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尼泊尔军刀和廓尔喀雇佣兵
黑魁魁的夜晚紧紧地裹挟住一座装修得豪华气派的西洋式楼房,紧张的空气中隐隐地荡漾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直觉莫名的毛骨悚然。
灯火通明的走廊中,弧形状的混凝土穹顶悬挂着排排银光闪烁的五头水晶吊灯,花卉造型的灯罩内闪烁着光鲜亮丽的光泽,向着匆匆过往的人流投放出池池柔和平静的灯光,却抚不平他们浪涛湃滂似的心絮。
五十万,整整五十万!
笃老大在众人面前下达的悬赏令,令得他的属下个个如打了鸡血般兴奋不已,纷纷扬言要将林季的首级擒拿到手。但时间直至现在,除去外出在豪宅园林巡逻的人员不知情况外,至今也未曾有人前来领赏。
这一点,让笃老大眉头紧皱。已经出动了这么多人了,还以五十万奖金为引诱来鼓舞士气,但却仍旧鲜有成果。难道这怪物,就真的那么强大,使得连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他?或者是他,不敢来了?又或者是……
笃老大不知道答案。但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已经有巡逻队伍和林季发生过惨烈的战斗,因为西区一处已经不止传来了一阵喧嚣的枪响。就至此时,少说已有了三次。但结果究竟如何,只能让时间来考证。
“唉~~,运气真他妈的衰透了。出去到外面和徐哥他们一起组队打boss多好啊!团队打大机更容易刷。就算遇到了那个什么所谓的林季,有徐哥带刷,根本不用怕!真不知道笃老大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守护家园,干啥不让我出去和那林季血战一场,砍下他的脑袋瓜子。”一个毛头小子扛着制式步枪大摇大摆地走着,嘴里不断地发着牢骚。
他的旁边,一名满脸阴郁与不耐烦的壮实汉子与他并肩而行,并逐渐在他婆娘似地口舌轰炸下面露愠色。他带有几厘米疤痕的嘴角渐渐扭曲,额角上拧出几条怒纹。
突然,壮实汉子觉得背后无端端地冒起一丝诡谲的异寒。这陌生而又熟悉的怪感,与之前遭遇林季异化屠虐全场时的感觉如出一辙,是那么的无力抗拒、畏惧。
“哧哧……”
突如其来的怪异恐惧感袭拢壮实汉子的心头,堂堂伟岸魁梧的男子汉此时却像秋风吹摆枯木般瑟瑟发抖。
“在这里蛰伏着,还不如主动出击,杀他个措手不及好勒。”毛头小子无趣地呢喃着,一转身发现身旁的大汉停住了前行的脚步,呆滞地站在原地,面露恐慌之色。不禁问道:“刘哥,你干嘛?”
大汉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颤抖,目光凝固似望着毛头小子的背后,犹若看到了什么令人胆寒的怪物。顺着大汉的目光,毛头小子不以为然地转回身,嘴里啐骂:“搞什么飞……”
噗!
迎面而来的是一张冰冷彻骨的脸和几根净白锋利的利爪直贯胸膛。
“你……”
“恭喜你,打怪进入了boss副本。”
血液喷薄。垂死挣扎一番后,林季将血光潋滟的利爪从毛头小子的胸腔中拔出,目光清洌地看着先前还大谈如何杀死自己的尸体缓缓地坠下,拨动尘埃。随即他跨过血液咕咕流淌的尸体,快步走向面色煞白的大汉。
“光头佬在哪里?”林季肩胛骨上缠绕而出的凝胶状亮红血丝穿透出片片利刃,在吊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看得壮实大汉实是触目惊心。加之艳红的鲜血被利爪上的暗红血丝所吸收殆尽,惊悚的场面更是如重锤抨击心理防线般逼得其额角冷汗直冒,不禁打起了哆嗦。
“我…我…我…”壮汉眼睁睁地瞅着林季瘦小的身躯欺压过来,被从他身上弥漫开的莫名杀气惊吓得语无伦次,紧抿的嘴角吐露出嚼字不清的言语。此刻,林季便为刀俎,而壮汉则为砧板上的鱼肉,被恐惧束缚身心,任由割宰。
“笃…笃老大,就在顶…顶楼的……房间内。”壮汉在之前历劫过一次惊心吊魄的杀戮飨宴,早已深知手中的单兵武器难以与林季对抗。加之此刻势单力薄,也无援助之手,火拼的剧尾只有残殇于斯。明智一点的,他选择了退让。
毕竟,自己的生命还是比他人的性命来得重要,即便他是自己的上司。人就是这么自私的生物。
“我说了,你不要…杀…我。”林季目光对见壮汉充满惶恐的双眼,从中看到了他看自己仿若看见死神一般的惊惧。再睃了一眼他的双脚,林季瞧见他黑白双色的裤脚正在不间断地颤栗着。
啊,自己已经完全被别人当做专门收割人命的怪物来看待、来惧怕了。呵呵,这也难怪。光是自己身上这一团团寒碜的暗红血丝以及锐利的利爪,就已经令得自己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与人类的净土无缘。且还教自己一路走一路屠杀,不知已经送了多少人去黄泉路领便当了。能不被人所惧,都已是难比登天。
但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林季却没有半点的负罪感。或许是被虐杀原型系统强行殖装后不知不觉间秉持了嗜血的习性;亦或者是为了给青梅复仇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又或是打心底里头的正义感认为这样是为民除害,除暴安良的好行为……等等。
各种理由交紊错杂。总而言之,林季不会回首自己在手上沾到的鲜血到底有多沉重,他只知道,自己的复仇道路上,顺我者不一定昌,逆我者必定亡。更何况那些被金钱物质所冲昏了头脑的笃老大的下属,即便自己想要和善一点,他们也不一定会放过自己。
林季瞥了一眼颤颤巍巍的壮汉,暗红血丝接连住的利爪来回摩挲了一圈,发出清脆的铁器交鸣之声。随即阔步流星般地从壮汉身侧走过,只留下滞懵在原地的壮实身影在心有余悸地发怵。
西洋式楼房的顶阁,是一座宽敞明亮的密封式房间,光洁如镜面般的地板边缘垒起一扇偌大的落地窗,从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外界的一举一动。开阔的房间中部,整齐地摆放着张张真皮紧绷的棕绿色沙发,此刻,上面正半仰着一名身着休闲衣裳的光头男子。
锃亮的灯光在光头男子的脑袋上闪耀着,在上面雕刻出涟漪一般的光晕,直刺人眼,令人望之睁不开双睛。圆滑的脑袋晃动,随之的光晕摇曳不定,笃老大直起身,迈步踱向透明的落地窗。
城市夜空的星辰不像落后的村庄那般纷繁,有的只是寥寥数几而已。光头的笃老大眼睛正视玻璃窗外的景色,目光越发地充斥着森寒的冷光。突然,在他的视野中,由远及近地闪现出两条血红色的长虹,向其迅疾地逼近。
嘭!咣叮当
在笃老大迟疑的目光中,一团乌影挟带着灼岩浆般的血虹破窗直入。脆弱的落地窗在乌影迅猛无比的撞击中以交撞中心为中央点呈蜘蛛网状龟裂开来,大块的玻璃碎块和细碎的玻璃渣子登时溅射而出,在面露愕然之色的笃老大的身上刮剐出道道血痕。
乌影破开落地窗后,离弦之箭般扑向呈自由落体体态的笃老大。
噗!
笃老大的胸口受到一股强烈的冲击,顿时只觉喉头热血直升,喉咙一甜间满腔鲜血便喷涌而出,溅洒到踩在自己胸膛上的冰冷面孔。
“林……季!”笃老大从轻微脑震荡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踩踏在自己的胸脯上、脸颊处粘带着溅射状斑斑血迹的冰冷男子,那令自己万分恐惧的怪物-——林季!
“死吧!”劲风飏彪,林季凛冽地扬起暗红血丝包裹住的剃刀状利爪,面露森冷的杀机,欲将脚下之人尸首分家。然而异变陡生,还未及林季将利爪劈下,他便觉得背后传来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如若不及进行及时的回避,恐怕还未伤及光头男子,自己便会先去陪同青梅到阎罗王处报到投胎。
我还不能死!
林季一脚踏地,从笃老大的身上瞬间发力,凌空侧身翻滚着堪堪地躲避背后来袭的危险。
待林季定住身形,垂入他眼帘的,赫然是一把冰冷锋利已极的狗腿状弯刀,其刃体修长薄如蝉翼,尖端闪烁着光亮的白芒。
这是……
林季目光聚焦凝固在弯刀上。那是一把刀背既厚且钝,但刀锋却异常锐利的怪形弯刀。其造型与众不同,全长有四十五至五十厘米,刃厚近宽一厘米,刀身前宽后窄,刀头向下弯曲,整体呈圆弧形。而它的刀柄则为鱼尾形状,所以整个看起来很像一条狗腿。
这让林季想起了某些具有传奇色彩的东西。相传,在世界所有的雇佣军中,有一群身材矮小、为钱卖命特别能忍,战斗素质出类拔萃且充满神秘色彩的雇佣军团。他们的每一个战士向来都以纪律严明和英勇善战闻名于世,且对雇主非常忠诚。
而他们的独有武器——,也称尼泊尔军刀,对于军事爱好者来说,提起,几乎无人不知,它可是世界著名的十二军刀之一,享誉军界。这种充满神奇色彩的军刀,虽不能当作掷刀使用,但在肉搏战中却非常有用,是廓尔喀人最喜欢的近距离作战武器。据说,一个尼泊尔成年男子可以用其一刀将牛头砍下。
难怪林季连子弹都不怕,身体却会对这种弯刀产生极大的危险感。
不过,这么说来,刀的主人,不是退役下来的军人,便肯定是国际战争中最受欢迎的雇佣军——廓尔喀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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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年,来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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