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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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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平白之冤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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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江月此言不差,瞧这架势,刀上也不是什么很霸道的毒,秋歌又从袖子中拿出一块巾帕,蹲在地上将那飞刀包起来。才带着魏江月去了易容堂。

  将魏江月安置在易容堂后院的房间里后,又找了些解药,才回来为他处理伤口。

  秋歌将拿出来的解药在桌上倒了一排,又给魏江月倒了碗水:“喝吧。”

  “这么多?!”

  秋歌愣了愣,悠悠开口:“因不知你中的是何毒,便只能将互不相克的解药都吃一遍。这样保险。”

  “……”

  “吃吧,没事的。”

  “看起来盲目信任也是不对的。”魏江月也不喝,就瞧着秋歌。

  秋歌选出一粒递给魏江月:“夹竹桃之毒,吃吧,其他的都是我师父精心炼制的补药,值钱的很。”

  魏江月笑笑,将那药尽数扔进嘴里,一口咽了下去。

  瞧着他将解药喝了,秋歌也便不大着急了,找了纱布将那伤口擦了擦,又缠上一层,这便算完了。

  魏江月道:“秋歌,你平日里可有得罪什么人?”

  秋歌细细想来,这些年虽跟虽秋信生生意往来见过不少人,只是都与她没什么干系,那陈浮再想不通也不至于扮了女鬼来杀人罢,便只摇摇头。

  魏江月皱了皱眉,若非与秋歌有仇那便是与易容堂有何过节,只是什么样的过节至于对秋歌下手。

  “我本想着,那人许是冲我来的,便未曾注意你那里,只是后来那飞刀是直直冲你而去,若不是与你有仇,大约是与你师父有什么过节。”

  秋歌若有所思,正想着师父曾与什么人结下过仇怨。只是当初易容堂与陈家是因了秋歌不待见陈浮来往便不那么亲密了,也未听闻有什么仇怨。秋歌也实在想不通。

  正想着,不知是谁敲了两声门,随即便推门进来。抬眼一看,柳一。

  秋歌望着柳一,这大约就是王爷的亲兵,想来也是从未见过,初见时魏江月信口胡诌是王爷的亲信,却着实是不可信的,毕竟像柳一此类专业亲信必是时时跟着,即便出去了也定会及时回来复命。

  柳一走到魏江月近前:“去城西青峰山了。”

  魏江月看了柳一一眼,有一刻讶异,又拿起秋歌带回的用巾帕包着的飞刀,看向秋歌:“看着可觉得熟悉?”

  秋歌点点头,又摇头。着实像是有些熟悉,只是市面上的飞刀各式各样,也不一定就一定是一样的。仔细看看,那飞刀之上还有些细碎的花纹,像是印着老虎,秋歌便更没了印象。

  柳一愣道:“我还以为……是冲秋歌小姐来的。”

  魏江月示意柳一先走,又凝神沉思了些时候,秋歌也听了个大概,只是确实此次那白影女子的飞刀是冲她来的,并没有偏,但瞧着柳一那样子,是认识这飞刀。

  秋歌问道:“那——究竟是冲易容堂来的,还是……”

  魏江月摇摇头道:“曹轶还不敢在京城对我做什么。”

  “曹轶?”秋歌一愣,“你说曹丞相的大公子?”

  魏江月颔首,表示默认。

  秋歌细细想来,当日曹府寿宴,曹轶含着笑与那太子唱了反调,便对他颇有印象,当时便觉是个有胆量的世家公子。

  秋歌道:“曹轶?我当日只觉他很有胆量。”

  魏江月笑道:“不过是因了他也不乐意他那亲妹妹曹丹阳嫁给我。至于胆量,的确胆大包天,竟欲倾覆朝野。”

  秋歌同情的瞧魏江月一眼。想来魏江月这些年也是十分不易的,在外抵御劲敌不说,朝中皇上也不信任,竟连随军的将军也不安好心。

  只是这曹家是真让秋歌费解,既儿子如此,老子想来也正义不到哪里去,那曹世震又是为何救了自己,这还不怪,那怪的是曹丹阳为何又单纯良善,分毫不受尘世污秽干扰。

  秋歌不由得叹道:“曹轶虽野心勃勃,倒是将妹妹护得很好。”

  魏江月皮笑肉不笑:“曹轶与皇兄又有何区别。我虽不舍动他,他偏偏执意找死。”

  秋歌也知魏江月是在说那二皇子,当年若非二皇子一时糊涂,今日魏清,魏江月,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往事不堪一提罢了。

  大约方才的酒醒的早了些,又扯了这么些过往之事,见魏江月拧着眉,秋歌也莫名有些难受,叹了口气,静静坐在一旁。

  魏江月做了片刻,径直起身朝屋子里唯一一张小床上去了。

  秋歌跟了过来,见魏江月散了被褥便要躺下,忙道:“不回去吗?”

  魏江月走到秋歌近前:“此时夜半更深,我还受了伤中了毒,就这么回去,秋歌不怕我出什么事么。”

  明明当初身负重伤依旧步下生风,甚至从银川一路骑马到了庆阳,如今就这一点伤,仿佛菜刀削到了一点皮肉,竟值得魏江月说一句出事。

  左右今日魏江月是为秋歌挡了一刀,秋歌也说不出什么驳他的话,便由着他去了,想来此时离天亮也要不得多久了,便又坐回去,欲在那桌边趴上一刻半刻的。

  魏江月散了被褥:“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

  秋歌本瞧着魏江月虽大小是个王爷,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规矩,与朝中那些日日讲礼义廉耻却表里不一的官员不一样,只是没曾想这魏江月竟比她还放得开。

  秋歌眼见魏江月朝自己走来,忙道:“不必,你受伤了,你睡罢,我就趴一会儿便好。”

  魏江月索性将烛火吹灭,单手抱起秋歌,将她放到床上,秋歌正要起身,魏江月伸手拦道:“秋歌是希望我抱着你睡么?”

  秋歌干咳一声卷着被褥朝里面睡了些。一躺下,秋歌倒是阵阵困意袭来,沉沉睡去了

  便在秋歌迷迷蒙蒙正要睡熟的时候,仿佛感到脸颊指尖划过的微凉,耳畔似有若无的“青青”。

  再醒来时,床上只有秋歌一人,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秋歌起身掀开被子便瞧见魏江月安安稳稳坐在桌边饮茶。

  见秋歌起身,魏江月转过头瞧她。

  秋歌昨夜和衣而眠,一醒来下意识摸身上衣物,却紧张的又向腰间探了探,随即将被褥掀开仔细查看。

  这不是麻烦大了!易容堂的令牌丢了。

  秋歌与魏江月在一同在房里找了些时候,左右是没找到。

  魏江月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昨夜那白衣女子拿了?”

  秋歌摇了摇头,虽说那令牌丢了对她与秋信生来说有些麻烦,但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毕竟那令牌用于诏令天下易容堂豪士,但到今日,认得令牌的也都只认秋信生,不会只因一令牌被随意差遣,拿那令牌也没什么用。

  魏江月道:“你再想想,那令牌还有何用处。”

  秋歌沉吟片刻,来不及与魏江月多言便推门出去,魏江月随着她追出来,却在门口与清早来开店门的伙计撞了个正着。

  “出了何事么?”

  小伙计喘了口气:“少堂主,掌柜不在,您快出去瞧瞧吧,外面出事了。”

  秋歌瞧魏江月一眼,转头出去了,大厅里算是热闹了。

  那小伙计已与秋歌说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是买了假药又来闹事,秋歌问道:“此时不是最近时常发生么,你慌什么?”

  小伙计挠了挠头:“是您卖的假药。”

  “我?”

  “您今晨易了容,在大厅里卖给那男子的,我也在旁边,见是您有易容堂的令牌,还以为是您易了容。”

  秋歌听这小伙计说的,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左右偷了那令牌是作此用,顿时有些头疼。

  “便像以往那样先将人打发了不行?”

  “不行啊,他们像是有备而来,说什么都不愿和解,非要给个说法,还报了官。”

  秋歌迎了上去,自称是这易容堂的少堂主,所有的矛头自然冲她来了,无非是说些在易容堂内买的药品险些害了性命要个说法云云,虽知是圈套此时也是辨不清,秋歌正要先安抚,让闹事之人先回,官府便来了人。

  也只是派了几个小捕快,说易容堂卖假药害人,要封了易容堂。秋歌说了几句,不论是闹事之人还是官府的人,均是一句话:要关了易容堂。

  秋歌一怒之下正欲动手,魏江月一把拉住她,上前道:“光天化日之下闹什么闹。”

  那捕快是认得王爷,倒也不惧,不卑不亢行了个礼:“王爷,易容堂涉嫌卖假药,大人派我等来查封易容堂。”

  “既是涉嫌,还未定罪你急什么?”

  “这……”

  “回去告诉高大人,这易容堂我作保来查假药之事,自会有个交代。”

  “这不合适罢?王爷……咱们都是替百姓办事。”

  魏江月抬头扫一眼那捕快:“怎么?你是说这易容堂不是皇朝的百姓?”

  捕快忙施礼:“不敢不敢,既是王爷开口作保,小的自是无话可说,只是还请您定个日子,我也好回衙门有个交代。”

  魏江月瞧了瞧闹事之人道:“三日。”

  话既如此,那捕快也收了队,闹事之人既不是为财,必然也与拿令牌的是同一伙,听了这三日之期也骂骂咧咧几句“给你三日看你又和好说”,便都散了。

  虽说三日之内也不知能不能查出些什么,但好歹是暂时将这祸事大发了,究竟如何解决,还要细细打算。

  瞧着那群人散去,魏江月也转过头,冲秋歌笑笑。秋歌瞧着魏江月,倒是心安不少,不太担心那三日之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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