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诀别
“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到底，哪个更美好？”
“更值得我去奋斗？”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我想要的，应该还是辉煌吧。”
“即使辉煌的背后必定伴随着落寞。”
“正如我的名字。”
“我依旧无怨无悔。”落辉心念一动，身前的一名亡魂战士顿时闪开，而后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一面钢盾，在子弹降临的瞬间，一声金属碰撞声同时响起。
“所有人，列队！”
一共百名亡魂战士同时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他们的可怖面容。
然后他们又纷纷戴上了真正的头盔，最后在一片马嘶声中，骑上了落辉从物品栏内陆续放出的百匹亡灵死马。
唯有那一名站在方阵中央的亡魂战士，仍毫无武装地静立着，身上绑着五公斤的tnt，并将在四十分钟后化身为灭世的魔鬼。
局面终于到了要开战的临界点。
己方阵容看起来也十分强大。
但这只是因为声势罢了，落辉能猜到对面的两支特警中队已在向他们的上级请求支援，可那根本不必要，在热兵器的火力压制下，他的亡灵军团最多只能在冲锋状态下坚持十分钟。
“我只需要五分钟。”落辉戴上了巨盔，跨上了亡灵死马，在不停地奔跑中躲避狙击手的一次次瞄准，又重新从物品栏内取出了一杆骑枪。
这杆骑枪，准确来说是锥头枪，也是落辉觉得用起来最顺手的长杆武器。
接下来，他左手持盾，右手持枪。
面对前方一百米的两支特警中队，用右手的枪轻轻地敲了敲左手的盾。
这是一个嘲讽的手势。
也是一个宣战的信号。
“敌人要进攻了，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机枪手先就位，准备实施火力压制！敌人都是极具危害性的罪犯，可以随意射杀！”
“重复一遍，可以随意射杀！”
所有特警都拉开了自己武器上的保险栓，几十把95式突击步枪泛着森然黑光。
远处的落辉则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紧张。
他身后的亡魂战士都已经列队完毕，冲锋时会成为一个向外打开的扇形阵，尽量避免被集火的风险。
而他会到扇形阵的最中央，以自己的部下为掩护冲出这个校园。
“别被流弹击中就好。”看着远处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落辉心底还是有些发虚。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中耀眼的太阳，又深吸口气，将心底所有的怯弱都抛在一边。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再过八分钟，面前的教学楼就会坍塌。”
“只要能在那时成功冲至校门口，就安全了。”
战斗一触即发。
落辉依旧在策马狂奔着，让教学楼上的狙击手无法轻易瞄准他。
“震撼弹准备！先发制人！”一个特警中队长抬起手臂下达了命令。
但正当他要放下手臂时。
一个娇柔的声音突然在整个操场上回荡起来。
“落辉！”
霎时间，全场寂静。
无数道目光投向了一个越过红色警戒线，朝着方阵那边冲过去的女孩。
女孩一脸的紧张，神色间充满不安。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更不敢相信那个曾经懦弱与平庸的少年，如今真的像一个恶魔般，率领他的亡灵军团向这片罪恶的土地发起了战争。
所以她要阻止他。
避免他堕入黑暗的深渊。
“我们明明已经选好了各自的路，为什么？”
“还要来找我。”落辉的内心更是波澜起伏，喃喃着调转马头迎向方沐霖。
巨盔上突然一阵颤抖，那是狙击手计算好了他的行进路线，一发子弹轰去却没正中目标。
落辉扶正了巨盔，又开始以无规律的路线行进。
“上来！”一把将方沐霖拉上马，落辉随即放声怒吼起来，“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来吗！为什么？”
“不要这样，落辉，你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那些人都该死！”
方沐霖不再说话，把头埋在落辉怀中哭了起来。
落辉轻叹口气，驾马回到了自己的亡灵军团中。
“那他们呢，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把他们也杀了？”翻身下马，方沐霖红着眼圈，指着方阵内的数百名师生问道。
“因为他们代表的，是这个不公的世界。”
落辉也躲在了自己的亡灵死马后，语气变得深邃起来。
“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有一句话。”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值得人们为之奋斗。”
“我只同意后半句。”
他看着方沐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你知道我今天杀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吗？”
“除了复仇，我更想让这个世界看看，校园暴力，带来的危害到底有多大！”
“明白吗？”
方沐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落辉。
“可是，就算你今天做出了这样惊天动地的事，但在这之后你又回到了卡拉迪亚，那谁才能知道，你背后的故事，以及这件事的意义呢？”
落辉愣了愣，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是啊，如果他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那么他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杀了所有曾欺凌他的人，对他自己来说，这是无可厚非的。
但对别人来说，这就是大逆不道的。
且如今他还要杀掉数百名无辜的人，已经与那些整天闹独立的恐怖分子无异了。
世人都是这样，他们永远只会看到一个恶魔戴着凶残的面具对他们展开杀戮，却看不到那面具下的悲伤与泪水。
所以这个时候，恶魔们又怎么能够改邪归正呢？
就像那些监狱里的罪犯，即使在某一日被刑满释放改邪归正了，重回社会，也永远摆脱不了他人的冷眼与提防。
他们只有选择再次犯罪。
“是啊，机会只有一次。”
“踏上了这条路，就没办法再回头了。”
八点五十七分。
“但我不一样。”落辉突然想通了，他起身，对着教学楼上的狙击手举起双手。
狙击手愣了愣，没有开枪。
因为他看见，一直在方阵中静立着的亡魂战士，竟开始朝着教学楼这边走来。
“拆弹员！拆弹员在哪？带人去把炸弹截住！”
场面顿时骚动起来。
方阵内的数百名师生眼见危机解除，一个个如同脱水的鱼儿般，疯狂地朝教学楼方向跑去。
落辉也在这时浑水摸鱼，将方沐霖拉上马后，对亡灵军团下达冲锋指令。
马蹄之下，难免伤残。
两支特警中队更是无法在此刻发起攻击，只是象征性地向操场上扔了几颗震撼弹，连催泪弹都没来得及放，就让落辉的亡灵军团突破到了绿荫道上。
“开枪！开枪！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
时隔数个世纪，世人再一次在伤痛与死亡的教训下感受到了骑兵冲锋带来的恐惧。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第一枪，瞬间数十支95式突击步枪火力全开，将冲在最前排的亡魂战士尽数打成了马蜂窝。
然而第一排阵亡还有第二排，亡灵军团的士气可不会因为同伴的死亡而削减。
他们咆哮着，凶恶的面容狰狞无比，论气势，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所有的恐怖分子。
弯刀，骑枪，双手剑，单手战斧，月刃斧，他们的武器杀伤力大得惊人，完全不是区区纤维制的警服能够抵挡的。
再加上所有亡魂战士的战斗力，都足以与诺德王国的四阶士兵相匹，力敏双属性更是达到了地球人的极限。
一时间，在亡灵军团摧枯拉朽的攻势下，两支特警中队的阵型直接瓦解。
这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亡灵军团的组织性与战斗力高得超乎所有人想象，相比起来，国内外那些乌合之众制造的恐怖袭击就像在玩过家家一样。
“够了。”落辉不想再涂炭生灵了。
一来这里的炸弹就快要爆炸，二来，他刚才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自己其实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
哪怕心智要成熟一点，心理有时候会扭曲一点，却总是无法彻底成为一个恶魔。
因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他又不是那些龙霸天小说的男主角，只要认清目标了就能坚定地去完成它。
他只是个普通人，会犹豫，会放弃。
要让他屠杀那么多罪不至死的人，终究还是下不了手的。
不如放他们离去，也方便了自己离去。
“落辉，接下来怎么办？”
顺着亡灵军团的冲势，落辉成功穿过特警中队的防线来到了校门口。
这时候教学楼内的炸弹也快爆炸了。
“不要回头，我们先离开这里。”落辉从物品栏里取出一个覆面盔，给身前的方沐霖戴上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
在一片尘埃中，轰然倒塌。
这一刻，落辉心中有种解脱的感觉。
他终于与自己的过去，或者说过去的自己。
诀别了。
“走！”
跟着落辉冲出校门的，只有五十多名亡魂战士，剩下的要么被两支特警中队截住杀死，要么就是被倒塌的教学楼掩埋。
在落辉的命令下，这些亡魂战士统统向四面八方冲撞而去，只为继续制造混乱，给前者的逃离创造更好的条件。
落辉则是催动亡灵死马的全部潜力，雷管开路，以最大的速度向西边的中央商务区，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带冲去。
他的意图很是明显，因为街上四处都有监控，这为警方的进一步行动提供了先机。
“传令！紧急疏散区内所有无关人员，并检查各大商场内是否藏有炸弹！”
九点整教学楼的倒塌，使得落辉彻底成为了全城注目的焦点，毕竟那可是十公斤tnt，制造出来的声势极为浩大。
放眼望去，岁宁二中方圆一千米的区域内几乎已经没有活物敢停留了，大街上满是被抛弃的汽车，甚至还有几处不算太恶劣的交通事故搁在那儿，却没有交警去处理。
这是落辉离开五分钟后的景象。
现在他已经进入了繁华的中央商务区，这里的人就没那么稀少了，因为警方就算再怎么高效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让几万人消失。
何况这商务区的周围，落辉还安插了五十多名亡魂战士在制造混乱，以岁宁市的警力，绝对要派出所有民警、刑警及特警才能处理好。
那么届时用来对付落辉的，就只剩他们了。
一支真正的军队。
大脑开始兴奋，做到这个地步，落辉已经分不清对与错了。
他只知道，他的名字，从此以后。
将会在这个世上被人们铭记千年。
来吧。
为了你们所谓的正义，与我一战！
快马加鞭，落辉的出现很快吸引了商务区内人们的注意，虽然大多数都是拔腿就跑，但还是有些不怕死的停下来看着他，甚至还有些直接掏出手机来拍照。
对此落辉也没有排斥，谁叫他这身装备如此抢眼呢？
巨盔，纹章带外套铠甲，链甲手套，板甲战靴，以及胯下一匹鲜红色的亡灵死马，还有左手钢盾与右手骑枪。
活脱脱一名从中世纪穿越过来的骑士。
看着这些人对自己那既畏惧又好奇的眼神，落辉觉得自己仿佛堂吉诃德转世，向着前方那座自认为是巨人实际上是风车的高大建筑冲过去。
沃尔玛连锁超市。
时隔多日，落辉终于又来到了这里。
但对方沐霖来说，她半月前就跟落辉来过这里，且那时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孩。
“她到底是谁呢？”
带着这个疑惑，落辉卸下了身上的装备，收回了亡灵死马，又变成了那个孤独的黑衣青年，走进熙熙攘攘的超市。
她应该很贪吃。
落辉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食品，心里想道。
还应该很贪玩。
落辉从物品栏里取出一个蓝色的游戏机，又想。
“而且，她需要我。”落辉是个患有关怀强迫症的人，这一点他自己都心知肚明。
那么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的女人，肯定就是个患有依赖强迫症的小可怜了。
“你还在想她么？”见落辉站在人群中神情木然，方沐霖一想便知其中缘由。
“没错，你能告诉我……”
一阵广播声却在此时突然响起。
“她的，名字么？”落辉转过头来看着方沐霖。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本商场现有一名在逃杀人犯潜入，为了大家的安全，将暂停营业，请大家立刻离开商场！”
耳旁的声音更嘈杂了。
还有慌乱的人群。
方沐霖一时也有些恐惧，回过神来，她开始与落辉眼神对视，但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别怕，我们去二楼看看吧。”
落辉面色倒是平静。
人去楼空。
二楼全是些常见的日用品，看来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落辉静立片刻，又突然跑到角落里捡起了一个黄色的安全帽。
“这个头盔，看起来好像很特别啊。”
“对啊，上次来你就买过一个，说是在战场上戴着就不会被友军误伤。”方沐霖连忙说道。
“我是那样说的吗？还真是个撇脚的理由啊。”落辉自嘲似的笑了笑，仿佛心底并不认可方沐霖的说法。
他把头盔随手一丢，自顾自地朝三楼走去。
……
ps：好戏正式开场了。
在此作者首先要推荐一部作品，书名为《亡灵之书：罪恶都市》。
同为以亡灵之书作主题的小说，这本书在剧情方面作者自认要比本书更胜一筹。
而作者之所以要在本书最近这几章写出这么出格的剧情，一方面，前面已经说过了，是为了让本书的剧情能有个重新的开始。
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致敬《亡灵之书：罪恶都市》的作者，幽梦小魔。
他是作者的发小，不得不说，他那本书的前期剧情真的很好，虽说文笔或许还差了点，但至少写得非常有感情。
只可惜那本书目前停更了。
现在，幽梦小魔正在创作一部新的作品，书名为《九罪魔》。
对此作者只想提出一点意见，就是其剧情方面，着实比《亡灵之书：罪恶都市》更具连贯性，但却丢失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最主要就是人物的感情。
缺少一股直击人心的力量，从而显得有些干涩与无味。
还有对人物的心理描写，很枯燥，使得读者在阅读的时候丝毫没有代入感，看着看着就失去了阅读的兴趣。
好了。
最后，再来谈谈关于本书的更新速度。
虽然现在还在放暑假，且作者本也打算是在开学之前加把劲，争取更新到十万字以上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之前二十天作者都在外地，没有时间码字，现在回来了又要承受大量暑假作业的压力，实在无法完成十万字这个目标了。
现距开学还有两周，十万字肯定不行了，就打两个对折吧。
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