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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风雨亦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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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海上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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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言两语,说不尽世间烦忧之事;七嘴八舌,道不明天下有心之人。

  不述天涯神仙道,且说风云起凡间。

  大周末期,诸侯并起,天下由一而分,以罗隐江为界,南域楚、吴、魏、晋、韩五国争霸,北疆秦、赵、燕、墉、卫、鲁、齐七国称雄。又有大国之下附庸小国无数,几十年来各方征战以致天下混乱。

  齐国东部临海之地有一渔村,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几百口子的人,世代皆以打渔为生,渔村的人很少出去走动,只有村中里长偶尔会带些人出去售卖村中所捕获的鱼鲜。然则今日村中却突然进来了一辆马车,这在这个小地方可是真真的稀罕物,村里人可能几辈子都不曾见过耕牛,更别说这等高头大马所拉的马车,一时间村中的人就来了大半,却也只是远远看着不敢出声也不敢凑近前去仔细观看,因为马车周围还站着五个脸负面巾握枪佩刀的随从。正当众人打量马车之时,其中一位扈从附耳凑近马车,而后大步走向人群,以十分别扭的齐国官话询“里长何在”,人群中一个黝黑干瘦的老者立马推开旁人小跑着出去来到扈从身前重重跪地,旁边的人一看到里长如此也都马上纷纷效仿,重重跪地不敢噤声。

  扈从将里长带到马车旁边,又用里长听不懂的话对车内说道:“夫人,本村里长带过来了。”

  “你且上前来”里长闻听马车里响起了一位女子的声音,说的是正宗的齐国官话也不像旁边这位扈从说的那样蹩脚。里长不敢多想,立马上前再次跪倒在地。

  “此地可有楼船?”车中女子问道。

  ”回回大人话,没有,俺们不过东岭郡怀柔县下的一个小村儿,村中最大的船也不过是能载五六人的渔船。“

  马车中传出一声叹息,然乎便传出了一阵商讨之声,里长既听不懂也不敢开口,只得跪在一旁。半时车内女子便吩咐车外扈从带着里长回到了人群中,并说是要买走村内所有的渔船,里长先是为难,但是那个扈从自背包中取出一个袋子放到里长手中,里长打开一看便瘫倒在了地上,袋子里面的东西立马撒了一地,村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袋子金刀币,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然后就将头叩的更低了,甚至不敢去看那一地的金刀币。

  大周一统天下之后周文王颁令统一发行货币,制铜钱、刀币用以购物流通,各地不再以物易物。以铜钱为最低单位,一百铜钱为一贯,十贯钱为一铜刀币,一百铜刀币为一银刀币,又一百银刀币为一金刀币。

  里长此刻早已是头晕目眩,自己当了二十多年里长,自己这个小渔村一年赋税也不足三个铜刀币,如今别人随手便扔出了一袋子金刀币,这样的人物要买船别说拒绝,自己根本也吃罪不起,何况这一袋子金刀币可是实打实的落在自己手中。

  身旁的扈从将里长从地上拽了起来,里长这才回过神赶忙低首在前面引路带着去取船,那五个扈从则牵着马车紧随其后,而村里人仍是不敢起来,甚至不敢像之前那样抬头去打量那驾马车。

  许久,里长才回到这边,看到已经起身但是仍然坐在原地的村民,里长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也一屁股坐了下去,立时汗如雨下,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村民立马围了上来,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里长。里长将之前的钱袋拿出,打开之后放在了面前,然后颤巍巍的说道”哎那那些大人们已经驾船走了,马车也留了下来。“村民闻言都不约而同的咽了下口水。都是受了一辈子穷的穷苦人,也就是比奴隶好上一线,甚至过得还不如大户人家的杂役奴仆,这突然发了一笔大大的横财,平时为了谁家先出海捕鱼,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的人居然都闭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又换过神来的村民壮着胆子问:”老里长,你是老人也比俺们见过的市面多,你说这个事该怎么办啊?“

  ”俺说呀,这钱既然是买船的,那船也是大家伙的那这个钱就分了,然后各家在盘算各家的,回头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县里找家大点的钱庄子把这袋子金刀币换成了钱票,还有那些大人留下的马车和马也一起带过去卖掉,这是海神娘娘赐给咱们的福缘,是海神娘娘显灵啦!“里长将钱袋重新握在手中,老泪纵横的说。

  旁边的村民也跟着附和,都当是海神娘娘显灵,赐给他们这些穷苦人的富贵。当晚,甚至还点起了篝火举行了一场很是壮观的祭祀用以感谢海神娘娘对他们的恩赐。殊不知在屋顶上有三个黑影正注视着它们,其中一人一挥手瞬间便有几十个黑影已经悄悄落进了这个不足百户的小渔村里。

  这些黑影身手敏健,很快便将这个小村庄搜索了一遍,然后有一人来到站在屋顶的三人身旁,对中间的为首一人说道:“禀主人,已经搜过了,只发现了他们乘坐的马车。”被他称为主人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些正围着篝火庆祝的村民,倒是旁边的一人开口道:“去问问。“话音刚落那个落在他身边的黑影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经过先前的震惊之后,现在这个渔村的人心中就只剩下了狂喜,他们拿出家中积攒的畜肉和粮食,围在篝火旁不停的唱着跳着,想着自己日后的好日子,不用再为了每年交给县里的税钱和官粮而发愁,也不用再过着早出晚归的困苦生活。这是里长站了出来,”大家伙都听我说,今天是海神娘娘显灵的日子,才让咱们摆脱了之前困苦的日子,俺们可一定要好好谢谢海神娘娘,快大家伙都跪下,给海神娘娘磕头。“说完便率先跪了下去,在里长身后村民们也都纷纷跪了下去,对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和大海不断的磕头,不停的说着“谢谢海神娘娘。”当里长和村民们再次抬起头来时却发现,本来火红通亮的篝火此时竟然变了颜色,先是由红色变为蓝色,紧接着又突然转变到了绿色,燃烧着的火焰竟然开始从底部熄灭,只有篝火顶部还有一丝跳动的火苗闪烁着绿色的幽光,村民们都不自觉的聚集到里长身后,蜷缩在一起盯着那粒闪烁的幽光,一时间先前的喧杂和热闹全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海风吹过还有海浪摩擦着沙滩的声响。里长刚要站起身,却发现那粒跳动幽光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爆炸四射开来,被幽光沾到身上的村民伴随着凄厉的哀嚎一眨眼便化为了灰烬。

  村民们一时间四散奔逃,却发现在自己逃跑的路上总会有一颗绿色的火苗,就像之前篝火上的那颗一样,而每一个撞到这颗火苗上的村民也全部都化为了灰烬。村民们又一次全部都跪倒了地上,只不过这一次欢呼变成了哭声和哀嚎。

  一颗火苗飘到了里长的面前,在里长的眼前不断扭曲变化,不断的变大,最后火焰熄灭,一位身着黑甲面覆鬼首面具的人出现在了里长面前,里长被这个鬼神一样的人吓得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那人一动未动,里长又慌忙下跪不停的磕头,嘴里不停的喊着“鬼神大人饶命!鬼神大人饶命!”那人指着远处的马车,问道:“那群人去哪了?”里长赶忙停下求饶,颤颤巍巍的答道:”他他们他们是今天突然来到俺们村子的,小的之前从未见过他们呀,他们给了小的一袋金刀币,买走了俺们村的渔船,出海了,大人,您饶命,您绕过俺们这一村人的性命吧,这是他们给俺们的钱,都给大人,全都给打人,求大人饶命啊!“里长说这拿出那一袋金刀币,低着头双手捧到头顶。里长感觉迟迟没有人拿走自己手中的这一袋子钱,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一看,眼前那位披甲鬼神早已不见了踪影。

  屋顶上看着这一幕的三人,中间那人已经蹲下身形,笑容玩味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位之前站在里长身前的披甲鬼神此时又来到了他们三人身旁依旧毕恭毕敬的半跪在三人旁边将里长的话重新转述了一遍。中间那人站起身笑道:“还真以为出海就能逃得掉?哈哈哈,只是真的没想到还会有人相信蓬莱仙山那种鬼话。”他身边另一位面覆半张鬼首面具的女子也跟着“咯咯咯”的笑出了声,此女子虽身着黑甲但依然难以挡住胸前的一片峰峦起伏和杨柳细腰,但是中间的男子对此仿佛视而不见,二是继续说道:“去告诉六殿主,鱼儿已经入网,让他可以前去收网了。”“是,主人,那这些村民”中间的男子仍然是笑着说:“都是些苦命人,我最见不得苦命人。”他身旁的女子向他靠了靠,然后“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对着那名跪着的人说:“那就都献祭给邪神大人就好了,这样咱们的三殿主就再也看不到这群苦命人儿了。”被女子成为三殿主的男子哈哈大笑道:“还是青儿你最知道我的心思。”两人笑着离开了这个本该继续以捕鱼为业的渔村,只是今夜过后,这个怀柔县的小渔村就已是一片废墟,村中几百口子村民尸骨无存。

  人言齐国之东有海无涯,海上有仙山蓬莱漂流不定,蓬莱山上飞禽走兽,花鸟虫鱼皆为世间珍品,入药可医不可医之症,可强武人体魄根骨。又有仙人居于山上,可助人得道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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