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小涵的哭泣
欧阳星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但诺涵还没出现在他面前，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他反复的在卧室里踱步，那个女孩很听话的，几乎不会做出让家人担心的事。
“妈，小涵是不是去你那边了？”
无奈之下，他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刚开完会的楚莹，拿出手机看时间，却看待了儿子打来的电话，滑动接听键，那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我现在在工作室，你宫叔叔可能还在加班，要不你去宫家看一下，或许她就在那里。别担心，小涵是不会做傻事的。”
听到儿子询问儿身处何地时，她比任何人都心急，但她要立即冷静下来，不能吓坏了同样担心女儿的儿子。
由于楚莹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便嘱咐儿子说：“家里的钥匙在门口的花盆下，你记得轻手轻脚进去，不要打扰到小涵。”
说完，她挂断电话，走进工作区。
他插上钥匙，推开门走进去时，诺涵便向他扑上来，哭泣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将手放在诺涵的头发上，轻轻的揉摸着，小声的安慰道：“小涵，没事的，还有哥哥呢。”
悲伤中的诺涵，把“哥哥”二字幻听成“妈妈”，她哭的更凶了，但还是理智的拔下钥匙，关上门，拉着欧阳星辰朝里面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欧阳星辰，低头看着趴在他腿上，不停的哭泣着的诺涵，心就像被五十根针在扎。
他只是缺席了十二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却感觉缺席了一辈子。
“妈妈，我不想和程橙玩，我不想和娜塔莎玩，我不想和王子新玩，我也不想和东方玩。因为我害怕，害怕会失去他们。”
听到诺涵的哭泣声，他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呢？他们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诺涵没有说话，她似乎听见了声音来源，并不是妈妈，是个男生的声音。会是欧阳星辰吗？还是宫泽木？
她揉了揉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个人，迟疑了一会儿，便问：“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抽泣的声音，她眼角的泪痕，她惊讶的眼神，刺痛着欧阳星辰的眼睛，他一把拉过诺涵，紧紧都搂在怀里，抽噎的说：“小涵，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以为诺涵会感动的哭泣，却不想，她一把将他推开，乐呵呵的说：“哥哥，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从茶几上端来一杯热牛奶，放到他的手中，杯子的温度再滚烫，都温暖不了他疼痛的心脏。
那种悲伤的声音，是假装不了的，她眼睛里流出的眼泪，是滚烫的。
他强忍着心中悲伤，一口闷的喝下牛奶，牛奶从喉咙里进去，却流不到心脏的位置。
“小涵，你……”
欧阳星辰看着睡意满满的诺涵原本想要说的话，都被吞了回去。
诺涵指着宫泽木的卧室，对他说：“已经很晚了，你就将就的去睡宫泽木的房间。”
走进这间卧室，他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照片，上面的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娇小的诺涵靠在宫泽木的怀里，宫泽木双手环抱着诺涵。若不是他们之间是兄妹关系，连欧阳星辰都会误以为他们是情侣。
他走进书桌，看见上面有个厚厚的信封，将里面的信倒了出来。看着开头的那个名字，他无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原来，原来，他也喜欢着小涵。
每封信都不长，却写着对诺涵的情愫，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纠结。
他拿起其中的一封信，看着上面的文字：
小涵：
今天，你又一次的被推进手术室，面带笑容的你，是不是真的不害怕？
站在手术室门口，我来回的踱步，看着里面亮着的灯，心里难受不已。
假如，假如，假如，我代替你承受病痛，承受不能奔跑的心情，你是不是能够开怀大笑，能够真实的去活自己。
等待，等待，等待，我看着你又一次的被推了出来，看着你面带笑容的看着我，看着你蠕动的嘴唇，仿佛在说：“哥哥，我没事。”
我喜欢你就像我爸爸和你妈妈的那种喜欢，就像爷爷奶奶的那种喜欢，就像我和你的那种喜欢。
我会像以前那样，以哥哥的身份去面对那种喜欢，以哥哥的身份去守护着你。
小涵，晚安。
永远喜欢着你的小木头
他忍住心中的不悦，拿起第二封，第三封，第n封信。看着里面的情感，看着另一个男生喜欢诺涵的文字，看着无法接受的现实。
走到书架前，他抬头看见一个相册，下意识的取出来，放在书桌上。
翻开相册的第一页，他看到都是诺涵的照片，一张张的都是笑脸。她坐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她趴在书桌上，嘟嘴卖萌；她扬起脑袋，讨要棒棒糖的样子。
又翻开一页，她躺在草地上，露出一张开心的笑容；她站在阳台上，懒洋洋的张开双手；她蹲在流浪狗面前，朝它吐舌头。
这本相册里的主角，是对门的卧室里，正舒舒服服睡大觉的女孩，她也是他喜欢着的女孩。她现在的名字叫徐诺涵，曾经的名字叫古灵雪。
将信件重新装进信封，将相册放回书架，将被子掀开轻轻的躺进去，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安静的进入梦想。
他又一次的梦见那个场景，爸爸抱着还在襁褓中诺涵，出现在家里，妈妈指着婴儿，质问着他：“徐渊明，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爸爸摇着头，从口袋掏出一份亲子鉴定，上面证明他和婴儿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妈妈本来是不相信的，但看到上面有周轻的签名，便不再追求事情的来源。
“阿莹，孩子是被她父母丢弃在医院的门口的，你也知道周轻的情况，所以他拜托我收养这个孩子。”
见妈妈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你不是也喜欢想要个女儿吗？”
爸爸将女婴放在他的旁边，原本哭泣的他，停止的哭泣，用胖乎乎的小手揉着女婴的脸蛋，然后，望着妈妈说了些，很难听懂的话。
“既然儿子喜欢，我就收养这个孩子。明天我们就去给她上个户口，听到名字，你想好了吗？”
妈妈妥协道。
“大名叫徐诺涵，小名就叫小涵，你看怎么样？”
妈妈拍着叫好，对爸爸竖起大拇指说：“老公，你取的名字真好听。”
天还没亮，欧阳星辰就走进厨房，为还没起床的诺涵，准备既美味又健康的早餐。
“星辰，你怎么起这么早？”
楚莹得知女儿在这里过夜，只睡了三个小时的她，强迫自己爬起来，去厨房为宝贝女儿做早餐。看着厨房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想着昨晚的那通电话，她开口询问道。
刚把玉米粥的食材放进锅里，开着小火慢慢熬粥时，听见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他转过身，看着睡意还没散去的妈妈，他心疼的走上前，指着客厅的方向，对她说：“妈妈，你先去客厅里休息会儿，我准备早餐。”
十二年没见的儿子，还是和曾经一样，总是关心着家人和朋友，却不懂该怎么照顾自己。
“好，妈妈去休息一会儿。”
楚莹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客厅，躺在沙发上。手里抱着本时尚杂志，研究最近的时尚走向，为新一季的时装秀做最后的规划。
昨天，助理跟她将有几名模特，宁可违约也拒绝参加这场秀。她联系了其他的经纪人，所给出的回复都是说，手底下的艺人要参加其他活动，没空来参加这个活动。
餐桌上，诺涵看见妈妈脸上的表情，判断出她一定是遇到难题了，关心的问道：“妈妈，你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楚莹从来都不会对诺涵有所隐瞒，这次也不例外，她直言道：“因为模特的突然解约，这一季的时装秀要停办了。”
诺涵知道时装秀对服装设计师的意义有多重要，就相当于画作对画家的意义，她伸出手握着妈妈的手，承诺道：“妈妈，模特的事情就交给我。明天上午十点，他们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不会是想请娜塔莎吧？”
欧阳星辰询问道。
“妈妈，你还记不记得东方旭日？”
楚莹打趣道：“就是你的绯闻男友，这个可以有。”
“他的家境不是很好，所以在工资方面，你多给一点。”
诺涵面红耳赤的喝着粥，没想到，老妈还记得这件事。
“什么绯闻男友？”
欧阳星辰向妈妈询问道。
诺涵朝楚莹丢出一个眼神，间接性的说：“你要是敢说，我就不理你了。”
楚莹无奈的摊开双手，望着假装愤怒的诺涵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只是随口一说的。”
诺涵快速的解决早餐，有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门口，对楚莹做了个鬼脸，望着欧阳星辰说：“我先去上学喽。”
她含着棒棒糖，一蹦一跳的朝车站走去，幸运的坐上了前往学校的公交车。
在下一站的站台上，走上来一个熟悉的人，诺涵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