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李公公罪有应得
第二日例行为荀美人调理身子后，凝萱便回访准备晚上的行动。
子时过后，除了守卫之人，宫内所有人都已睡去。凝萱换上从老宫女那里要来的晶夫人生前穿过的衣服，披散着及腰墨色长发，在脸上涂了两层粉白胭脂，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尸香之味，整张脸看上去苍白而无血色，嘴角流着鲜血，就像喝过毒酒之后的样子——没错，她要去找李惠。
此时，渊澄已换好夜行衣在后门等着她。
渊澄带着凝萱施轻功翻墙来到了李惠住的束香斋，两个小黄门正在门外守着，却不停地打着瞌睡，凝萱躲在树下朝他们吹去迷烟，不久，两人便接连倒下了。
凝萱稍作整理之后，便像鬼魂一样举起双臂，一步一颤地走到李惠寝房门前，从小黄门衣袖中掏出钥匙打开门，缓缓进了去。
“李公公……李公公……”摸索着来到李惠床前，凝萱叫声犹若鬼魂。渊澄跟在她身后掩护着。
在这一声声叫魂中，李惠蓦然睁开双眼，看到“晶夫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双手向前伸出，好似要索魂一般。
“你是……你……晶夫人……你要干什么……”
“八年前的事……你最清楚吧……”
此时的李惠已是满头大汗，他可不想就这么死掉，还要好好享受着呼风唤雨的权利呢。
“八年前……是皇上赐你毒酒啊……”李惠颤抖着公鸭嗓叫道，却被“晶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我腹中有皇子……你们怎么忍心看我们一尸两命……”
“要是我不逼你……你早晚也会死……左澈已被满门抄斩，你逃不过的……”眼看“晶夫人”步步逼近，李惠瘫坐在床上，全身颤抖着：“我也是早点帮你解脱啊……”
果然是他强行逼晶夫人喝下药去的！
凝萱进一步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害左澈？”
“左澈以权谋私，蓄意谋反……我们……是替天行道！”
凝萱一听，心中愤懑不已，再次用力紧紧掐住李惠的脖子，道：“你胡说！左澈忠心耿耿，恪尽职守，一心为国为民，在其位谋其政，从未有越权之心……我看你们……就是眼红大司徒之位！”说罢，力道又加强了一些。
“咳咳……对……那又怎样……他……输得很彻底……他活该……我本就是大司空的人，左澈权倾朝野……自然于大司空不利……”李惠痛苦地挣扎着，使劲儿拨开凝萱的手，咧嘴笑道：“他死的时候，别提我们心里多爽快了，听说满门抄斩的时候，大司空还把司徒府里大大小小貌美的妇人，女子给……哈哈哈，要不是我身体不行，我也去分一杯羹哟……”
凝萱见她那猥琐的模样和吾会的言语，不禁不禁气得发抖，实在看不下去听不下去，方要举起匕首来杀了他，却被渊澄及时拦住，渊澄朝她摇了摇头。凝萱继而摆出恶狠狠的样子道：“你这奸臣，实在是不得好死。三日之内，我必折磨死你。”
“你……你要干什么？“此时的李惠已然被吓得神智不清了。他扯开嗓子刚要呼喊，渊澄就带着凝萱一下跃出了窗外。
李惠被这一晚上突然出现的鬼魂吓得不轻，更加魂不守舍，六神无主，在朝堂之上也多次愣神，被龙策好一番询问：“李公公这是怎么了，看你这状态不太对啊。”
“啊？皇上啊，大概是老奴年老体衰，脑子也不中用了……”
后来几日，凝萱不时在夜里扮作晶夫人的鬼魂恐吓李惠，把他折磨的实在不轻，再加上给他调配的药里多是让人扰乱心智，肝气郁结的药材，李惠日复一日身心俱损，难受至极。旁人看他，还以为是被什么邪物附了身。
终于有一日，李惠被吓得彻底失了智，抓起那把匕首来朝自己的胸口插去。
翌日，李惠手下的小黄门发现他死时，其尸体早已冰凉，凝萱将血衣留在李惠房间，在渊澄下手的那一刻，她竟毫无畏惧，虽无哥哥那样决绝，却也未有动容。
而李惠的死，惊动的不是他上头的主子龙策，而是那些与李惠同为一党的大臣们，还有龙璘。
“李公公是年纪太大体力不支而猝死，并非他杀，都知道了吗？”龙璘手下的贴身侍卫处理了李公公的尸体后，按照主子的吩咐叮嘱所有宫人。
而龙璘这次直接息事宁人，而没去查找真凶，是不想打草惊蛇，而要慢慢引出他们，他已然发觉，这宫中，有了一丝令人不安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