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战,驱散迷茫 下
任务，这样说的话，也就能够确认，眼前的他（她）是自己的敌人无误了。
“但是啊，那些都不重要哦，陈让。虽然必须去做，但是不重要。所以，如果能够打败我的话，就告诉陈让我的名字。”
“战斗并不是那么儿戏的事……”
“就算被陈让杀掉，我也会很开心哦。”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的表情愈发开朗，淡紫色的瞳孔微微闪烁着，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你选择的‘自由’吗？”
“和陈让不同，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呢。”
像是叹息一般地说出这样的话语，少年举起了双手。
将手臂伸展到最大，扭了扭腰部，似乎在做准备运动。
“睡了好久，身体有些生锈了的样子。来吧陈让，你还有事情要做的对吧？”
无言地，陈让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迈着轻快的脚步，他向着陈让的位置走了过来。
“放心吧，陈让，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死的哟。”
少年稍微压低了身子——的一瞬间，陈让感觉有什么东西扑到了自己的面前。
‘好快。’
在反应过来之后，陈让仅仅能够看到目镜上划出的红色的标识线，然后就是快要钻入自己怀中的娇小身影。
比起思考更快地，陈让的双臂抬了起来，意图格挡住对方的突击。
但是，原本以为会借着势能狠狠撞上自己的拳头，却只在手臂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随后，小小的少年跳了起来，环抱住了陈让的脖子。
‘遭了。’
如果对手是同等体型的敌人，这一下就可以扭断他的脖子。
不过，预想中的扭力没有到来，少年像是上树的松鼠一般，按着陈让的肩膀爬了上去，从他的右肩略过，来到了背后。
“之前就想这样子了，果然不做的话很可惜呢。”
保持着非常亲密的姿态，少年就这样贴在了陈让的背上。
如果从第三人称的视角来看的话，顶多会觉得是兄长背着弟弟或妹妹一样温馨的情景。
但是对于陈让来说，这只是自己命脉被别人掌握在手中的证明。
作为应对，陈让抓住了少年的手臂，将其从身上扯了下来，尽力向前方摔去。
但是，就像投掷造成的失衡与惯性不存在一般，少年在空气微微调动身形，保持着站立落在了地上。
“呼，好险好险，陈让现在的样子好凶啊。”
虽然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不过少年的身体延展性和平衡能力依旧超出了陈让的预计，如果刚才他的手中有任何武器的话，如果对方不是抱着这种游玩的心态的话，陈让大概已经深受重伤了。
“……”
不行，陈让知道自己并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他伸手拔出了插在腰间手枪。
但是在举枪准备瞄准的时候，陈让却发现枪械的重量发生了些许改变，比起之前从佣兵身上缴获的时候轻了许多。
“不用看了，在这里哦，陈让。”
少年对着陈让伸出了右手，一条黑色的长方形物体躺在他的手掌中间。
“……”
“因为我不会伤害陈让，所以陈让也不要伤害我，好吗？”
“让开……”
焦躁与不解充满了陈让的内心，冲动的感情再次占据了主导，陈让再度扑了上去。
力量的差距已经被验证了，只要成功抓住对方的话……
“陈让很弱哦，不是力量的原因，不是速度的原因，也不是技巧的原因。”
视野一阵摇晃，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右臂，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甩在了半空中。
陈让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平衡能力，能够做的只有抱紧自己的头部来减少撞击产生的伤害。
在短暂的浮空之后，背部撞上了似乎是箱体的东西，脆弱的塑料外壳一触即裂，他也被喷涌而出的泡沫所淹没。
“而是因为，还没有做好准备哦，陈让。”
从身后传来的钝痛似乎没有造成多大的损伤，但是却让陈让模糊的思维更加混沌。
“但是没关系的，陈让，就算是这样的你，我也非常喜欢哦。”
少年一步步，慢慢地走向了挣扎着想要起来的陈让。
“干脆就在这里……你也很期待的对吧，陈让？”
难以理解。
无法预测。
但是——
大脑像是被注入了冰块一般，瞬间冷静了下来。
陈让从废墟里爬起来，重新摆出架势。
“怎么了……陈让，眼神变了呢。”
没错，即使还没下定决心，也无妨，只要做现在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但是，这样也好，这样的陈让也很棒。”
就像他（她）说的一样。
“这个样子，真是奇妙的感觉啊，陈让。那么再来第二回……”
话到一半，少年的笑容骤然收敛。
“啧，麻烦的事情来了。”
陈让的视角中，眼前的少年的气势在一瞬间就溃散了开来。
像是遇见了什么非常麻烦和无聊的事情。
“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像是结束了和什么人的对话，少年一脚踢在了旁边的箱子上，而塑料箱体只是微微晃动了几下。
“抱歉啊，陈让，我要走了，下次在一起玩吧，这个还给你。”
少年从口袋里摸出弹夹扔回给了陈让，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嗯？怎么了，陈让？”
听到陈让的话语，少年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转过头。
“为什么……”
“为什么？陈让是在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
“虽然我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不多，不过我大概做出了可能让陈让不开心的事情。”
检查弹夹中的弹药，确认无误，然后将弹夹推回手枪中。
“我的话，无所谓哦，和陈让敌对也无所谓，和陈让在一起也无所谓，被陈让杀死也无所谓，杀死陈让也无所谓，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嘛。”
危险至极的发言，陈让拉开了保险，将枪口对准了少年的后脑。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去学，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能做去——像是这样的。”
他转过了头，对着陈让露出了笑容。即使面对这样表情丰富的少年，那也是陈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因为我没有自由嘛，陈让。”
“那为什么，不试着爬到那个高度。”
听到这里，少年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
但是在那笑容之下，却有隐藏着什么阴暗、凄凉的东西。
“不行的，因为我，已经把勇气转移给了陈让了哦。”
这样说着，少年向前走了几步，纵身一跃，从窗口破裂的缺口中穿过，消失在了陈让的视野中。
自然，注视着这一切的陈让，至始至终，也没有扣下扳机。
他还没有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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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离开之后，护目镜的信号再度恢复。
“……3eyes。”
【我在。】
陈让的呼唤在瞬间获得了应答。
“还能够追踪到吗？”
陈让的目镜中出现了一副简略的城市地图，代表目标的红色光点正在向城市的西侧缓缓移动着。
“能够想办法拦住她们吗？”
【很困难，天门市的交通系统是完全独立的，没有办法外部侵入。】
“那有什么办法追到她们。”
【去最近的车站，二分十六秒之后有一班通往莲门近郊区方向的列车，坐那个的话可以赶到对方的前头。车票已经购入，但是到站之后还有一段距离……】
“到时候再说。”
从工厂里出来之后，清冷的风让人清醒了不少，陈让深呼吸一口气，向着最近的车站冲去。
工厂离工业区的车站有大约六百米的距离，陈让也是在列车到站的同时冲进了站台，至于之前夺取的手枪，为了不触发车站的金属检测器直接丢在了工厂里。
相对于蜿蜒曲折的公路，轨道交通的速度无疑更胜一筹。
列车到站，车门打开的瞬间，陈让就冲出了站台，径直冲向了车站外侧的自行车租用广场，刷卡骑车。
一路骑行到莲门区最西侧的天桥上才停了下来。
休息了一会儿，陈让把共享自行车锁好，抚平衣角，伸展四肢进行准备运动。
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接近，陈让压低身子，隐藏在围栏的后侧，不一会儿，一辆白色的集装箱车出现在视野当中。
在护目镜的辅助下，陈让很轻易地就看到了驾驶席上的女人，那头酒红色的长发可谓是非常显眼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名为泷宫真理的少女也双眼紧闭地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样看来，那个女人的部下并没有跟过来，否则她不会冒着风险将少女放在前座。
当然，这样对陈让来说也更好。
打开护目镜的距离测算功能，陈让记住货车的速度，还有天桥的高度，陈让在心底默默计算着。
‘三……二……一。’
猛然转身向着桥的另一侧跑去，陈让翻身越过了栏杆，就这样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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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顶被某物砸中，整个车头产生了轻微的摇晃，从车顶传来了什么东西被压坏的声音。
“啧。”
感受到的质感并非硬物，也没有听到后续的掉落发出的动静，萝丝很快就想到大概有什么不速之客爬上了车顶。
“这种和旧时代的警匪片一样的展开是怎么回事啊……这任务还真是够惊险的。”
砰——像是有什么东西击打在侧窗上，厚重的玻璃应声而碎。
挡住溅射而来的碎玻璃块，萝丝按下了自动驾驶的按钮，伸手拔出手枪，面朝着被破坏的窗口戒备着。
迎面而来的风从窗边呼啸而过，发出的爆响干扰了萝丝的听力，乃至她没有第一时间听到顶盖被打开的声音。
然后，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头顶蹿了下来。
“！”
萝丝立刻转过身去，但是还没来得及举枪瞄准，肩膀就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在手枪掉落的同时，萝丝也看清了来人的脸——正是在废弃工厂里见过的那位少年。
无法移动，在这种狭窄的空间中，萝丝自认绝对没有反击的可能。
少年伸手掐住了萝丝的脖颈，巨大的力量似乎要连脊椎都要捏断一般。
这种令人心悸的力量，难以相信竟然是从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所拥有的。
即使对方没有扭断自己脖子的意思，但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势必会昏迷。
‘不行……这样下去……对了。’
急中生智的萝丝一脚踩下了刹车。
在时速接近一百二十公里的货车上踩下急刹车，萝丝感觉自己的脑浆似乎都摇晃了一下。
而少年则是直接被甩了出去，背部重重地撞上了前玻璃。
“咳咳……阴魂不散。”
掉落的枪械被甩到了驾驶室的另一侧，萝丝干脆地放弃了在车厢内缠斗的打算，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贴在玻璃上的陈让也很快恢复了过来，他用力摇了摇头，爬到了驾驶座上。
驾驶台上的小屏幕上覆盖着红色的锁形图标，代表车辆的制动系统已经被锁死。
没有丝毫犹豫，陈让松开了副驾驶的安全带，抱起了躺在座位上的泷宫真理，看了一眼倒车镜，然后从车上跳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撞击的原因，从背部传来了些许的痛楚，累积的微小创伤也开始妨碍少年的行动。
就在陈让跳下集装箱车的瞬间，整个车体摇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