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铁剑无情
九月初九，甲申时，冲虎煞南，易出行求财，易祈福嫁娶
碧波湖畔，杨柳树下正站立着一个人，这人头戴斗笠，身着黑布衣，手中握着一把铁剑，剑鞘是用黑色鱼皮缠制，此剑并不美观，但简洁而可怕。苍白的手，苍白的脸。
死亡是什么颜色？
或许是黑色，
亦或许是白色。
如果黑白都拼凑到一起呢？这种颜色是不是会比死亡更可怕呢。
或许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他手中的剑。
有人说，如果剑快的话，划过喉咙的瞬间是没有痛疼的，那时血喷出来的瞬间，会如雾一般，红色的雾。
没有人试过，也没有人敢去尝试。
因为生命本是美好的，那么死亡也就是可怕的。
可怕的东西有时往往就很美，血从咽喉上喷出的那刻就很美，甚至美的很残酷，美的也很可怕。
他在这里站了很久，没人知道多久，本来格格不入的他，此刻仿佛也跟这湖光景色融为一体。
“重义轻生一剑知，白虹贯日报仇归。片心惆怅清平世，酒市无人问布衣。”
一首后唐沈子文的诗词从他口中道出，他并不是来寻仇，但是却是为了杀人。
他的声音并不高昂，却很低沉，他的气息也犹如他手中的剑一样平稳。
此情，此景，此刻的心，会不会也在随着湖光波动呢。
“阁下好雅兴，不知约我们四人前来是要听你吟诗赋性。”一个穿锦衣手握钢刀的大汉问道。
“杀你们。”他并没有回头。
“我们跟你有仇？”一个穿绿衣服，头戴绿巾，手握一把三尺长金剑的人说道。
“没仇。”他还是看着远方的湖水。
“那为什么要杀我们。”说话的是两个人，这两人仿似兄弟一样。
黑布衣的人转过身，指着穿锦衣的大汉到：
“你可是山西阎家刀阎正弘？”
“正是”阎正弘道。
“你跟你嫂子狼狈为奸，谋杀你大哥，霸占他的家业，可有此事？”
阎正弘一怔，握刀的手上青筋凸起，暗自要紧牙冠恨不得上去把他大卸八块。无论谁都不喜欢自己的丑事被人当面指出，尤其是当着多人的面。
阎正弘没有回答，只有默认。
“你，是不是江小月，不折不扣的采花贼。”
江小月并没有搭话，而是用手摸到了剑柄，做好了拔剑的准备。
“你们兄弟两人是江湖上出名的强盗，关中路上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冷面罗汉金彪，青面金刚金虎？”
“不错，看你今天能把我俩兄弟怎样。”手持双锤的金彪说道。
“你可以试试。”他握剑的手已抱到胸前。
四人相互看了一下，江小月道：
“不知我们谁先上。”
“我们车轮战，他必死无疑。”阎正弘说完哼哼了一声。
“不必了，你们一起上。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本就没有区别，而我将会在四招杀掉你们。”黑布衣的人说着，并缓缓的摘下了斗笠。斗笠下一双如剑般的眼睛，仿佛有寒光射出，带有胡渣的嘴边让整个苍白的脸上更加冷峻，可怕。
“那你就是找死！”四人同时说道。
阎正弘的钢刀，江小月的金剑，金彪金虎兄弟的双锤双斧，都已纷纷亮出。
此时有风仿佛从河上吹来，杨柳枝随风而动，风势感觉也越来越大，黑布衣的人已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感觉很缓慢，却带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压迫着在场的人。
树摇晃的更大了，枯叶纷纷落下，四人仿佛被风吹的睁不开眼。
“杀！”阎正弘喊道，四人以围了上来。
时间很短暂，风仿佛并没有吹过一样，树枝也仿佛并没有动过，河面的波光还是那么柔和，干枯泛黄的柳叶从黑布衣的人脸颊飘过，仿似有情人的手在轻抚这张冷峻而没有表情的脸。
双锤双斧直直的掉落在地上，黑布衣人背对着四人，手依然苍白，手中的剑也如此苍白，当苍白的剑刃缓缓插入鞘中之后，四人倒在地上。
碧波湖畔还是如此美丽，仿佛什么也没有留下，也没有带走什么。
不，留下的只有空中的那团红雾，不过片刻以散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步出杨柳林，一群人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迈的老翁，他是附近乡里最有名的李大善人。
李大善人拱手一鞠道：“感谢这位大侠为我们当地除了四害啊，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望笑纳。”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仆人装扮的人，他手里端着明晃晃的银子，站在李大善人身旁。
黑布衣人并没有说什么，眼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看着他们头上的天空，片刻之后，他转身走到仆人身边，顺手拿起一块银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道：
“我通常只杀该杀的人，只拿够我买酒的银子。”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顿住，相互看了一眼，再想说什么的时候，那人身影早已消失。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众人讨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