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得罪岳母大人没好果子啃
一上午，叶舒一直沉浸在恍恍惚惚自责之中，心里的乌云坠得就跟铅一样沉，好像随时都会把她压趴到地。而妈妈偏偏又在这时来了电话。
“叶舒，你跟程式商量好了吗？这个年哪也不去了，就在我们家里过。”
“妈……”叶舒无奈地喊了一声，却没有下文了。
“怎么着？今年还要去你婆家？叶舒！你婆家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年年都往乡下跑？你姥姥都八十了！你再不回来陪她过年，什么时候回来陪她过年啊？”妈妈像火药桶子，在电话那端爆炸了。
叶舒委屈的眼泪噗噗往下掉。
“程式说，我可以回家过年，但他要回他家……”
“那就让他回他家好了！”妈妈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回来！别弄那个没出息样！”
“可是，晓星怎么办？”
“把晓星一起带过来啊！”
“程式他妈肯定不同意，如果晓星是个孙女也就罢了，他是个孙子，程家的人还生怕这个孙子成了我们家的了……”
“叶舒！你还是个人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有出息的女儿？你离了程式就不能活了？”
“我已经跟程式吵了一架了，可是有什么办法？我改变不了他。我又不想闹得太僵，毕竟还有晓星，我不想让晓星生活在不和睦的家庭里……”
“好吧，叶舒，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姥姥也没有你这个外孙女！想想我就是太贱了！当初你和程式结婚的时候就该和你断了母女关系！”
妈妈挂断了电话，而叶舒能够感觉到她是咬着牙根说完这几句话的。她肯定是恨极了，恨到骨子里了。
当初叶舒决意要跟程式结婚的时候，妈妈就是这个态度，恶狠狠的，却又痛心彻肺的。但是天底下只有喊狠话的妈，没有真正能狠下心来的妈。在儿子晓星身上叶舒已经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但妈妈的恨似乎给叶舒增添了一些勇气。她啪啪要上程式的手机。
“程式，好吧，你既然要回家过年，那好，我回自己家，带着晓星！”电话刚接通，她就理直气壮地说。
“叶舒！你还有完没完？你妈家就在县城，你三天两头往家跑还跑不够？我可是一年才回几趟家的！”程式像个无赖，在电话里狡辩。
为什么还替这样的男人考虑？叶舒难过地闭上眼，逼迫自己呼哧呼哧做了两下深呼吸，嘶哑声音说道：“程式，你凭良心说，我去我妈家是为了什么？还不是需要妈妈帮忙照顾晓星？我们去你家是干什么？是大包小包，是送钱，送礼物！你妈是你妈，我妈就不是我妈了？！是我们家的奴隶？！程式，我算看透你了，你就是骨子里自私自利！你就是一个吃奶的孩子，离了你爸妈你就不能活了！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能结婚！”
虽然想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但叶舒还是忍不住吼起来。但还没吼过瘾，电话就被程式挂断了。叶舒不服，再要过去，却没有人接，再要，还是没人接。
我怎么嫁了这样一个男人？叶舒气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如果不是在办公室，她肯定会蹦起来。
接了叶舒的电话之后，程式无由来的火苗就蹭蹭往外蹿，有好几次差点与村里的人吵起来。
生活真是他妈的不如意。当初为了让叶舒妈妈和姥姥瞧得起，跑到偏远的乡镇参加了副镇长的选拔考试，副镇长是当上了，可是却再也回不城里去了，在这落后偏远的地方，整天跟上访人员打交道，还有什么出头之路？
这不刚才又来了一伙上访的，男男女女拉着白色的布帘，堵着镇政府的大门，扯着喉咙骂着最难听的话，就为了要钱要说法。镇长把程式推出来之后，再也没有露头。程式正脸红脖子粗跟他们哭镇政府的穷呢，叶舒就来电话了。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过什么年啊，年也不过了！越是过年，上访的越多，讨债的也越多，越是过年，叶舒就越找茬打仗，这日子还怎么过？
妈妈今天早上专门打电话过来，说，年货都置办齐了，什么也不用买，一家三口回家就行了。其实，程式很明白妈妈的意思，她是担心儿子不回家过年，故意打个电话探探虚实的。程式怎么好忍心让爸妈失望呢？虽然叶舒年年过年都闹，可是在这件事上绝对不能动摇。
一年就这么一次，不光爸妈盼着，全村人也都瞅着呢，谁家的儿子今年没回来过年那是村里的大事，出去打工挣钱回不来还可以理解，如果知道是回丈母娘家过年，那全家人还不得臊死，爸妈的老脸往哪儿搁？自从程式考上大学跳出农门，又顺风顺水考上史志办、考上副镇长，程式就成了全家人的骄傲，是父母唯一的希望，他怎么能昧着良心给他们脸上抹黑？一旦回婆家过年的家风被破坏了，程家就再也挺不起腰杆子做人了。那他程式就成了败坏家风的千古罪人！
这是原则问题，无论如何不能投降。程式又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打气。
不过，话说回来，岳母也确实挺可怜，岳父去世的早，叶舒嫁过来之后，家里就剩下岳母和姥姥，两个老人孤零零的，真是很让人可怜。程式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摇摇头，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自古以来儿媳妇到婆婆家过年是天经地义的，要不然都盼着养儿子干什么？这样一想，他又释然了，强打起精神继续与村民交涉。
一直到下午，程式说的口干舌燥，村民们眼瞅着他确实也当不了家，当家的又不露面，干耗着不是办法，怏怏的散去了。
回到办公室，刚倒上一杯水，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程式，这个春节叶舒和晓星不回乡下过年了，你姥姥年龄大了，得有人陪。”电话里传来岳母杨玉梅冰冷却又不容置疑的话语。
你的婚姻中有没有遇到类似的问题呢？夫妻双方两看两相厌，再加公婆，岳母，添油加火的多，灭火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