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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古墓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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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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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牌时分,便有下人请他们去观礼。

  这一日来的人又添了许多,人声鼎沸,嘈杂不堪。

  一切如仪而行。朋举归隐,见证的人也得过的去,堂前三张椅子上坐着三个人。

  头一个童颜鹤发,颇有些仙风道骨,乃是崆峒派的高手“八臂神剑”王风。

  中间一位又高又大年约五旬,双眼开合间显得炯炯有神,正是潼南镖局的局主李大丰。

  最后一位有些特别,一身锦衣华服,面目俊朗,只有三十余岁,一干江湖人竟都不认得他,不晓得他凭什么能做见证人的位子。

  朋举自屏风内出来,一摆手,大厅中顿时安静下来。

  稍微咳了一声,“朋某人小事竟劳动这么多武林同道,实在过意不去,想我行走江湖三十余年,多得在座各位抬爱,才有此薄名,在这里多谢各位英雄,”说着一揖到地。“花无百日红,俗话也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把他们的锋芒都掩住了,作为前辈实该让他们有更多历练的机会,江湖是年轻人的江湖嘛!”

  下面掌声不断,都盛赞朋举为人果然有侠者风范。

  朋举又说了些场面话。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高声喊喝:“吉时到!”

  两个下人抬来一个硕大的金盆,里面盛了半下的水,朋举走到盆前,挽起衣袖,就要金盆洗手。

  忽听“砰!砰”几声,接着便是人受伤的惨叫声,杂沓的脚步声。

  众人俱是愕然,齐向厅外望去,心下均感匪夷所思,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这来撒野。

  大厅门口赫然闯进一人,此人黑盔黑甲,一身戎装官服,虎背熊腰,满面煞气,身后还跟着十余名军汉。

  朋举与座上的锦衣男子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声问。

  锦衣汉子也是一脸疑惑,摇了摇头。

  黑衣人双目一翻,精光四射,双手一抱揖冷声道:“本座奉命缉拿钦犯朋举,识相的别趟混水。”他运足内力发声,震的大厅嗡嗡作响,竟欲炫耀内力慑服众人。

  厅中众人果然骇异非凡,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黑衣人这般亮相,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官府中何时冒出这么一位好手。

  厅中群雄遍及四海,不乏高手,但均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竟尔无一人知道此人的来历。

  但这些人泰半与朋举有些瓜葛,江湖中人最讲究恩怨分明,“睚眦之仇必报,一饭之恩必尝。”是以黑衣人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勃然而起,朝指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朝廷鹰犬也配到这耀武扬威,若非今日是朋大哥的日子,早将你们的脑袋扭下来当球踢,趁早给朋大哥磕头赔罪,滚出去才是正理!”

  黑衣人不怒反笑,“原来是李局主,难怪如此嚣张,今日你也不必走了。”

  李大丰施施然走出,“在下好生怕怕,可惜这件东西不怕!”嗖的一声自腰间挚出缩膛枪来。

  众人哄堂大笑,熟知内情的人均知:李大丰与朋举乃是同乡,有过命的交情,虽则后来一人成为武林大豪,威镇一方;另一人济身镖行,成为局主,但这份交情丝毫未减,此时见人来寻朋举的晦气,难免气恼,为朋举打前阵。

  黑衣人蓦地脸上彤云密布,但旋即平复如初,嘿嘿一笑,“这好办,我会让它怕的。”

  李大丰缩膛枪抖的笔直,攒心便刺。

  黑衣人负手背后,洋洋不睬,他身后闪出一个提刀武士,横在黑衣人面前。

  李大丰这一枪本是虚招,旨在诱敌出手,窥其虚实,瞅准了空挡,再行突下杀手,是以枪尖颤动。

  见他大咧咧的样子竟由手下架梁,怒从心起,力贯右臂,变虚为实,枪尖雷霆一击刺向武士檀中死穴。

  只听“叮当”一声,刀光一闪,李大丰蓦感一股大力袭来,手臂震的酸痛欲折。缩膛枪脱手飞出,无巧不巧恰恰落在月儿桌上,砸的杯盘尽碎,汤汁四散。

  月儿和阿呆一惊避开,总算没闹个汤汁满身。

  阿呆自从喜欢上对月儿动手动脚后,索性也就放开了,月儿随被他占尽了便宜,但是还是耐不住阿呆的摩擦,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就随他去了。此时这番争斗他们直是充耳不闻,况且月儿素知这些草莽聚在一起打打杀杀乃极平常事,若是和和睦睦,相敬如宾,反倒是咄咄怪事了。哪有闲心理会,连黑衣人率人杀进来,亦以为是江湖人找场子,寻晦气,更是视如不见。

  而今惹到自己头上,月儿就不淡定了,转头一看,却见一人手持厚背大刀向李大丰当头劈下。怨怒更甚,只因连个道歉的人都没有。

  李大丰兵器脱手,惊骇欲死,他在这条五十斤重的缩膛枪上浸淫三十年苦功,便仗此威服遐迩,成为镖行局主。不意一招之下被人震飞,脚下急闪。

  但那武士刀法精奇,三两式间已使他避无可避一式“横扫千军”堪欲将之腰斩当地。

  李大丰闭目待死,自觉为知己而死,心中了无遗憾,是以并不恐慌,颇有大义禀然之态。

  众人惊呼声中,大刀如雷霆电扫般嵌入李大丰腰中,一扫而过。

  顿时,肠肝胆汁和着鲜血流了一地,李大丰死于非命。

  大家见这使刀武士一刀砸飞李大丰兵刃,无不惊骇之至。李大丰身躯雄壮,力大无穷。这使刀武士臂力之强真乃骇人听闻,回手几刀又是迅捷无比,虽如轻描淡写般毫不费力,李大丰这等高手竟连反手之力都没有,足见其武功之高,已非江湖一般好手所能望其项背了。无不看的惊心动魄,骇然汗下。

  事情到了这地步,朋举悲痛欲绝,自然不能像个没事的人一般了,与锦衣汉子联袂来到近前。

  “朋某人一向奉公守法,虽为江湖中人但从未做过作奸犯科之事,不知军爷这是为何啊?”

  黑衣人冷冷一笑,“朋公是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我是上命难违,请朋公见谅。”

  锦衣汉子把脸一沉,“本官乃陕西都指挥使司同知王不为,怎么连公文都没见过,你是哪个衙门口的?”

  “石同知当然没见过公文,就是怕你误通匪人,所以本座才绕过指挥使司来拿人。”

  王不为脸色一变,“这不可能,我看你是冒充朝廷命官,胆子不小啊!”

  黑衣人咯咯一笑,“朋舵主,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听说你的八卦紫金刀法已臻大成,可否让本座领教一下!”

  朋举王不为面色大变,心中登感不妙,朋举虎吼一声,抄起紫金刀向黑衣人扑来,便如有夙世冤仇一般。

  “来得好!”黑衣人一闪一刀削出。朋举斜向上一飘,紫金刀横斩黑衣人肋下。

  两人出招极快,顷刻间交换十余招,却无兵刃碰击之声,只是刀风凌厉,汹涌如潮。

  附近的人早已躲的远远的,惟恐二人一个失手,那不长眼珠的利刃招呼到自己身上。

  朋举近年刀法大成,功力已臻化境,全力使出,颇俱声威。

  况他刀法为祖上所传,在刀法上确有他人不及的造诣,对天下各门各派的刀法亦略知端详,故尔与那黑衣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八卦紫金刀最讲究步法变幻,招数神奇,朋举每日都要在院中按八卦步法奔上几百圈,步法熟极而流畅,当下步法展开,滔滔如流,形若飘灯,娇矫如龙,手中刀更是奇招迭出,精华纷呈。

  黑衣人数次欲持内力磕飞朋举手中的紫金刀,均被他以奇妙的步法避开,自己反倒显得迟滞笨拙,迭遇险境。

  刀法本非他所长,端赖他功力浑雄,每遇险境便硬砍硬劈,迫朋举换招,几近泼皮无赖模样。

  朋举越转越快,一道影子般绕着黑衣人旋转,厅中众人此刻方透过口气来,不住击掌喝彩。

  王不为环立在旁,一俟对方有人襄助,或是朋举遇险,便及时抢上援手。

  月儿看了有一会,摇头叹息,她的九阴真经小有所成,对武学的眼界也大为开阔,看出了个中玄妙。

  阿呆看的有趣,见她叹息,“姐姐,这个老伯不厉害吗?”

  月儿看他的目光变得柔和,“非是刀法不精,而是功力不逮,惜乎屡击不中,到头来只怕还是要难免一败。”

  满厅中人闻言,齐向她横目而视,若非心系这惊心动魄的大战,早就出言叱责了。朋文选脸上也颇有微词。

  此刻朋举占尽上风,攻势占了九成,黑衣人左支右绌,亦不过苦苦支撑罢了,月儿预断朋举会输,连阿呆都不以为然。

  忽听“砰”的一声,紫金刀骤然飞起,当的一声,钉如厅堂大梁上,王不为大喝一声,抢上支援。黑衣人一招得手,刀势不停,将王不为迫开,飞起一脚,将朋举踢飞。朋举哇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已然受了内伤。

  原来那黑衣人只守不攻,态势虽然凶险,但他刀法精妙,守的滴水不漏,专耗朋举内力,朋举内力虽也深湛,但与他相比无异与小巫见大巫。

  大战伊始,朋举籍着一股锐气全力强攻,故尔打的有声有色,占尽上风,那黑衣人也颇工心计,故意示之以弱,诱他倾竭全力,斗了近三百招,朋举内力消耗甚剧。不免步法轻浮滞涩,黑衣人对他这路刀法已揣摩熟捻,突起一刀将其紫金刀震上屋顶,反手以刀柄点上他两处重穴,一记飞脚令他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王不为见朋举伤的虽重,却无性命之悠,折身回来,“阁下究竟是什么人,这身功夫恐怕不是一个军汉应该有的?”

  黑衣人面色一正,“本座乃西夏一品堂大将岂是假的。”

  “未必!”王不为长身而上。今次他受命协同朋举,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曾想竟冒出一股官军,始料未及,也真假莫辩:说是真的,自己没理由不知道这事,说是假的,他们身上穿的确是大明内务府钦制的官服。

  黑衣人一闪身,身后扑出一名武士迎上王不为。

  王不为武功亦非凡俗,哪能将一个军汉放在眼内,哪知一动上手才知大错特错,不论招式如何,就是内力竟与自己不分轩轾,心下已然明了这帮人绝不可能是官兵。

  那武士也似知王不为是何许人也,是以一上手便全力施为,掌势大开大合,上下翻飞。

  二人斗了近百招,王不为求胜心切,突地挚出腰中软剑,剑花朵朵,竟是正宗的全真剑法。

  武士不料王不为博学至斯,猝不及防之下居于下风。

  黑衣人似是不耐烦了,“速战速决。”

  武士一咬牙,瞧见机会正与王不为面对面,只听“苛察”一声,武士的一只左掌竟齐腕而断,断掌呈紫红色,闪电一般向王不为印去。这等怪事王不为哪里料的到,被打的口喷鲜血,后退五丈有余,始站住脚步。

  “阎罗掌!”王不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那武士虽断一掌面不改色,“能当的一掌你也算是个人物了!”

  有十几个人见事态不妙,便也顾不得交情义气了,推开两侧落地窗,脚底摸油,竟欲溜之大吉!

  朋举长叹一声,并不怨愤,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朋友了。

  猛听院内“喀喀,砰砰”之声响起,逃出去的人竟如稻草束般被扔了进来,躺满一地,残肢断臂,血流满地,有几人已然被重手法击毙。

  众人向外一看,大厅窗外两侧站着上百个劲装武士,个个刀剑出鞘,杀气腾腾,手上所持刀剑犹滴着鲜血,如此一来,那些胆小怕事欲步后尘的人便打消念头,知道已被重重包围了。

  朋文选见平日奉若神明的父亲被人重伤,惊骇欲觉,又见来人武功超出自己想象,竟如受伤的兔子,“爹,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办呢?”

  朋举看了看疼爱的儿子,对王不为道:“今次保命要紧,就进密室吧!事急从权,教主谅也不会责怪吧!”

  黑衣人仰天大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座正缺人手,你们这些二流货色也无大用,但摇旗呐喊,助助声威还说的过去。”他身后几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厅中群雄往昔哪个是省油的灯,此即被黑衣人威势所慑,竟无人敢出言顶撞,惟恐招来杀身之祸,逃既不能,也惟有降之一途。却被贬损为武功太低,个个面有惭愧之色,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钻了进去,再不见人才好。

  朋举抖手,扔出信弹腾上半空,炸了开来。此处乃一秘密分舵,也藏有一些好手,个个提刀握剑杀将出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杀!”他们有备而来,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便如砍菜瓜般杀的朋家庄人无几合之将。

  朋文选来到月儿面前,“杨姑娘,你也和我们一起躲躲吧,这帮人如狼似虎,恐怕不会好应付的!”

  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与官府多半不对付,月儿虽然没和这个世界的官府有什么交集,但是刚刚有对黑衣人一伙颇有愠色,更怕一旦动起手来阿呆有个闪失,也就应允了。

  朋举此空挡,退回内宅,打开一间佛龛的机关,一道门在地上开起来,与他亲近的二十几个人都进了去,因朋文选的关系,月儿二人也自在其中。

  地道阴暗潮湿,显是不经常使用,通风不良之故。

  众人正行进中,突听一声巨响,地道也不禁晃了晃,流下一些尘土。

  “他们用炸药!”王不为失声惊叫。

  朋举心中似乎想到什么,打了一个冷战,拉着王不为的手低音颤声道:“他们是为他来的!我肯定!”

  王不为也惊吓到极点,“这是绝密,怎么会有外人知道呢?”

  朋举惨笑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了这地步,都难逃一死,密室却怎也不能去了。”

  他话音未落,地道口射下一道光亮,黑衣人已带人攻了进来。

  地道仅能容两人并行,是以黑衣人虽人多势重,一时半会也拾掇不下朋举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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