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异变&选择
转移成功之后,秋零和秋三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等休息够了,又从圆球里转移回了腕表里,再从腕表转移到圆球……
几次三番之后,秋零的业务已经十分熟练,只是秋三明显消耗过猛,虚影都透明了不少,于是赶紧关了大部分进程,只留监控水潭的部分,休眠去了。
第一支生长液效果良好,那枚蛋的所有反应都完全符合秋零的预想。
没有打扰秋三休眠,秋零用神念控制注射器,将第二支生长液顺利注射。
七十二小时的等待时间,秋零不可能一直盯着监视器不动,只是偶尔抽时间瞟上一眼,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修炼和提高机关术上。
星际机械师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想要将机械理论与机关术有机结合,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目前为止,秋零也只能算是开了个头,制造了两个像玩具一样的机关,在甲室里上蹿下跳。
两个“玩具”制造的声音太大,直接掩盖了监视器传来的声音,等秋零意识到异常再回头,监视器上显示的画面让他直接跳了起来。
之前还好好的蛋,现在蛋壳上却出现了造型诡谲的花纹,而且还在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加深,花纹颜色是阴蓝色,有深有浅,看起来像是一幅画,可不管秋零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三两步冲到水潭边,秋零急切的将神念探下去,想要查看那枚蛋的情况,却发现变异了的蛋的外圈不知为何笼罩了一层能够隔绝神念探测的东西,哪怕他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突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蛋壳上的花纹越来越深,越来越多。
抬起腕表唤出监控画面,拉开监测数据侧边栏,秋零一目十行将这段时间以来的监测数据全部看完,然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第一支生长液打进去之后,蛋的成长和预计一般无二,可第二支生长液注射后从第四个小时开始,探测器反馈回来的数据就有了异常。
几乎所有数据都比预想的更高,换句话说就是这枚蛋在吸收第二波生长液之后变得超出预计的活跃。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活跃?
秋零紧锁眉头,扩大了神念的探测范围,然后惊讶的发现,原本分布在蛋周围的特殊金属竟然全都变小了,离得越近缩的越多,先前在蛋附近的一个比脑袋还大的金属块如今只剩下半个拳头大小,若不是形状未变,秋零都不敢确定那就是那块金属。
所以这枚蛋在吸收这些金属?
想到这些金属本身就是蛋的伴生物,秋零原本打算想些办法插手异变的想法暂时压了下去。
再等等吧,现实和计划有出入很正常,更何况这是第一只机关生灵,没有前例可循,贸然干涉不如安静等待。
因为这番变化,秋零不敢再分心做别的,收回神念之后就专心致志的坐在水潭边盯着监视画面,时不时用神念亲自查探,就这样盯足了七十二个小时。
蛋壳上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或浅或深的花纹细细密密的分布在壳上,看起来像是带着某种宗教含义的纹路。
蛋周围的金属块已经被它全部吸收殆尽,空荡荡的潭底只剩这枚孤零零的蛋,看起来特别显眼。
秋零再次探下神念。
这一次,蛋壳外层的阻隔层没了。
在注射生长液之前,神念透过蛋壳看到的内部结构是一团复杂精密的微型机关包裹在澄清的蛋液中,而现在,秋零愕然发现,原本千机留下的机关不翼而飞了,整个蛋的内部混沌一片,没有蛋黄蛋清的分别,就像是被人搅拌均匀了一样。
见到这一幕,秋零心里咯噔一声,觉得有些不妙。
自然界的蛋被搞成这样除了煮着吃就没有别的用途了,这枚机关蛋难道也成了无法孵化的死蛋吗?
呆在原地懵了几秒,秋零咬咬牙,将第三支生长液按计划打了进去。
先把程序走完再说,要是真的被搞死了也只能认命,以后再收集材料重新做。
毕竟不是自己的作品,半道上接过来的研究,自己又是刚刚入门的机关师,会出问题太正常了。
第三支生长液刚刚打进去,秋三就打着哈欠现出了虚影。
“刚刚监测到你的心率波动异常,出什么事了吗?”
秋零简单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头疼的挠了挠鬓角:“本以为幸运的话这个月你就能有个真正的身体,结果还是被搞砸了。”
秋三的心态倒是很好:“无所谓啊,虽然我很期待,不过我相信你,却不相信千机,我一个星际世界诞生的人工智能,能不能和瀚海的机关契合还不一定呢,这次失败,以后你再量身给我定做一个不就好了。”
被人工智能安慰,秋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那些懊恼却随着秋三的话消失了,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
“谢啦。”
秋三小手一摆:“如果不是你,我和六少指不定已经在追杀之下完犊子了,怎么还能到这里进化成有自我情感的真正智能,我还等着你给我创造身体呢,你谢啥呀。”
秋零哈哈大笑。
秋三也跟着笑,刚笑两声,声音就戛然而止。
“秋零快看!!”
秋零猛地抬头,就见刚刚还平静无波的水潭中央竟然出现了一个砂锅大小的漩涡,而且还在不断扩大!
“怎么回事?!”
秋三调出监控画面,却发现因为没有固定位置,水潭下的探测器子体已经顺着水流不知道卷到哪里去了,传回来的画面天旋地转,什么也看不清,一直稳步更新的数据也停在了三十五秒之前,可见异象是从三十五秒之前的时候开始的。
“把探测器收回来,我用神念试试看。”
“好!”
水潭里的水对神念能够产生物理影响,因此秋零的神念刚刚探进水里,就感觉那一缕神念被绞成了麻花。
秋零脸色一白,好险没控制住神念。
咬着牙稳定那一缕神念,就让它像个麻花一样顺着漩涡中心向下,片刻后,他看到了那枚蛋。
漩涡的源头正是它,水潭里的金属块被它全都搅了起来,顺着漩涡落在它周围,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先前还有浅有深的花纹已经近乎全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来上面原来还有花纹。
蛋外再一次出现了阻隔神念查探的壁障,内部情况他根本看不见。
不过就算能看,他也没有精力继续了,在搅得天昏地暗的水潭里使用神念,消耗巨大,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觉得头疼欲裂,再看下去怕是会直接昏倒,于是赶紧将神念撤回,闭目调息。
再睁开眼睛,整个水潭的水面已经被漩涡占满,哗哗的水声响彻整个山洞,带起了满是水汽的凉风,让已经是修士的秋零都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怎么样?”秋三问。
“那个蛋在吸收金属块,漩涡是它搞出来的,目的是把所有金属块都卷到自己周围去。”
“……”秋三默了片刻,忽然说,“你没发现,水也在减少吗?”
“咦?”
秋零定睛细看,发现果然如此。
如果水潭里的水量没有变化的话,这么大范围的一个漩涡,肯定会有水漫出来,然而实际上并没有。
水面上的漩涡已经下陷成了碗状,看样子少说有半吨水凭空消失,难道也被那枚蛋给吸收掉了?
秋零和秋三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坐在旁边干瞪眼。
随着时间推移,水潭里的水越来越少,露出来的潭底一块金属也没见着,干干净净的像被舔过一样。
五个多小时之后,漩涡突然停了,水潭里的水只剩下最后不到一米深,把那枚纯黑色的蛋泡在其中。
秋零把探测器丢了下去,得出分析结论——
剩下的水干净的不能再干净,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是标准的“纯水”。
看着那一汪清水,很难想象那么小一枚蛋是如何把这一潭的水和金属块都吞掉的,又吞到哪里去了。
秋零试着用神念探了探,发现它的蛋壳已经变成了铜墙铁壁,根本探不进去,完全看不见内部构造,也就不知道它到底是死是活。
时间距离四十八小时还有很长时间,虽然坑里已经没了动静,但他们还是决定等够时间再说。
万一之后还会出现什么变化呢?决不能贸然动手!
然而一直等到四十八小时的最后一刻,水潭下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安安静静的,连点波动都没。
秋零带着腕表跳下坑,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坑底,蹲在那汪清水边上,透过水面看着底下那颗蛋,然后又抬头看悬浮在水面之上的秋三。
“按照计划,现在到了该让你附身的步骤……”
秋三抬头看着他,眨眨眼睛,一脸忐忑:“要……试试吗?”
秋零沉默两秒,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看你。”
吞掉小蛇之后,秋三就没了备份保命的后路,虽然还有备份功能,但备份出来的只是原先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有灵智的秋三只有一个,如果这番尝试出了问题,先前的成果就全部打水漂了。
如果秋三没有自我意识的话,秋零还能帮着拿主意,但现在的秋三已经是完全独立的个体,这种关乎它自身的大事,还是交给它自己选择比较好。
秋三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双手握拳下定决心:“试试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