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黑龙 1
这里是位于西方与远东地域的过渡地带,原本只有几个贫弱的小城池,孤零零的抵挡着风沙的侵蚀,直到有一天一队冒着白色气体的金属怪物来到了这里,居民们看着他们将一面蓝白相间的旗子插在了国王那稍大一点的石堡上,人们明白,新的变化来了,这里成为了教皇国的边境城市,并被命名为狮城,能够作为中转站让教皇国把爪牙伸向远东的狮城。
然而,这个城市真正发际的原因是战场上不断更换下来的废弃军用甲胄,佣兵和退役军人靠着血腥的甲胄格斗表演赚了大钱,狮城的名气源源不断的吸引那些来自大城市里的贵族们来这里一掷千金。
你甚至可以不知道狮城,但是你不能不知道屠宰决斗场,它本身的名气甚至超过了它所在的城市,虽然它只是一个用岩石打造副以铁水浇筑的丑陋建筑。
巨大的机械轰鸣声震耳欲聋,攀附在高墙上的管道呲呲的冒着蒸汽,空气种弥漫着硝烟味儿,坐在高台上衣冠楚楚的绅士和鲜艳亮丽的名媛们撕扯着喉咙大声叫喊着,嘴里不断地吐出脏话,更有人谩骂者吐出一口浓痰,失去理智的摸样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兽类。
“屠夫!“
“屠夫!“
“屠夫!“
巨大的金属傀儡伸开双臂享受着他得到的荣耀,缓缓的向着周围的看台弯腰行礼,虽然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并不妨碍观众们热情的将手中的金币扔了出去,安德鲁眯着眼睛享受着女士们的欢呼和金币砸到金属上的清脆声,这听起来美妙极了,但他并没有忘掉他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他举起了手臂,握成了拳头,全场随即安静下来,安德鲁很是沉醉于胜利的感觉,人们同样好奇他对于失败者的惩罚,操纵着屠夫那巨大的身体朝空地的边缘走去,那里蜷缩着一具同样大小的傀儡,只是已经破烂的很难想象它本身的摸样,屠夫庞大的手掌从傀儡的胸前狠狠的贯入,带着火花扯出了人头大小的主核心装置,将之举过了头顶。
“屠夫!”
“屠夫!”
巨大的声潮充斥着整个场地,像是一场空前的狂欢。
“恭喜屠夫获得第18次连胜!再次撕碎了他的对手!失败者不需要我们记住,我们只需要记住什么?”络腮胡子的彪莽汉子提着扩音器嘶吼。
“屠夫!屠夫!屠夫!”衣衫不整的绅士和名媛们嘶哑着嗓子叫喊着,现场的狂热气氛被调动到了极点。
“请感谢屠夫让你们不少人赚了大笔的外块,现在请这位勇士稍作休息,再来挑战他自己连胜19次的记录,精彩的战斗很快就会回来,现在你们要做的只是用兜里的金币鼓舞这位战士连胜的决心!“大胡子男子嘶喊着,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野蛮的行径更加适合这里的环境。
“安德鲁这狗娘养的”黑幽幽的休息区里,一个瘦弱的少年骂道“他们这是要我们的命!”
“省着点力气安静点,待会儿你们谁先上?”守卫点了根烟,将手里的铁棒不断敲打着墙壁警告少年们不要做他们不该做的事。
“我不去,我会被他打死的!”瘦弱少年还在抗议着,恶狠狠的将目光盯着屋里的其他几个孩子,却罕见的没人回应他,他们都知道前面的人会极大的消耗安德鲁的体力,排在后面的人才有获胜的可能。
“不想上可以啊,只要你们把那些定金给拿出来立马放你们走”守卫吐出了长长的烟雾“就怕你们把它花的一分不剩,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命令吧,运气好的话断几根骨头,这可比违约不上场的结果好多了,毕竟明天臭水沟里多几具尸体也是没人管的”守卫的话语里充满了威胁。
“伊亚,你去!“瘦弱少年恶狠狠的对另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命令道,那个被称作伊亚的少年哆嗦了一下,却没敢反抗他的话,只是身体又往角落里蜷缩了一点,尤其是看到早在上一场就被打晕的少年被抬到了屋子里之后,仿佛失神了一样。
“你们压根没经过专业的甲胄骑士训练,安德鲁不同,他是接受过军体训练的雇佣兵,你们谁先上都只能消耗他的体力而已”另一个角落里少年似自言自语的说着,操着一口标准的罗曼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角落,那是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少年,闭着眼睛,并未理会这些打量他的目光。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先前那个恶狠狠的孩子说,他没见过这少年,至少,在狮城很少有如此显著东方特征的人,他在判断这个黄皮肤猴子的实力,却并不愿意招惹他,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消耗自己的体力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两相比较,还是伊亚更好欺负一点,起码,那个胆小鬼不会违背自己话。
被叫做伊亚的孩子扭过头来看着东方少年,显然有些期待这个东方少年会提出什么有效的方法。
“屠夫的两支长臂背后是他的盲区,这种大型的建筑傀儡一般都很笨拙的,但安德鲁肯定改造过它的动力,他的动力绝对要比角斗场提供给你们的傀儡要高出很多,你们没有优势”守卫饶有兴趣的探过头来听些东西,看得出来这个东方少年对西方的技术还是有了解的,很不像是那些迂腐柔弱的东方人啊。
“但大型就是大型,笨拙就是笨拙,动力再怎么高也不会超过它的压力阀,体积大不一定就厉害,屠夫的双臂之后是它的盲区,仅仅的跟在它后面半米的距离低下身子,它就拿你没办法,然后攻击它的腿部,大型傀儡更需要重心的稳定”东方少年并没有想要保存秘密的意思,很坦然得就告诉了他们。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叫伊亚的少年警惕的看着他,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这些少年从小就流浪在这座城市的街头,盯着那些少爷小姐们的钱袋子,随时可以为了一个稍好一点的地盘和一枚银币而大打出手,狼狈一点的为了一口吃的能铤而走险,他们不相信除他们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因为曾经那样做过得都因此而消失了。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看看你们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东方少年顿了顿,“就当是为了活下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伊亚的身上,没人替他解难,有的只是幸灾乐祸和一点点的同情。
“妈的,老子拼了也要弄死安德鲁这杂碎!”伊亚躲躲闪闪的目光突然露出一股狠劲,怯弱的人总会在危难的时候爆发出来,尤其是流浪长大的孩子们,他们更多了一种狠劲,不光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干完这一票老子还要去约西亚圣呢!”伊亚的声音更像是嘶吼。
少年们没像往常一样嗤笑他,大家都在想怎么应对安德鲁和他的屠夫。
伊亚见没人搭理他,又悻悻的闭上了嘴。
这一次的休息格外的漫长,伊亚不断的催眠着自己:至少,安德鲁的体力不是无限的,他已经需要休息了。
贵宾区里,安德鲁贪婪的嗅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儿,双臂耷拉在椅子上由少女们轻柔的按摩,眼睛不断的瞄向外面的看台上的小姐们,点燃一根劣质的雪茄,瞅着有没有哪个贵族小姐被自己的魅力征服而投怀送抱并送来一大笔钱,话说连胜十八场确实是很累的,但一切都是值得的,胡安说自己赢了会给自己一大笔钱,尤其是第二十场的赔率可不低,自己已经把全部身家压了上去,他相信胡安知道该怎么做,他经营这个角斗场需要自己这个王牌,俩人的合作已经不少次了,话说休息了这么长时间那些少爷小姐们已经不耐烦了吧,很少见他们失态的时候啊,啧啧,和他们相比起来自己才更像一个温肉绅士啊。
安德鲁想着,摆脱了少女们的环绕,起身向角斗台坑里走去。
“屠夫!”
“屠夫!”
场上的呼喊声响了起来,安德鲁带着笑容的脸被面甲遮蔽了起来,在他看来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吗?那叮当响起的金币声都快把他淹没了,教会以前不还认为金子是祛除万恶的圣物吗?多么清脆的声音啊,这里不就是天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