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临时关心
“滴…滴…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陆晓强皱起眉头，把手机关掉放在一边。看向打开的杂物柜里放置着的军服。
“你快要生日了…我想为你过一次生日。为什么…你就一直不肯接我电话呢…我还爱着你啊…小彤。”
陆晓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喂？渣男啊。你的伤好点了吧？”黎路丝打电话问他。“记得每天涂药啊。”
“知道啦。你怎么像我妈一样…真的是…”渣男说。
“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关心一下不行吗？”她说。
“是是是。”渣男说：“对了…你还要执行你的计划吗？”
“那当然。”黎路丝微笑：“他…其实挺好的。我看得出。”
“叶琳啊…最近在学校过得还好吧？”树老板问。
“嗯。挺充实的。我已经没事啦，元气满满的，别担心！”叶琳说。
“那就行！”
嗯。还有68天，祝我加油！“叶琳说。
“好！加油。”树老板说。
“嗯，再见。”叶琳挂掉学校里的公用电话，正转身回课室。
“叶琳！”有人叫住她。
“你怎么在这…何楠。”叶琳害羞地看着他。
“你在跟你爸爸讲话吗？”何楠问。
“我…该不该骗他呢？我该不该把实话告诉他？我们应该是值得相互信赖的人吧？”叶琳犹豫了会，说：“对…对的。”
还是打算隐瞒他。
“如果把爸爸的事告诉他的话，他也会因此有压力的吧？”叶琳赶紧转移话题对他说：“你来干嘛？”
“我…我没什么。”何楠尴尬地说。怕叶琳生气，他很快就溜走了。
“别…别走呀…怎么不陪我呢…”叶琳心想。“算了…还是回去复习吧。”叶琳回到课室，坐了下来。
距离车间俱乐部里的他们为钟鑫阳过生日已经过了一星期了。
在这一个星期里，钟鑫阳逐渐熟悉在新公司的环境，也交往了不同的人，接待了很多比以前还要难的任务，过着比以前还要忙碌的生活。
但是，他觉得很充实，他全身充满干劲。他认为生活正在一点点变好。有时也会进入车间俱乐部跟树老板闲聊，有时也会坐其他的公交回去。
他尝试去这个城市不同的地方，去试着经历不同的事，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
就莫名其妙地，他有这么一种动力；就莫名其妙地，他学会真诚待人；就莫名其妙地，他学会认真生活。
这一天，是愚人节。
钟鑫阳一如既往地早起去上班。搭了树老板的去163路车，进去聊了一下近况。
回到林志公司，坐下来，打了个哈欠之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那个…钟鑫阳…”他的同事陈晓兰走了过来。相处了一个星期，他们的关系也挺融洽的。而他也觉得，当初陈晓兰所说过让他受打击的话，也并不重要。毕竟谁都有可能在浮躁的时候说出一些难听的话。那天众生大厦的电梯坏了，女生要走上9楼上班确实会很烦躁的。
“怎么了？”钟鑫阳问。
“你能出来一下吗？”陈晓兰说。
钟鑫阳跟着陈晓兰走去阳台。
“吃糖吗？”陈晓兰低着头把糖纸打开。
“啊…”还没等钟鑫阳反应过来，陈晓兰直接把糖塞他嘴里。
“唔…”钟鑫阳吃了进去，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不…不好意思。”
只见陈晓兰低着头，脸红地说：“我…喜欢你。”
钟鑫阳吃惊地看着她。不知道怎么答复。听到这句话，他心跳加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人跟他表白，甚至他不觉得会有人喜欢自己。一时惊动的他保持沉默。
“哈哈…愚人节快乐！”陈晓兰连忙的补上这句话。然后接着说：“玩你呢，看把你脸红得…走啦，回去工作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去。
哦对！今天是愚人节…哈…白开心一场了。钟鑫阳心想。不过…她也不会突然这样整我吧？难道她真的喜欢我？刚刚似乎看到她脸红了…
他想起潘虎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你条件挺好的，怎么不找个女朋友。整天自己一个人怪空虚的。”
就算她真的只是开玩笑…被这么一表白也挺开心的。果然，生活真的在慢慢变好啊。
钟鑫阳满怀精神地坐回座位。同时他开始注意坐在他斜对面的陈晓兰。
在这个城市的某座天桥底下，坐着一个人。
河水湍急，水流浑浊。周围杂草丛生，沙石满地。
有个人你靠在一根电线杆下，喝着酒，迷迷糊糊地看着天空。
“你…该消停了。”
“你怎么来了…张树。”
“叫我树老板吧。”树老板说。
“凭什么？我可没有加入你们。”那个人说。“我也没跟你那么亲近吧？”
“你不能再这样了。延青。时间很快就到了。如果不成功的话…”
“你不要以为比我大几十岁就可以对我指指点点。你应该知道，现在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你也应该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谁才是最痛苦的。是我！你明白吗？”李延青大声地喊。
“我理解你。”树老板说。
“你不理解…”李延青把最后一瓶酒喝完扔在一边，酒瓶之间发出碰撞的玻璃声。
树老板似乎无法说服他。只能说出那句话。
“我们要——”
天桥上货车发出巨大的轰隆声。掩盖了树老板说的话。但是李延青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一次，一次地说这句话。”他骂道：“有什么用啊？”
“没用吗？那…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吗？”树老板失落地说。
“你别给我装可怜啊。”李延青说。
树老板沉默，转身打算走。
“你这样做，告诉我，有什么意义？”
树老板停住了。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告诉你的。总有一天，你会加入我们。”
“那我就等着。”李延青闭上眼睛。他流着眼泪说：“我们…本身就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啊…为什么，是我们两个，要背负着这样一个责任。为什么…要让我们…去过这种终究会结束的日子…”
树老板心疼地看着他。
“对不去…延青。起码，你可以珍惜接下来的日子…而不是浑浑噩噩地度过去。请你先认真起来…这，算我对你的临时关心。”
加班到9点。钟鑫阳买了点水果回去做水果沙拉。今天也是好心情的一天，继续加油吧。
他回到了小径湾，走进青草公寓。
正在他拿出钥匙开门的那一刻，听到了楼梯里传出来的脚步声。
他推开门，一个男人上来了。
“钟鑫阳…你怎么在这里？”
钟鑫阳看了他一眼，吓了一跳。
“陆…陆晓强？”
“你不会住我隔壁吧？”陆晓强说。他指了指隔壁门。
“…还真是…巧啊。哈哈。”钟鑫阳尴尬地说。毕竟他们很久没有见面了，自那天起，陆晓强，一直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