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击败最强
这时西蒙的第一次击中格耳曼,而且是目前他所有出手选择中,最毒辣的一击。
8号的【第三类接触】所致之处,片甲不留,吞噬殆尽。
在生平中,格耳曼从没见过这样的攻击方式。背脊传来的痛楚激发的身体反应拯救了他的尊严,格耳曼的动作被迫提早一拍,以回避8号的攻击。
4号没有放过这难得的机会,拉弓搭箭,会心放弦,带着【断】的箭以毫厘之差,擦过格耳曼的心脏,贯穿了他的身体。
西蒙的嘴角微微翘起。看来,击败“最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格耳曼很快用元气止住了血。
现在他的身体已有三处创伤:被狼剑贯穿的腹部,镶嵌着一个鲜血淋漓的掌印的脊背,以及位于左肺叶处,在心脏附近,贯穿了胸部的洞。但格耳曼气势上无半分衰弱,提剑直削9号。然剑锋未至,1号2号8号攻势齐至,把格耳曼半路截住厮杀,9号取得喘息空间,回身加入战局,四人左右搭配,东墙西补,加之4号外围撒箭压缩空间,全然把格耳曼的动作压制了下去。
格耳曼的动作开始变得激进…看来刚才的失误让他开始沉不住气了,嘿嘿嘿…按照这样的趋势…只需三十招之后,他将会再次暴露致命失误。
这次就要了他的老命。
随着赋格们的步步逼进,离格耳曼暴露破绽的那一刻越来越近。
还有十招,九招……六招,五招……三招,两招…西蒙瞪大了眼框,双瞳随着赋格们和格耳曼的动作飞速转动着,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计算着。
最后一招!
为了把格耳曼赶上绝路,四个近战赋格同时出招。格耳曼避无可避,如西蒙所料般使出了最后一招。
致命的破绽就在眼前。
在这一瞬间,1号的竹竿比西蒙的预计偏离了原轨道一寸。
正因为这偏离的一寸,这根竹竿无辜地卷入了2号的【流】,2号的流如泄洪般把这根被【坚】全覆盖的致命竹竿瞬间拨开,竹竿的顶端不偏不倚地,碰到了9号的左掌。
就这样,9号的能力【倒带】便发动了。
竹竿在倒带中再次卷入2号的流中。这次2号没有像上次那么幸运,因为被卷入的位置是流的漩涡中心,2号被这根坚如铁石的竹竿狠狠击中了腹部,顿时五脏俱毁,吐血到地,再起不能。
此时格耳曼转身向后,往9号左侧挥剑劈下,9号匆忙闪避间,右手掌碰到了8号。
【下一曲】能力发动,8号的当前动作被跳过,瞬间移动到狼剑劈下的轨迹上。
猝不及防地,8号被一剑齐刷地劈成两面,从天灵盖正中间起始,直到下阴之处,激喷的酒红色鲜血把一片狼草瞬间染红。
整个过程发生在格耳曼暴露破绽的那一瞬,一瞬之后,形势如全速驶入弯道的跑车,用一记超绝的漂移转眼完成了逆转。格耳曼完美回避了致命破绽之余,同时彻底击溃了西蒙的阵型。
“小子,你犯了个愚蠢的错误。”格耳曼提起血淋淋的剑,眉尖上挑:“你不断压缩我的空间,逼我走上绝路,代价却是赋格数量增加,单个赋格的空间极度压缩,容错率降低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我只需要轻轻碰倒你码放的第一枚多米诺骨牌,其余的骨牌就会产生连锁反应。换句话说,是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话说间,手中狼血大剑上的血污在一点点渗入剑身,被【第三类接触】吞噬的半边剑刃在缓缓的修复,补完。
通过嗜血来进行自我修复的剑吗…
西蒙沉默着。剩余在列的7名赋格全部出动,以格耳曼为中心,摆成阵型。
这个阵型,只有12名赋格同时作战时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以三人一组的方式,分成四组。第一组的位置是前锋,牵制组,与格耳曼正面硬刚;第二组的位置是游击,侧面进攻,出其不意,打断对手节奏,迫使其暴露破绽;第三组是主炮,当格耳曼暴露破绽时,发动能造成大额伤害的致命攻击;第四组是支援,同时也是后备,当前三组有人员伤亡时,可以即时支援,延续猛烈火力。
这阵型的精髓源于兵法【风火山林】。
其疾如风:动作神速,有如飚风之疾;
侵掠如火:侵袭掠扰,有如烈火之猛,不可遏止;
其徐如林:舒缓行进,其行列齐肃则如林木之森然有序;
不动如山:屯兵固守,则如山岳之固,不可动摇。
这阵型的占位划分为三个以格耳曼为圆心的同心圆,直径最小的圆,由前锋三人占住;中间对接圆,布置四人占位;外围最大的圆,由剩余五人固守。
【12=3+4+5】
在数学上也是十分完美的阵容。
由于自己刚愎自用,急于求成,被格耳曼连折两员,造成了残阵…
是我大意了。
格耳曼隐藏了自己的实力,精心且不留痕迹地制造出疑有破绽的假象,不露声色地引导我去思考,发掘,一点点地解开他设好的迷题,就像一个钓鱼高手那样不断拨弄他的诱饵,慢慢地挑拨着我的欲望。
格耳曼“不小心”泄露的机会只存在于一瞬间,稍纵即逝,就像一道高峰横在眼前,只留下一条无比险恶的道路,这是任何一个好胜的挑战者都无法忽视的:我到底在干什么?要质疑自己的能力,并白白放过这绝好机会吗?
抵御欲望的唯一方法,就只有服从它。我服从了自己的本能,彻底落入了格耳曼的陷阱,而我却无法抗拒。这老头的实战经验比我丰富太多,继续和他慢悠悠地打太极,最后的败者一定是我。现在我已是温水中的青蛙,唯一取胜的机会,就是掀翻博弈的棋盘,一次性打出全部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