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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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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都瓦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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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三天,走了几百里路,寻了十多家酒吧,却没有找到半点关于纳西索斯的消息。

  王吉觉得这样没头没脑地找下去太累了,便左思右想看有什么办法。想起当时在白日梦酒吧内听戍琉的一句“哈姆扎的纳西索斯”,才恍然大悟这个“哈姆扎”是纳西的上司,两者关系应该是类似太宰治与自己的那样。

  既然哈姆扎是猎协上面的人,那么十有八九和太宰治一样,是剑柄内阁的一员。乌鲁贝城的地下秩序仰赖猎协的几个势力相互平衡,哈姆扎必定为其支柱之一。那么剩下的,只要确定哈姆扎一派的势力范围,便可大大缩小搜寻纳西索斯的难度了。

  “你知道哈姆扎在乌鲁贝城的地盘吗?”

  鸩鲵听王吉突然有此一问,正觉得奇怪,但转念又想,王吉已是猎人协会的一员,与猎协内的其他势力有所交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便不没想那么多:“哈姆扎是罪人窟出身的猎人,他的势力范围正在最接近罪人窟的城北区。”

  王吉思忖着,又问:“那你认识纳西索斯吗?”

  鸩鲵早前已听闻猎协来了个超级新人纳西索斯,但期间自己一直在找王吉,去了几遍罪人窟,在白日梦酒吧泡在酒杯子里好一段时间;找到王吉后,又经历了两次大伤,至今还在康复之中,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了解猎协内部的人员变动,更不会知晓纳西是何方神圣,不由得脸上一红:“我不知道。”

  也许太宰治会知道些什么,王吉想,但目前和他的关系很僵,不好开口,也只能作罢,现在能把范围缩小到城北区,已经减轻了一大半的工作量。想起前三天一直在城北找酒吧,不由觉得自己蠢爆了。

  王吉正要动身出门时,鸩鲵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来到门口:“王吉,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嗯?”

  “抱歉,你加入猎协后,我一直没有尽到导师的责任。这有一个要紧的事情,是关于【清道夫】的,首先你要谨记一点:不能把你的猎人身份泄露给猎协以外的人。”

  王吉歪头一问:“你说什么?”

  “如果你用猎人的身份,犯了什么事情,都会作为【罪行】,被清道夫们记在【罪人录】上。而罪人录是由清道夫掌管的记录本,上面记载的尽是猎协内部的叛徒,违规者,或逃亡者。你累积的罪行一旦超过了警戒线,清道夫们就会发出【警告】。”

  这些要紧的事项,鸩鲵本应尽早告之王吉,由于当时王吉初来乍到,他担心这些苛严惩戒会吓到王吉,而且自己也一直候在王吉左右,料想不会有什么闪失之处。但现在,王吉是单独一人在外,已是非说不可的时候了。

  “如果在警告之后,再有犯错之处,他们就会把你标注为【原罪】而清道夫的终极任务,就是对原罪实施昼夜不停的猎杀,直至把猎协内的所有原罪都清洗干净。而且在猎协会长时间无所作为,也会成为原罪,被门户清理。”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对外泄露猎人的身份。”

  鸩鲵愣了一下,思考半晌,说道:“这是有历史原因的。追溯起来,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事发于三十多年前,在乌鲁贝城内,发生了一起命案,调查发现有相关证据暗示凶手可能是猎协内部的人。这出命案严重损害了猎人协会在乌鲁贝城的声誉,但宅心仁厚的格耳曼大人并没有对此介怀在心,为了不影响沃尔冈皇室的声誉,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猎人协会隐于幕后,转型成为一个秘密组织,猎人们的一切行动都将秘密进行,不能影响乌鲁贝城内的正常秩序,也不公布于众。

  王吉听罢,笑了笑说:“我就说嘛,难怪外界对猎协的态度总是不怎么好,普通平民如此,圣廷骑士团也如此。”鸩鲵听罢,只是苦笑。

  “谢谢你的嘱咐,我已记住了,晚些时候我会回来的。”王吉说着便离开了,留下空寂的房子和落寞的鸩鲵。

  城北区,由于靠近不法之地罪人窟,是乌鲁贝城治安最差的城区。虽说打架斗殴的事件也不多,但罪人窟的流氓在这带勒索恐吓,扰民滋事却常有发生。

  王吉在罪人窟待惯了,也不怕这鱼龙混杂之地。但踏入城北区才一小会,便看到有一群小孩围着一个流浪汉又打又骂,旁边还有两个卫兵看着,也不阻止,只在那哈哈大笑。

  王吉不想节外生枝,径直从那群小孩身边走过。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时,她看到了那老人的眼神,在痛苦中彷徨,失落又恐慌,像一块磐石敲在自己心壁上,一阵闷痛。

  王吉一手拎起一只小孩,三下五除二,把那群屁孩赶跑了。这时旁边那两卫兵一脸不悦地走过来:“喂,你外地人吧,不知道这老骨头是叛国贼的走狗么?”

  王吉听到个“叛”字,想起纳西那天的耳语,心里被刺痛了一下,脸露凶相;两卫兵见她神色不对劲,拔出配刀,喝道:“你要包庇叛国贼的话,那就是死罪,是这贱骨头要紧,还是自己性命要紧,你看着办!”

  王吉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的举起了双手——卫兵以为她要屈服,刚要讥笑出声,突然手上的钢刀当啷落地,只剩刀柄在手——两卫兵顿时面如土色,掉头就跑。

  “这位贵人您”老人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泪如泉涌:“您可是都瓦克因氏的后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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