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遇见你时我还没吃饱
什么叫无助。
这才是真正的无助。
想死都不行。
“别听江湖传言，咬断舌头也死不了，还很痛的。”
……
……
夕阳西下。
最美的晚霞。
一如往常的美丽穿过一如往常的窗户。
来到皇后眼里。
再把美丽都关进心里。
张开嘴。
依然平淡：
“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要给我看的吧？”
圣皇端着茶杯，静静看着茶水，没有说话的打算。
皇后也不需要答案。
“我知道陛下想做什么。”
重新睁开了眼睛，夕阳又映入眼帘。
展开双臂。
侍女立刻套上外衣。
“我支持你这样做，这是在挖帝国墙角。”
端庄的皇后转身离开窗前，从容，带风。
“什么玩意儿嘛。”
侍女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一直盯着茶水的圣皇。
突然睁大了眼睛。
笑了。
……
……
国公府。
年近古稀的老国公。
还有围着自己难得团聚的几个儿子。
国公夫人满脸的笑容，和膝下围着自己转的孙子。
欢声笑语。
只有天伦。
未有国事。
二儿子，尉迟大将军正要端起茶杯，提起来的却只有把手，断了。
大家都注意到了，然后哈哈大笑。
大将军拿着把手，苦苦的笑到：
“我说父亲母亲，你们不用这样节约吧，该换的还是要换掉。还好是我遇到了，如果你们端着时断掉，那还不被烫着？”
国公夫人哈哈大笑，没有把我的儿子烫着吧？
“都是你父亲嘛，这也不准动，那也不准动，觉得看惯了，换了不顺眼。”
满头白发的国公微微一笑。
“换吧，该换的都换成新的，一个茶杯腐朽了也会伤人。”
“父亲终于舍得了呀？”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除了国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国公夫人更是笑的满脸灿烂：
“我的女儿呀，怎么无声无息就回来了。”
“女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哥哥弟弟免礼，这可是在家里。”
……
……
“女儿说的对，以少数人的性命换取百姓的安宁。我没有意见。”
老国公，当朝首相尉迟安看着儿子手边断了把手的茶杯说道。
……
……
又是一天东方吐白。
天快亮时下了一场雨。
宽阔通透的天空上最后的几缕乌云，正在被即将升起的太阳慢慢驱散。
圣宫的某一间房屋，三个孩子面对着东方，盘坐在床上。稚嫩的脸颊，紧闭的双眼。窗边的老太监一声惊叹，这果然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皇后寝宫。
圣皇依然未有去早朝。
看着老太监领到眼前的这些孩子，依然未有说一句话。
皇后从后面走了上来指着太监的手里说道：
“这是一块牌子，拿着它，你们可以顺利回家。”
小莽子看了看牌子，再看了看皇后：
“你是一个好人，真正的好人。”
皇后一愣。
然后。
开心的笑了。
小莽子再转头认真的看了看头也没抬的皇帝。
“你也很不错。”
皇帝停住了弄茶盖的手。
“我是真的这样认为。”小莽子补充到。
皇帝瞪大了眼睛，看向地面。
老太监吓得微躬着腰，退到门边。
然后。
皇帝笑了。
……
……
小莽子也笑了。
叶茂和苏灿也笑了。
因为现在他们站在了宫门外。
一天两夜，背后像牢房。
前面才是天下。
广阔无垠。
……
……
……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的时刻。
（席慕蓉，一棵开花的树。）
……
……
秋天的京都。
枫叶渐红。
人去来往的街道上。
忙了一早上的刘妈，正要给自己乘上一碗粥。
浅浅的笑容，出现在眼前。
“呀。”
刘妈手忙脚乱的选了又选，选了又选。
包上热气腾腾的馒头，递了出去。
一只玉手。
一锭银子。
在晨光下闪闪发亮。
还有刘妈张开笑容的，
满口洁白牙齿。
……
“让开让开。”
粗爆的声音响起。
疾驰而过的马车。
车里传出欢声笑语。
又是哪家官宦子弟，出去寻欢作乐。
……
前方传来女人的哭泣。
“官爷，小店确实没有盈余，真的交不起，您大人大量，再宽限小人些时日吧。”
“官爷，您不能收呀，您行行好吧，一家老小还靠着它吃饭啊。”
这是一个男人祈求的声音。
“交税天经地义，交不起就用这些用具充公。”
男人跪了下去，一手拦着要被拉走的用具。
啪。
一皮鞭下来。
男人咬紧了牙齿，涨红的脸颊开始变得坚毅。
皮鞭迎风的响声。
这次没有落在男人身上。
被一只手紧紧的拽住了。
准确的说，这是一只玉手。
爆怒的衙役。
脱手的皮鞭。
来人抬起了头。
衙役脸色突变，立即跪了下去。
……
……
一只流浪狗串了出来，叼起地下的骨头。
一只猫串了出来，咬住地下的肉。
静幽的巷子。
晨光从这里穿过。
前面。
一把伞。
一袭白衣。
后面跟着。
一群流浪狗。
一群流浪猫。
……
……
“哇。”
“哇。”
“哇，哇哇哇。”
啪。
“哎哟。”
“为什么打我？”
“你不是只喜欢挑战吗？哇哇个啥？”
“一个人都不认识，找谁去挑战？”
叶茂指了指小莽子。
苏灿猛烈的摇了摇头。
“真当我傻呀？”
苏灿继续说道：
“要不你去找把剑，我们认真打一架？”
……
叶茂眼睛一斜。
“我说叶大仙……”
说到一半，苏灿突然双手捂住后脑：“哎哟，谁？”
叶茂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我可没有碰你哈。
转头。
小莽子手里拿着一个球型的物体。
“咦，这是啥？”
“我也不晓得，压着软软的。”
一个遥远的声音突然传来：
“喂，几个小家伙，把蹴踘给我踢……过来。”
……
“这叫蹴踘？”
小莽子盯着叶茂。
叶茂挠了挠头，说道：
“我觉得吧，首先这是一个球。”
“嗯，对，他们说的踢……过去，那就是用脚。”
“蹴踘不好听。”苏灿说道。
“那我们就叫他脚球吧？”
“脚球？”
“还脚气呢。”
“哈哈哈哈哈。”
……
“等等，脚还有一种叫法。”
“对对，脚又叫什么呢？”
“笨呀，又叫足。”
“要不？”
“那就叫足球吧。”
叶茂，嘴巴咬着手指。
苏灿，也用嘴巴咬着手指。
“足球，足球。”两个小家伙不停的念着。
“好名字，真的是好名字。”
“那就叫足球？”
小莽子不确定的说道。
“行，就这么定了。”
苏灿和叶茂斩钉截铁的说道。
……
……
蹴踘场边上，几个年轻人，挥着手臂，大声的喊道：
“这边，这边，快帮我们把蹴踘踢过来。”
那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这叫足球，不是蹴踘。”
嘘……足球破空的声音。
极速的向这边飞来。
“啥？足球？”
……
“呀，足球进了。”
“啥，足球？”
“对，这叫足球。”
“谁说的？”
“管他谁说的，以后这就叫足球了。”
“那个谁，快，接球。”
……
……
京都烩面。
苏灿：“你们看，这里人来人往，肯定好吃。”
叶茂：“废话，你看，他都快流口水了。”
小莽子：……。
苏灿：“流口水就说明好吃？”
叶茂：“和你在一起我也快成话唠了。”
叶茂加大步子向小莽子追了进去。
苏灿还低着头在想，难道你话不多？头一抬：
“喂，等等我呀。”
一张四方桌上。
坐了三个孩子。
一个店小二。
站在桌边。
头上一顶布帽，肩上一块抹布。
“喂，小二，快点菜。”
店小二左右看了看，双手趴在桌上，像做贼似的说道：
“客官，就你们仨呀？”
叶茂：“对，把你们最好吃的烩面先来三碗。”
小二认真看了一下叶茂后，转身大声说道：
“好呢，宝气二哈桌，龙潭至尊烩面三碗。”
右手放在桌上撑着脑袋的叶茂一听，差点摔了下去。
苏灿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叫宝气二哈桌？”
小莽子：“哇，龙潭至尊烩面，听着就好好吃的样子……”
一碗。
二碗。
三碗。
叶茂和苏灿捧着肚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小莽子，手一推碗：“小二，再来。”
四碗。
五碗。
六碗。
……
一张桌子上，堆着高高的一摞碗。
一个白白胖胖的五六岁孩子坐在凳子上，舌头不断的舔着嘴巴。后面站着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一人挽着他的一只手。
这俩大点的孩子脸涨的通红，其中一个说道：
“求求你了，不能再吃了，会胀出人命的。”
……
桌边上，围着一群张大嘴巴的成年人。还有正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的店小二。
小莽子不断的回味着刚才的味道，嘴里含糊着说道：“小二，来，来，再来三碗。”
“我的妈呀，绝对不能再吃了。小二，不准再上了。”
什么？不准我吃了，凭什么呀，这么好吃的，小莽子快哭了。
……
“让他吃吧，再给他来一碗。”
一个温柔的少女声音突然响起。
围着的人群分开了一条大大的空隙。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出现在小莽子的眼里。
高挑的身材。
大大的眼睛。
长长的头发。
一袭白衣。
笑靥如花。
这是出尘的仙女。
小莽子嫩嫩的脸颊，睁着大大的眼睛。
张了张嘴。
哇，这个姐姐好美呀，笑的真好看，我的天啦，就只有她同意让我再吃。
五岁的小莽子，颜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