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冷姓外人
刘汀岚和我不一样。刘汀岚从十岁开始吃还魂果,至少十岁时他就已经开始接触执念体,接受委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我曾听南墨聊起之前委托中遇到了一些趣事,渡魂阁接受的委托千奇百怪,处理的执念体跟我们在乡村见到的不一样。连刘汀岚都无法确认冷长青的身份,这个冷长青肯定是个棘手的角色。
“我刚才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我道:“我今天早上追那个偷看的人的时候,我瞥见了他的背影,他穿了一件灰色的衣服。我之前也注意了,今天鬼谷里头穿灰色衣服的就只有冷……”
窗台边好像有什么细碎的摩擦声。我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就好像屋外有一个磁场,我能感觉到这个磁场一样。平日里老陶总说我疑神疑鬼,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我的这种感觉还是很准确的。
我对另外二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悄悄走到窗台边,猛地抬起手“嘭”一声打开窗户——
什么也没有。
咦?
“怎么了?”刘汀岚跟了过来,看到窗外空无一人,不由疑惑。
“我刚才感觉屋外有人在偷听。”
南墨说我是杯弓蛇影,我知道第六感这种东西很难解释清楚,只好摊了摊手:“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白芷说得没错,在鬼谷谨慎一些总是好事。”他从背包中掏出一个皮质小笔记本,平常总看到他用那个笔记本写写画画,所以我一直以为那笔记本是他的日记本,也没有细看他究竟在写什么。
今天他将本子翻开,我才发现里面根本不是少男的小心情记录,而是……一堆用红笔画出的看不懂的图案。
他将其中一页画满繁复图案的纸张整页撕下,折成了一个三角形,就如当初进鬼谷时给我的三角一样,我这才明白他平常写写画画的东西原来是咒法图。
用修灵者的血液按照一定的规律画出图案,引导灵力运行,发挥相应的作用,这就是“灵术”,而引导灵力运行的图案就是咒法图。
刘汀岚让我伸出手,随即迅速在我指尖一抹,我甚至没看清楚他用什么刺破了我的皮肤,指腹上就已经渗出了血。
他道:“把血抹在上面,然后把纸给烧了。”
我刚抹上自己的血,就听到刘汀岚的声音响起:“听的见吗?”
我暗自腹诽:神经病啊我又不是聋子我怎么可能听不见。
“……你怎么会使用阑珊印的?”
我抬起头:“什么阑珊印?”
阑珊印是一种灵术,能够让人利用思维交流,刚才刘汀岚递给我的三角形之中画好了阑珊印的符咒,我的血就是激活符咒的开关。
原本符咒只能在修灵者之中运用,可这阑珊印逆天之处就在于可以再普通人甚至鬼魂身上使用。不过使用需要稍微练习一下掌握诀窍才能互相传音,可是我毕竟是大名鼎鼎的鬼厨,练习什么的自然是不需要的。
就是天赋太强了,有些话即使不想告诉别人,但阑珊印也给泄露出去了。
比如我刚才正担心刘汀岚知道我在他行李里头放了两本漫画书被他发现,然后刘汀岚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起:“……你放心,出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丢在渡魂阁的。”
“卧槽……”看来天赋太强也得学学控制力度。
在刘汀岚指点之下,我掌握了控制阑珊印的诀窍,能在有需要的时候发出自己的声音,还能保证随时听到他们的声音。
阑珊印上的能量有限,我刚烧毁的那张阑珊印两周之后就会失效。不过我倒是十分放心,毕竟刘汀岚那么厚一叠笔记本,一天换一个都没问题。
过了一会儿,洛枫来找我,说他今天查了早上外出的人,但是没有找到那个偷看我的人,我拐弯抹角的问了一下冷长青的活动。洛枫说冷长青一般都是午后才出门,所以他并没有查过。
偷看的人八成就是冷长青。但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偷看我们呢?
如果那些失踪的驴友真的跟他有关系,他只需要等到出谷的时候直接动手就行了,何必在第二天就胆大包天过来偷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三人按部就班,过着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古代生活,逐渐开始熟悉鬼谷的日子。白天的时候我和刘汀岚会帮村里的人去做农活,南墨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参与。
周围的村民对我和刘汀岚的态度迥异,倒不是说怠慢刘汀岚,而是对我格外热情,不少次我发现某些村民盯着我不挪开视线,最开始几天我还挺沾沾自喜,等到时间久了,难免有些不自在。
你能想象只要背过身,就有无数道视线集中在自己背后的感觉吗?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村子里女人比较少,男人占绝大多数,而盯着我看的自然都是男人,才导致了一种仿佛整个村子都在关注我的错觉。这大概是因为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男人自然是盯着女人看,女人自然盯着男人看,就好比刘汀岚时不时的收到村长女儿亲手做的小点心一样。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释然了,不过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还是让人很不适应,但是几日之后大家仿佛也习惯了我们的存在,背后的目光也少了很多。
这期间我还跟村里的女人们一起去洗过澡,女人们洗澡的地方在谷中一个小山丘之后,那里有一条小河,河水直通谷外,水量还挺大,想来应该是从硅谷入口那条小溪和别的溪流汇聚而成。
女人们看上去貌似都是中年人,也有可能像洛枫一样长得太着急。我也不好意思多问人家究竟多少岁,不过他们对我倒是十分热情,甚至包括村长的女儿,那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我叫她一声月姐。
月姐似乎对刘汀岚很感兴趣,直向我打听刘汀岚的消息,问他是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身体状况如何。我想了想刘汀岚自己开了一家咖啡店,就说他是个商人。
月姐听了点了点头,又问了我一些情况,妇人们东说说西扯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床笫之事,听他们聊天就跟听小黄书一样。
在我听得津津有味之时,月姐忽然问我跟刘汀岚的情况,我脚下一个打滑落进水里,还是月姐将我捞起来,咳了两口河水。
现在的古代的人啊,嘴上怎么那么开放的?不像话,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