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抬眸不见君
"那你知道万圣战役吗?我是说妖兽和诡人的，你别老想到人类历史那边去。"夏启明道。
"……不知道。"苏沐辰无比诚实的回答道。
"万圣战役也是在妖兽王与人类有了契约约定之前的事了。"夏启明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架子。
苏沐辰瞥了眼身旁快速倒退的景物，无所谓道:"你说吧。"
"……不说了。"夏启明沉吟半响，突然如是道。
"……??!"苏沐辰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正要发作，却听得夏启明那边突兀道:"苏萌萌的位置信息消失了!"
"什么???"
……
离开那个陌生却又给她一种莫名熟悉感的地方之后，尤娜做的第一件事是带雪鹿去尤米那里选了身衣服。
由于已经提前通知过尤米了，所以尤米老早准备了几排衣架的衣服给雪鹿随便选。
尤米和尤娜站在雪鹿身旁两侧，看着雪鹿伸手扯下了斗篷上的系带，两人忙低下了头，垂眸盯着地面。
待雪鹿换好一身方便舒适的衬衣短裤又取了件风衣后，却似是不甚满意一般，伸手直接将身上的衣服扯裂了。
尤娜低着头一言不发，睫毛却颤抖得厉害。
虽然现在的王很陌生，但是也很强大，身为护法的她本应该高兴才对。
但是为什么她现在却是一点儿情绪都提不起来。
他们的王虽然失去了基本的情感波动，但是却是更为强大了，她为什么会有一点失落呢?
尤娜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又看到了那个喜欢整天黏在苏沐辰身边耍耍小性子的苏萌萌。
但是她回过头的那一刹那，眼中的冰冷再度打消了尤娜的这个想法。
雪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这种明显不利于行动且过于华丽的服装。
淡蓝色的洛丽塔长裙，层叠的荷叶边点缀在裙子下摆，锁骨处的衣服上有着一个蓝白色的宝石胸针。
凹凸有致的身材很好的被这身衣服勾勒了出来，雪鹿穿上鞋子之后，想了想，又在头发后面别了个宝石点缀的蝴蝶结发饰。
尤娜忍不住看了好几眼现在的雪鹿，觉得她现在分明就是成人版的苏萌萌，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动，眼中的薄冰依旧化不开来。
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却毫无生气。
雪鹿转身在虚空中划开了一道黑色的裂缝，道:"就这样吧。"然后转身便走了进去。
刚获得返祖力量没多久的雪鹿还是不适合这样过长距离的空间跳跃，刚落地，雪鹿便身形不稳，身旁的尤娜连忙扶住了她。
雪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便放开尤娜的手自顾自走到了一边。
站在高高的崖壁上，可以清楚得看到海浪拍击在下面的礁石上，溅起阵阵浪花。尤娜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心里蓦地一惊——她没想到雪鹿现在的力量竟然可以直接跨海跳跃。
虽然现在雪鹿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但丝毫无损她身上有意无意流露出的骇人气势。
尤米的族系并不适合入水，尤娜便没有带他过来，而是让他注意着大陆那边那些诡人的情况，并随时汇报给她。
现在的雪鹿，最为强大，也最为容易失去理智。
她要么跟饲育者重新建立起羁绊，要么永远是以现在这种无心无情的方式作为一个永远不能再跟人类签订契约的妖兽王活下去。
妖兽向来维护同族，很明显第二种情况对人类是极为不利的。
苏沐辰此行已经不仅仅是为了他记忆中熟悉的那个苏萌萌了，更是为了妖兽和诡人多年以来的和平。
虽然这样的和平很脆弱，但也不该是由苏萌萌打破的。
苏萌萌从来都不喜欢这种事。
苏沐辰还记得苏萌萌在某一天看动漫看累了懒懒的缩在他怀里睡着的样子。
"萌萌好开心，要一直一直这样陪着哥哥。"苏萌萌迷迷糊糊的嘟嚷道。
就算妖兽和诡人之间不稳定的和平要被打破，也不该是苏萌萌。
苏沐辰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他离开前收拾苏萌萌房间的画面。
苏萌萌小桌子抽屉里的东西很少，几只笔，几本书，还有一本边角卷起来了的作文本。
那本作文本里，苏萌萌用略显生涩的文字写了一篇作文。
看样子应该是老师布置过的，题目是"最喜欢做的事"
——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陪着哥哥
——和哥哥一起看动漫，还有夏哥哥做的超好吃的食物，困的时候还可以放心的睡觉，因为醒来的时候总能看到哥哥
——每次醒了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哥哥是萌萌最开心的时候
雪鹿睁开了眼睛，映入目中的是广阔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海水。
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会看到什么，但是睁开眼睛都时候实际上她只看到了无边际的天空海水和海天相接处升起的初阳。
心脏处传来的窒息感让她猝然吸进了属于早晨的带着海水气息的空气，却依旧无法缓解她心中那种时不时浮现的奇怪感觉。
"王，快到了。"察觉到自家王似乎醒过来了，化为了原形的尤娜加快速度游动了起来，在高空望去，可以看到一条白线划开了海水，朝一处岛屿游去。
雪鹿总有种身体和体内力量不太契合的感觉，所以才频繁的会陷入昏睡。
尤娜也不清楚雪鹿的身体情况，但也猜得到应该跟羁绊被强行切断有一定关系。
心中想着亚特兰蒂斯之王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尤娜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雪鹿拍了拍身下巨大的蛇头，看向了那一尾鱼般形状的岛屿。
在快接近那处地方的时候，尤娜猛地朝海里窜去，朝深处直直游了下去。
然后那岛屿海水下的部分便真如一尾鱼一般，张开了大口，形成了一个通往海底的漩涡。
尤娜化回人形，抱着雪鹿跳了进去，随着漩涡快速的朝海底席卷而去。
而此时的苏沐辰站在岛屿上方，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不断翻滚拍击着礁石的海水，陷入了沉思。
"失去追踪源。"夏启明道声音在耳麦中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