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满城杏黄大旗,万里雪封
整个风绝,冬天就数这开良冷,鹅毛般的雪花一片片地铺到了地面上,冻得直叫人披三层棉被还哆嗦。开良的城墙绵延数万里,每一片雪都挂到了开良的城头,那沿着城墙根的积雪得有几尺高了,向远望去,整个开良城就像被大雪封住了一般,城上的士兵就算再冷也不敢有一丝懈怠,他们个个目光坚毅,如狼虎般地盯着北方。
城头之上每七里便插有一面杏黄大旗,每一面都写有风绝二字,只是谁都明白,北方蛮邦害怕的并不是这风绝,而是那个掌管七十万黑甲军,手握五子良将的穆王陈恭。
陈恭骑着丹凤赤驹到了这开良的城墙之下,下了马,走上城头,遥望这万里雪封的奇景。
每年的冬天陈恭都会走到这里,看看自己守了几十年的开良城,内心感慨万千,自己统治风绝大半的军队,攻城略地,无往不胜。几十年来,有人让他反,有人怕他反,自己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跟随自己征战,那些王族子弟看到陈风陈武的卓越才能,一时间慌了神。陈风武艺超群,被封在遥远的西部当了个闲职将军,拥兵不足五万,陈武更小的时候就被征调去了内阁,说是封了个天下第一谋士,实则就是王子们的伴读。王上这么干无非是让陈恭有了后顾之忧,灭了他的反心。
陈恭闭目冥想,风绝大旗在风中被刮得呼呼作响。“王上啊,我陈恭若想成龙,只怕这天下都要向我竖起白旗,劝您莫信小人言,寒了忠臣心呐”,陈恭将这话说与了自己听。
冬天一到,开良城的官道算是走不动了,陈之年是又急又气,心里不禁骂道:“这特娘的安秋凤,老子快追你到天边了,你到还不知在哪逍遥快活。等我找到你的,非让你知道我穆王府的三少爷不是好惹的!”
前去寻找的五百骑兵已悉数回来了,“属下尽力寻找,却还是没找到啊,现在这官道被大雪封了路,少爷,明年开春再找吧,这风绝这么大,安秋凤走个年也走不完”,一身穿黑甲的士兵半跪在陈之年的面前说道。
“一帮废物,亏我平时对你们爱护有加,就指望有一天你们帮我寻个大师回来。得了得了,下去吧,看着心烦”,陈之年不耐烦地摆着手说道。
“什么事儿在这骂骂咧咧的”,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陈之年一抬头,只见陈恭那高大威武的身躯就站在门前,两眼目放冷光,不过此时到是没有一丝杀气的。
“父王,我就是发几句牢骚嘛”,陈之年的语气瞬间平和了。
“哈哈哈,急什么臭小子,这还没让你吃苦呢,等几天又怎么了”
“父王你是不知啊,这个安秋凤,剑法诡秘,他写的那三本书里面的剑法比什么风绝、北燕、牧凉的独门御剑术都要厉害得多,这次来到风绝,又写了本什么“风绝剑闻录”,此书虽只流传下来几页,可竟然能克掉风绝近一半剑派的剑术。你说这安秋凤是不是个神人”
“这安秋凤当真如此厉害?”
“这以后的天下啊,剑术必是利国之器,我看那要离神殿也要重新续上香火喽”
陈恭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说道:“儿啊,这话你可以在自家说,出了这穆王府万万不能说此话啊,以后也不要再提“要离””。
“为什么?”
“不要问,总之不要再提,为了父王,也为了陈家”,陈恭严肃的说着。
恰如酸梅浸满甘梨汁,之年不解其中味。陈之年挠了挠头,很是疑惑。
转眼就该要开春了,没有了安秋凤的下落,整日闭关在剑阁的陈之年也很是烦闷,已经好久没出府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陈之年骑着牧凉特产的玉狮子马,腰佩玉鸢,很是招摇的出了府门。陈之年这一出府,惊动了小半个开良城,城中的富家千金都倚在自家二层的栏杆处,想一睹这穆府三少爷的风采。
姑娘们踮着脚,朝着那穆王府前的街道望去,一会儿,只见有一俊朗少年,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长发垂到腰部,腰间配有一把透着莹绿的长剑,那白马更是威风凛凛,姑娘们无一不为此少年倾倒。
倘若红袖揽佳人,莫道此生尽悲凉。
陈之年早已看惯这些胭脂水粉,自家府中的侍女那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出府一趟,可不是为了这些。
骑着白马的陈之年走过了那些烟花巷柳,朝着一处酒馆去了。这酒馆的主人是个名叫孔二胖的人,和陈之年是忘年交,有了陈之年这个少王爷的光顾,酒馆的生意自然红火的不像话。
话说这孔二胖,开酒馆也只是他的兴趣而已,他每日也好些剑术,家中院里摆满剑器。陈之年每每在府中耍剑耍的不痛快便到这孔二胖家里同他切磋几会合。
“哟,三少爷来了,赶紧的小二,看酒!”,孔二胖笑脸相迎。
“甭废话,我来这儿还是想打听安秋凤的事儿,收起你那些里格楞,说重点”,陈之年虽嘴上不快,但脸上也没臭着孔二胖。
“哈哈哈,三少爷,这都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您还惦记着呢?”
“我养的那些饭桶,个顶个儿的没用,快说说你这行踪收集的咋样了”
“多谢您的赏识,冷冬数九那些日子来的人是不少,行踪到一句没听人提过。到是刚开春这几天,那天来了一伙走镖的,我向他们探听了几句,他们说呀,这安秋凤八成儿是来了开良城了”
陈之年瞬间起身,“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我哪儿敢打瞎话啊,不过这安秋凤也可能今儿来了开良,明儿个或许就走了”
“这你不用管,他在开良就好办了,他今儿个在,我就今儿个找出他来”,说罢,陈之年出了酒馆,骑上玉狮子直奔穆王府而去。
这街上的尘土都被玉狮子的铁蹄扬起个遍,那站在高处的姑娘们想再多看少王爷一面,怕是只能看见一团白影和那白影过后留下的灰尘了。
一冲进府门,陈之年立马大喊,“案绿营骑兵听令”
只见东西各侧偏房冲出几百名士兵,都说这穆王府之大,大到能当一处屯兵营,看来不假。
“听着,安秋凤进了开良城,明天亮之前,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给我绑进家门”,陈之年吼着说道。
不敢有一丝怠慢,骑兵们赶紧穿戴行装,直奔马营跑去。就在这众人行色匆匆之间,那不知是何处传来声音,一股仙气飘然而来。
“是谁要绑老夫啊?”,这声音仿佛悬在空中一般,苍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