是如此，整个队伍几乎都存在这样的情况，实力普遍较弱。除却小队核心人员之外，集团内部几乎都是枪阶一下的登天者，即便配置了‘夜尽’，或许还未来得及扣下扳机就会被对方的刀阶登天者打碎头颅。

  或许是与三人攀谈几句后觉得不似讲话时那般严肃，此人发觉可以与伍不归交流，便自我介绍起来。

  他说他叫做姜江，的确是个普通的杖阶登天者，过来攀谈也不算是纯粹为了闲聊，而是想要反映其他人的意见，首要的问题便是团队协作的问题，就按姜江所反映的情况来看，胡定返和小队中的其他人所下达的命令十分难以作用在这些人身上。

  三人听言皆觉得姜江所言有理，伍不归和龚久川正打算探明这一情况的原因之时，姜江便直接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分级制度不够完善，也就是说，他认为现阶段领导登天者的队伍里缺乏一定的控制等级，即便胡定返威信够大可以一个人统领所有人，但他仍需下辖下属统领者，这是保证效率的关键。

  “意思是，要分兵？”

  田开有些疑问，见姜江点头，他这疑问便更深了，正想说些什么时，便听得天梯传来步伐不规整的踏步声。

  相较于田开‘来了来了’的从容，伍不归还是保持了几分警惕，直到看见带队的、仍旧穿着外套、戴着帽子的齐雪儿时，心情才镇定下来，但看得她表情憔悴，他便知道自己的预料是准确的了。

  待得五六百人的登天者们合流，分散开来休息的时候，伍不归将事情的经过询问一通，这才证实了自己的预测。

  在降落到一层的时候，齐雪儿与霍稍错所领的小队遭到了堪称恐怖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