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江湖之远与庙堂之高
顾酒酒听了关云鸾的话,才明白李千仞,陈恪与叶子告之间的恩怨,这些话白星寒早就在洛阳的时候听到过,他也知道关云鸾故意隐下龙悠的事情没有跟他们说。但是现下,最重要的是这李千仞的出现八成就是为了叶子告,虽然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三人还不清楚,但是,单凭李千仞是夏无伤的人这一点,叶子告只怕会有麻烦。
白星寒命管家备马,三人迅速向忠武将军府而去,刚到门口,说明来意,守门的小斯告诉他们,忠武大将军昨天就已经去了雨祖山军营,究竟是为何而去,他们并不知道。白星寒当下决定:“此事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雨祖山军营。”
三人来到雨祖山下时,便遇到了守山的士兵:“站住,竟敢擅闯军营,你们是什么人?”
白星寒拿出护国公府的令牌:“我是护国公府世子白星寒,有要事求见忠武将军。”本来以为亮出令牌,他们必然不会在阻拦,但是没想到,两名士兵对视一眼,说:“将军正在视察军务,全营戒备,无关人等不得靠近,世子要是真有事,就等将军下山再说吧。”
顾酒酒见状,知道他们不会轻易让步,遂从腰间抽出长鞭,往那两个士兵身上招呼,嘴中喊着:“不能等了。”便骑马率先冲了进去。白星寒和关云鸾也跟在她身后。三人进入军营,看到的却是狼藉一片。白星寒心中大叫不好,雨祖山军营常驻两万精兵,按理说,就算突遭巨变,两万精兵哪能说消失就消失,现下这幅景象,最多不过几百士兵,整个军营却静悄悄的,这又是何故。三人骑马迅速搜寻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
此时,却从主帐背后的山坡密林中传来打斗声,三人对视一眼,骑马向森林中而去。这个时候,太阳正好,树林翠绿的叶子泛着亮光,叫人平白觉得有些炎热,顾酒酒冲在前面,映入她眼帘的,是五人打斗的身影,分别是,昨天见过的夏无伤,武林大会上的李千仞,还有一位穿着铠甲的士兵,这三人正攻向叶子告和另一名士兵。叶子告出招并不利索,看起来受了伤,顾酒酒立刻抽出紫薇剑加入战局,一把挑开李千仞向叶子告砍去的大刀,李千仞愣了一下,随即将目光投向夏无伤,此时,白星寒和关云鸾也抽出武器,站在叶子告前面,夏无伤虽知他们三人武功高强,可此次机会难得,平白放过却也可惜。叶子告已经受了伤,他们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所以夏无伤向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这三人便使轻功撤退了。
顾酒酒看着他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知道他们不会回来,才转身看向已经将叶子告和那名士兵扶起来的白星寒和关云鸾。那名士兵伤的极重,腹部伤口的血一直往外冒,血液浸透了他的裤子和衣摆,关云鸾小心将他搀起,没想到竟也搀他不住,那士兵身材高大,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就轰然倒地。士兵将手伸向叶子告,喊着:“将军”叶子告正要握住,那士兵却再也坚持不住,闭上了双眼。关云鸾马上去探他的脉搏,白星寒和叶子告也在士兵面前蹲下,顾酒酒看那名士兵的出血量,便料想他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判断,已是死了。
叶子告喷出一口鲜血,也已经坚持不住。三人除了带着他离开,别无选择。
至于雨祖山军营的其他士兵又去了何处,只怕即便是白星寒还记得,也没有多的精力去思考了。
白星寒与关云鸾不懂医术,顾酒酒虽然读本几个医术,但从未接触过重伤患者,依着她的判断,叶子告虽然外伤不轻,但是喷出来的血却发黑,这是明显的中毒迹象。三人决定将他带回护国公府,老管家看到自己少爷竟背了个血淋淋的人回来,一时吓软了腿,连滚带爬的去报告护国公。护国公看到床上躺的人是叶子告时,也着实是惊了一惊,随后迅速从袖中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小药丸,喂到叶子告的嘴中。又吩咐他们三人好生看顾,便急匆匆地走了。
关云鸾问:“护国公这是去哪儿?将军重伤,难道不该抓紧时间去请御医?”
“父亲此去,便是进宫。”
服下药丸的叶子告神色已没有之前难看,顾酒酒为他把脉,也说脉象已经平稳了一些。
三个年轻人现在已经镇定下来。白星寒派人知会了将军府,只说叶将军在护国公府做客,今夜不回了。又派人去盯着雨祖山军营的动静。这雨祖山之军乃是驻扎地离金陵最近的,向来是由禁军统领田扈代为治理,田扈统率十万禁军保护金陵,他治军严明,铁面无私,对皇帝极为衷心,但这回他治下的军营却被邻国太子钻了空子,只怕惩罚会很重。
不多时,老管家带着御医匆匆而来,来的是太医院院首蔡木株,皇帝想必也是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所以来得只有蔡大人一个人。蔡木株只认识白星寒,另外两位并不认识,但救人如救火,来不及寒暄,只能微微施礼,便进房救人。蔡大人只是奉皇上的命来救人,传旨时并不知道要救得人是谁,进屋看到乃是忠武大将军,也知道此事重大,所以一刻不敢耽搁。白星寒他们出来时,正迎上从宫里回来的护国公,此时,他们才终于有时间把事情的原委讲给护国公听。白醴泉听完才明白,叶子告这是掉入了陷阱,夏无伤只怕是用销魂钉和李千仞做引子,目的在于刺杀叶子告。两国停战已久,早就听说连绍有征战之心,只怕这仗,夏国是铁了心的打。只是护国公想不清楚,关云鸾在这件事情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蔡大人已经为叶子告诊治完,也开了药方给管家,说是,外伤虽不难治,但是大将军却中了毒,至于是何种毒药,如何解毒,他一时也无法确定,只能慢慢研究。白星寒问:“这毒要不要紧?”蔡大人说:“先下,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毒,所以还看不出什么,且等等,大将军醒了以后,再看症状,才能确定。”
叶子告那里,由蔡大人日夜守着,众人终于放心。白醴泉又一次进了宫,顾酒酒他们也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些。酒酒知道,这件事只怕要牵扯出两国政事,她对此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所以当白星寒和关云鸾在亭子里商量事情的时候,她便出来练剑,这三年,她将玄机道长的武功学得不错,对武学的感悟上也有精进,所以她的紫薇剑也比三年前进步了很多,如今已经可以将最后三招耍的有摸有样。她想起小时候看老爹舞剑,风来山庄四季如春,老爹使那后三招时,会将院子里的花搅得漫天飞舞,加上老爹又有些风流倜傥的潇洒劲儿,所以家里的丫鬟、郡上的姑娘,无一人不仰慕,母亲在世时,就说他是个“登徒子”,老爹听了只是“呵呵”的笑。如今想来,他们已经三年未见,不知老爹身体可康健,院子里的花树被老爹削的还在不在。她在武林大会上出了好大的风头,现在回去,也不算辱没风来山庄和老爹的名声。这样想着,顾酒酒归乡之心便更加急迫。
白星寒看到舞剑的顾酒酒,恍若隔世。
关云鸾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母亲和妹妹,但却毫无音信,我想他们会不会在夏国。夏无伤也说过,要我跟他回去,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经此一事,我觉得去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招也无不可。”
白星寒:“他是夏国的太子,从小学的便是智计权谋,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只是关大哥,你从小便在江湖中游历,若真的要去夏国,以你的身份,必然卷入朝局,到那时你如何自处?”
“不必担心,以我的功夫,他们困不住我,我只需随心而行就好。”
“只是。。。。。”白星寒不知道该怎么跟关云鸾讲,政客是从来不会单挑和正面对抗的,他们诛心,任凭你武功绝世,也逃不过人心莫测,只是他要找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与其自己漫无目的,不如借助夏无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