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这不废话么？
白玖玖很想翻个白眼，上次情况紧急，是她先撩拨的人没错，作为一个地道的医生，她总不可能放着这人生死不顾吧？拜托，她体内其实暗暗住着一个小圣母啦。
“这不是我怕你。”不过为了保住她仅有的贞操，白玖玖不介意扯个善意的谎言，“毕竟才见过这么几次，你就想不顾我感受扑倒我，这不合规矩对吧？好歹我也是相府的大小姐对不对？你得留给我一点面子嘛，我会害羞的。”
“是么？”欧阳炫烨撇她一眼，桃花眼微挑，“说得有道理。”
听到这句话白玖玖暗自松了口气，“那你赶紧放开我。”
一身鎏金玄衣，尊贵无比的七王爷殿下，稍微起身打算让开之时，却又在下一秒突然反悔，重新压上去，一本正经道：“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没用。你是我的。”
wtf？！
发生过一次关系就是你的，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玩一夜情啊哥？为什么你们空明王朝的妓院都要开成连锁的啦？
眼看欧阳炫烨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白玖玖心一横，一把捧住他的脸，格外严肃的问，“你刚才说喜欢我对么？”
欧阳炫烨想了想，点头。
“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欺负我？”白玖玖松开欧阳炫烨的脸，勉强翻个身不去看人，带着哭音道，“说什么喜欢我，在你看来我就跟温柔乡里那些女人差不多。”
表面看起来她是在委屈可怜，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为了流几滴真实的眼泪在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而引发的狰狞的表情。
“没有欺负你。”欧阳炫烨一下子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怎么放了，“我，我不压你就是，你不要哭。”
从小锦衣玉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欧阳炫烨，今日也算是体会来一把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我就是要哭，就是要哭，你管我。”越想越委屈，眼泪哗的一下就喷涌而出，“反正到了这破地方来，也不会有人心疼，哭死了一了百了！”
还报什么仇？报个屁的仇！这相府就是个万年巨坑，谁进谁没命。
白思慕被自己算计，差点被老夫人打死的时候，还有个娘来疼。白粉黛跟白影怜再不济，不开心的时候还能找她们姨娘撒撒娇。
可是她呢？
啥都没有！
发妻的女儿快要被打死的时候，当爹的连根毛都看不见。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爬到她头上来拉屎，这诺大的一个相府，除了看笑话的，没一个是真心愿意帮助她的。
哪怕有一个人愿意在白玖玖无奈的时候，拉她一把，也不至于死的这么绝望。
“我也算是明白了，怎么活都是死，还不如……”
话音还未落下，就被封住了唇。
白玖玖一下子就呆了，眨巴了两下还带着泪水双眼，有那么一会的茫然。
眼前这个轻轻吻住她的男人，有一张漂亮得让女人都嫉妒到发狂的脸，似乎不太会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面部表情好像也不多，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面瘫。
白玖玖一边想什么样爹妈才能生出这样逆天的孩子，一边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突如起来的这一下，让白玖玖跟欧阳炫烨都愣了一下。
后者双眼一眯，白玖玖就感受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在逼近。慌忙之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把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努力将自己往后缩进床角，“等等，你听我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你娘没告诉你么？男人要矜持，不能见个女人就猴急的扑上去……”
“误会？”欧阳炫烨突然冷笑了一声，目光赤裸又炙热的盯着白玖玖。
“对，就是误会。我不是故意要伸……啊……救命……额……卧槽……你轻点……”
白玖玖此刻的心情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用尽了各种手段，丢了一把老脸，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过此劫。
真真是赔了夫人夫人又折兵。
腰上的那双手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感觉像是将她镶嵌进身体里一样。
白玖玖一把拍开手腰上的那只手，“你应该走了。”
她准备下床起身去穿衣服，却奈何不过身后那人贴过来，压着她，低声跟说情话似的在她耳边道：“你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是什么鬼？能吃么？
“你要再不走，我就叫人进来，大不了到时候我俩一起玩完。”白玖玖哼了一声，嘀咕道，“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不在乎死活。”
虽然是压着声音说给自己听得，不过还是没能瞒过耳力极好的欧阳炫烨。
好看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倒不知道相府的大小姐是如此有趣的一个人物。
被逼无奈的又被拖回床上给按着，白玖玖闭着眼睛索性也不去想，心安理得的躺下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白玖玖是忘记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戴整齐的躺在床上，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看出跟人嘿咻过的痕迹来。
要不是手里抓着一个东西，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什么不太健康的梦。
红罗红杏进来给白玖玖梳妆，发现她坐在床上出神，“小姐，你怎么了？”
“啊，没事。”白玖玖回神，将手里的那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佩塞进枕头下，“昨天一直没问，后来二小姐怎么样了？”
“一醒过来就哭天喊地，依奴婢看啊，精神的很。”红罗将浸水的帕子递给白玖玖，“要奴婢说也是她娇气，上次大小姐被罚的时候，被大夫人打的浑身是血都没事。她挨了那么两下就要死要活的。”
“你胆子不小啊，敢编排相府的嫡女。”白玖玖看她一眼，“就不怕被她听到，打死你？”
红杏笑道：“她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管我们院里的事情？”
“好了伤疤忘了痛。”白玖玖摇了摇头，“等会我要见五小姐，你们谁帮我跑一趟？”
红杏脸上的伤还没有的完全好，红罗便去请白影怜。
吃了早膳，红罗也带着白影怜来了。
白影怜今年是十三岁，眉眼都还没有完全长开，虽然跟白粉黛顶着一张脸，性子却是天壤之别。
“见过大姐。”白影怜欠身请安，垂着头站在那里，依旧是一副怯弱的模样。
白玖玖细细将她打量了一会儿之后，才上前拉着白影怜到榻上坐下，又吩咐红杏泡茶，“姐妹之间，不用这么见外。”
“是。”白影怜应了一声，仍旧是垂着头显得格外的拘谨。
白玖玖在心里琢磨着如何让这丫头放下戒心，眼珠转了转，心上一计，笑道：“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好好跟妹妹说一声谢谢，今日叫你过来是想好好谢谢你。”
白影怜不明所以，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白玖玖。
“我听说三姨娘病了好些日子，一直不见好。”白玖玖给红罗使了个眼色，“府里的下人又惯会捧高踩低，三姨娘没能好好得到治疗，才让病情一直拖到今天。我这里有些上等的药材，你拿回去熬了汤药让三姨娘喝，好受些。”
话落，红罗也拿了药材出来，打开包装得很好的锦盒，笑道：“这是年前大小姐的舅母过府来看她时拿过的，小姐一直没舍得用。”
要说这世上还有谁比较关心白玖玖的死活，那就是她那个短命的娘亲的娘家——云大将军府。
至于大夫人还敢在这个紧要关头做这种事情，无非就是仗着云大将军近来身体不好，无心管别的事情。
白影怜看着那几味药材，心里也知道这是对三姨娘病情又好处的药。
不过她还是没接。
“姐姐要感谢我，早就已经谢过了。”白影怜咬着嘴唇，小心翼翼道，“只是这药材实在太过名贵，妹妹不敢拿。”
白玖玖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一声，接过红罗手里的锦盒放到桌子上，“你不肯要，是担心被白粉黛知道这是我给你的，打骂你？”
“四姐不会打骂我。”白影怜又垂下了头。
果然如白玖玖所想，白粉黛的名字一说出后，白影怜就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同为庶女白影怜的日子比白粉黛还要不好过。
“我娘亲去的早，这府里如今除了我自己，我也不指望谁会让我以后的日子变得好过。”白玖玖哼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我虽然说是嫡女，可在这府里的日子比妹妹你还要不好过。所以要是不另谋出路，今后可是要给白思慕铺路的，妹妹，你愿意么？”
“铺，铺路？”白影怜哆嗦了一下，“妹妹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五妹！”
看着白影怜慌不择路的样子，白玖玖不紧不慢的开口叫住她。在她心神不宁的回头的时候，指了指桌上的药材，“你忘了这个东西。”
白影怜最后还是拿着药材离开的。
红杏收拾还桌子上多余的茶杯，有些不解的问，“小姐你将这么好的药材给她，她也不感谢，为什么还要给呢？”
“她会感谢我的。”白玖玖笑了一声，将不杯子搁下。
“可是……”
红杏还想问什么，刚张口就被红罗轻轻推了一把，“哎呀，你就别可是了。小姐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做奴才的只要好好伺候她就是了呀。”
“也是。”红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麻溜的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出去了。
过会儿，老夫人身边的如意来了。
如意一进来，便上上下下的将这院子打量一遍，临了嫌弃的皱了皱，不怎么情愿的给白玖玖欠了欠身，“大小姐，老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同为一等丫头，红罗看不惯如意这趾高气扬的样子，没等白玖玖说话，她就抢先道：“如意，不是我说你。你在老夫人身边这么久，难道就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这是见到大小姐该有的态度么？”
“我什么态度要你来管？”如意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就凭你一个小贱蹄子也敢对我指手画脚的？仔细我告诉老夫人叫她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你……”要说比起后台硬的如意，红罗自然处于下风的。
“你叫如意？”一直没开口的白玖玖撑着头看着面前这个穿红戴绿的丫头，“老夫人对你挺好的呀。”
“这是自然。”如意得意的仰着头。
“是么？”白玖玖收回目光，垂眼看了看自己手指，漫不经心道，“近来活的有点糊涂，红杏你告诉我，一个做丫鬟的冒犯府中嫡女是什么罪？”
“轻则降为三等丫鬟，重则……杖毙。”红杏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如意一眼。
一听这话，如意就有点慌神，后退一步，指着红杏吼道：“你敢！”
“降为三等丫头本小姐是没有这个权利，打死你我也嫌麻烦。”白玖玖抬头笑了笑，“红杏，带她到院里跪着，叫她长长记性。不然一个个还真当我白玖玖是吃素的！”
“是。”红杏欠身，几步上前，不由分说的拖着如意出去，伙同两个二等丫鬟将她按在地上，“拿东西捂住她的嘴，喊出声给小姐招来麻烦可不好。”
“哼，早就看她不爽。今日总算是可以出一口气。”一个小丫头塞块布到如意的嘴里，拍手道。
如意嘴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唔唔出声，使劲儿瞪着红杏。
红杏只当未看见，转身吩咐道：“没有跪够一个时辰不许让她起来。”
白玖玖则换了一身衣服带着红罗往老夫人的秋阴院而去，原本以为只是家里的其他事情要吩咐，未想等她过去的时候，大夫人竟然也在，而且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穿着比相府下人好的不是一两点的老妇女在。
“……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下次我入宫在去道谢。这次我们家大小姐就麻烦姑姑你照顾了。”
白玖玖刚跨进院子就听见大夫人这么说道。
“呀，大姑娘来了。”
白玖玖皱眉看着笑的跟朵迎春花的大夫人，心里十分不说服，脸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母亲找我？”
“哪里我找你，是你祖母找你。”大夫人几步上前，将白玖玖推到老夫人个跟那个穿着华丽的人跟前，“刚还说这丫头比思慕都水灵，娘您还骂我瞎说。姑姑你瞧，可不就是水灵灵一丫头么？”
这话听着也不怎么说服，大夫人口中的姑姑打量的眼神更不怎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