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碰瓷
“碰瓷？”夏雨朵目瞪口呆，这个走向不太对啊？
这是什么神奇又不要脸的操作啊！夏雨朵看着土地老头儿一脸超凡脱俗的坦然，被揭穿了也没有丝毫羞愧的样子，内心有些绝望。
夏雨朵喃喃自语道：“我一直以为土地老公公是个温厚慈祥和蔼可亲善良可敬的厚道小老头，没想到，没想到……”
大黄蜂残酷地打破了她的印象，再一次认证道：“没错，他这些人设全都是设给凡人们看的，你今天见到的这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夏雨朵觉得自己简直听到了土地老头儿人设崩塌的巨响，那叫一个摧枯拉朽之势不可阻挡，稍一思想，不由得悲从中来。
“天哪！我们凡人也太可怜了一点吧。”夏雨朵颤抖着手指，指着面前的土地老头儿欲哭无泪：“整天就信仰着这么，这么一群……”
她想说这么一群混蛋玩意儿，又觉得虽然这群神不怎么正经，但也实在有些不敬，于是强行改口道：“这么一群为老不尊，还倚老卖老的家伙。”
大黄蜂看着她一脸世界观被重塑的表情，十分淡定地安慰道：“起码你比一般凡人要幸运得多呢，有的人一辈子都未必知道真相的对不对。这么一想是不是舒服多了，早日认清也是好事，唉，接受现实吧少女。”
“我……”夏雨朵并没有觉得舒服多了，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终于问出了心里话：“你们这群神仙有哪个还是正经的好神啊！”
土地老头儿见状连忙解释：“小姑娘不要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怀疑人生嘛，我们天庭还是有很多正经人的。”
“是有很多正经的人设。”大黄蜂继续毫不留情地戳穿。
土地急了：“你个小年轻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人设千万年来屹立不倒，这说明我们立人设立得很成功嘛。”
“废话。”夏雨朵有气无力，“要是不成功，你们的神像祠堂什么的早就被砸得一个不剩了好吧，上哪去吃供奉。”
土地难得地生出点不好意思来，不过他千万年修炼的脸皮，那点不好意思转瞬即逝，转而跟大黄蜂聊了起来。
“你在凡间都干些什么，有稳定工作吗？”大黄蜂心说您可太看得起我了，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您老人家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人间处处都是就业危机，我一外来人口，人生地不熟的，哪那么快能找到工作啊。”
“唉，也是。是个大问题，要好好解决。”土地赞同地皱起了眉头，少有地生出了一点忧国忧民的情怀，十分笼统地指点了一下江山。
大黄蜂这回倒是很给面子地连连称是。
不过这些“国”和“民”于土地老头儿而言，毕竟没有太多关联，他这么意思意思叹了一句，便又转了话题。
“那你这么些天也不能总闲着吧，在何处落脚啊？”大黄蜂漫不经心地三言两语交代了：“就一家杂货铺，有事没事接点活儿干……”土地老头儿闻言眼神一变。
大黄蜂和夏雨朵都没有留意到，只是转瞬间土地便恢复了常态，笑呵呵地还要再问。
夏雨朵等了半天早就不耐烦了，眼见这老头儿颇有点说个没完的架势，忍不住打断道：“您老问够了没有啊！”
土地老头儿没想到这姑娘突然间对着自己吼，愣了半秒之后果断倒地，痛苦地低声呻吟道：“哎哟喂！你说说这，这小姑娘怎地这么大嗓门呢，哎呦我这个心脏病突发了，哎呀快不行了，叫，叫救护车！”
夏雨朵：“……”
大黄蜂：“……”
夏雨朵被他这再一次突如其来的神碰瓷惊呆了，吓了一跳之后就站在一边，冷漠地盯着土地老头儿自导自演。
“这土地老头儿看上去很有当演员的瘾啊，不过可惜了，要是真进娱乐圈应该混不了多久。”
“长相不怎么样，身高更不用说，连气质都没得谈。”
“至于演技么，浮夸敷衍又庸俗，丝毫没有代入感，极度不敬业。”
夏雨朵自我认为非常客观地评判了一番，越发觉得这小老头儿实在是过分可恶，所以也冷着脸不说话，故意没理他。
土地自己在地上摩擦了半天，秀够了演技。见夏雨朵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得装作又恢复了的样子，撑着地缓缓站了起来。
“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凉薄啊！”土地哀叹。
夏雨朵心道你个没良心碰瓷儿佬，还敢在这说世风日下？脸呢？然而没等她有所回应，土地迅速调整了战略，突然来了一出哭戏。
“小姑娘，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孤寡的小老儿吧……”夏雨朵一脸生无可恋，麻烦您装可怜先滴点眼药水再来好吗？
土地自然不知道她的心理，自顾自地发挥着自己浮夸至极的演技，饱含感情地凄苦道：“小老儿没什么爱好，只是爱追星罢了。这次也不过是想要我家女神的一张演唱会门票，还请小姑娘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不得不说，虽然老头儿的演技十分不走心，但眼睛里的深情却不似作假。
夏雨朵想起了自己追星的时候，也曾经因为一场见面会门票求而不得，伤心了小半年。
有了这种微妙的共情心理，眼前欺骗凡人的小老头儿似乎也就没那么可憎可鄙了。
夏雨朵心里一软，刚想答应说你别哭了我们好好说话，就见老头儿又变了脸色，堪比川剧的变脸技能。
原来土地老头儿恳求半天，见夏雨朵还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耐心也用到了头。
于是他干脆撕破脸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是干什么的！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告诉天庭，说你们神凡合作经营，还没有证书！”
夏雨朵心想，这又是什么新操作？
看着夏雨朵有些迷茫的眼神，老头儿再接再厉，更加大声地威胁道：“这可是违法经营！到时候天庭亲自派人下来查，罚你们个倾家荡产！怎么样，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