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再度
然后只有那个对着他有些羞怯不安的小明星回答了他:"对，是我，齐寒，我来找你了。"
他却不信了，一把将人挥开，含糊不清道:"滚，你们这些整天想着怎么爬我床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滚开。"
手下人见他状况不对，已经将在场的人几乎都送了出去，就那个人依旧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他说那句话的声音可以说是接近嘟嚷了，现在想起来，海亚那时候的表情却像是完全听到了他在说什么一般，无措且难过。
"相信我……齐寒……"
如果海亚真的是那个人……海亚真的是那个他一直在等着的人……那他一直以来做的都是什么混账事???他一直在把自己喜欢的人往外推???
"他离开之后，我也是想了很久才上岸的。"海亚继续道，"送他回岸上之前，我问过他‘你喜欢我吗?我去找你好不好?’"
"他的回答是‘好，我等你’。"
上岸之后，拖了陆上的朋友帮忙，我得到了属于人类的身份，也知道了他的身份，更知道了他有个未婚妻。"
"我当时想的是原来他喜欢的是女人啊，正好我刚上岸没多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转化成他所喜欢的性别了。"
"然后在一次将喝醉的他送回他别墅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他这个问题:‘你说过，你会等我，那你是喜欢作为男人的我，还是作为女人的我’。"
梁齐寒听着身旁的那个人跟自己解释着:"海亚是人鱼族系，为了爱人上岸之后是能根据爱人的意愿改变自己的性别的。"心中思绪纷杂，更多的却是懊悔和害怕。
海亚会不会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不要。
"他的回答是，‘只要是你，无论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喜欢的只是你。’。"
"我当时挺高兴的，后来我跟他提出的交往请求也被同意了，虽然他总是喜欢送我那些亮闪闪的东西，但我其实更喜欢汤圆，那个很好吃，不过，只要是他送的，我都会很开心就对了。"
耳麦另一边的梁齐寒沉默了，他当时完全是觉得海亚有点像他模糊记忆中的那个人才 答应跟他交往的，而且后面送的那些贵重的东西都是源自"他们这种人都是喜欢钱多一点"的心理送的。
"然后我发现人类狠起来真的挺可怕的，我在陆地上的力量又不如海里的，但是，对方是梁齐寒未婚妻，我怎么能伤了齐寒的心。刚开始的名声污蔑还好，后头雇佣来的杀手我的确有些不大招架得住了呢。"海亚轻笑了一声，似是有些无奈的样子。
"所以现在有点累了，嗯……齐寒讨厌我也好，至少不会因为我突然消失而难过，。"海亚打了个哈欠，"人类就是这点好，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你的泪痣……"苏沐辰看着他脸上已经开始露出来的森森白骨，心蓦地一沉。
"困了，自然是要睡个长觉了，你别看……我虽然看不到了但应该也知道这个过程并不好看。"
苏沐辰动了动唇，没再说什么，却是不忍的移开了视线，不忍心看到水茧渐渐自海亚的尾部开始往往编织。
然后他便感觉身旁有一个人影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身体已经有一半化为白骨了的海亚。
海亚一愣，感受着这个人怀抱的温度， 即使这个人并未出声，他却还是笑了，这是梁齐寒第一次看到海亚对着他笑得那么自然的样子，即使他现在已经有一半的脸化为了森森白骨，却依旧让梁齐寒的心中一动，对着还完好的那张脸的嘴角就吻了下去。
吻如雨点般落在了海亚身上，然后便是落在了他已经化为了白骨的那半张脸上。
梁齐寒看着海亚依旧在流着血泪的那只眼睛，替他拭去了血泪后哑着声音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海亚摇了摇头，轻笑出声:"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梁齐寒紧紧抱住了他，却又不敢使出太大的力度，，生怕将他已经化为白骨的部分弄碎。
"我早就喜欢上你了，从你救了我开始，没有认出你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无论你是什么性别，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这个你。"
"未婚妻是娃娃亲来的，我打算找到那个救我的人就当着他的面解除的，我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你，对不起。"
海亚静静的听他说着话，想着在水茧完成之前再将他推出去也不错。
然后在梁齐寒下一句话出来之后，他猛地推了一下他，却是居然没推动，大概自己的双手都已经化为了白骨了吧。
没推动梁齐寒，海亚急了，开口道:"苏沐辰，你快帮我把他拉开!"
刚刚梁齐寒说的那句话是:"如果你要离开，至少带上我。"
"苏沐辰!!"
——没人回应他
"我不喜欢你，你滚开啊，滚开!"海亚徒劳地挣扎着，却被对方窟得更紧了。
"等等，海亚，你先别动。"是苏沐辰道声音。
"居然是几百年未见过一次的二次进化!没错!是人鱼的二次进化!"
虽然梁齐寒听不大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和海亚脚下那个水茧消退的变化看来，海亚应该是有救了。
海亚感觉自己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包裹住了。
梁齐寒愣愣看着自己怀里的海亚被泛着银白色月光的海水包裹住了，然后海亚身上的皮肉慢慢重新长了出来。
新生的皮肉如婴儿的一般吹弹可破嫩滑无比，梁齐寒在接住完整的海亚之后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海亚睁开了眼睛，新生的眼睛也如月光般皎洁明亮，看得梁齐寒喉头一动，心跳的速度竟是忍不住加快了许多。
海亚眨巴着眼睛看他，头抵在他胸膛上笑道:"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齐寒。"
梁齐寒被他这么一撩，心神一乱，竟是被他哧溜的一下窜回了海水中，然后只露了个脑袋在水面上一脸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乖，跟我回家。"梁齐寒还没从失而复得的惊喜中回过神来，颤抖着伸出手，然后便见海亚也伸出了细白如玉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中。
海亚看着他，，在水中露出半截身体，摆了摆身后的尾巴，略显苦恼道:"这次上岸，用什么性别好呢?"
"你喜欢就好，只要是你，我都喜欢。"梁齐寒看着他，一脸认真道。
海亚眨了眨眼睛，猛地从水中窜了起来。
梁齐寒连忙接住他，入手是一具少年纤瘦如玉的躯体，梁齐寒叹了口气，将他抱了起来，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摆动着一双赤着的玉白的双足。
"你第一次上岸的时候也是这么穿的吗?"梁齐寒突然扫了一眼他身上的银白色长袍道。
"颜色不同。"海亚想了想，道，"不好看吗?"
"好看，所以我不想让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