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嘎尔下乡记2 十五
十五
阿嘎尔决定坐火车去盟里，这样第二天早晨五点起来，叫醒其木格，简单吃其木格昨晚买的东西，就上了火车。
上班以前来到盟林业局大门口。走来一辆丰田霸道，车上的局长看见阿嘎尔就下了车。阿嘎尔在白音花抓林业很出名，局长特别熟悉他。
“小阿，啥时候来的？”局长热情地跟阿嘎尔打招呼。他看一眼其木格，“这是你媳妇啊，好漂亮。”没等阿嘎尔说话，局长继续说：“今年计划搁你们白音花抓一块两万亩的造林，你来得正好，咱们商量一下。”
“局长，我已经调芒根了，她是胡节的书记。”
“啊？”局长停住脚步，看阿嘎尔，又打量其木格，“是吗，那我也正好找你们呢，上办公室。”
“局长，听说你们不抓胡节了？我们是为这个事来的。”等局长坐下来，阿嘎尔主动出击。
“我真的不想抓了。你们的巴图，还有苏木的嘎、嘎、嘎什么书记来着？”“嘎达。”阿嘎尔说。“对，对，嘎达，前年给三万，拿回去就种那么点水稻，剩下的钱花哪儿了？我们找过扶贫办，想调个地方，可是现在不给调，不调拉倒，我也不抓了。前几天你们的宋书记来了，说：胡节刁，还很乱，让我们抓别的嘎查。不给调地方，我能抓别的地方吗，啥也不抓了。”
“局长，胡节现在不一样了，问题都解决了，调整了土地，调整了班子，比原来好多了。”
“是吗？反正我是知道你，相信你。”局长又看一眼其木格，“女同志要是干好了，比男同志还厉害呢。”
“局长，那胡节的事……”
“说不抓那是气话。今年是验收年，能不抓吗，你们有什么打算？”
阿嘎尔拿出来《关于胡节嘎查扶贫工作计划》递给局长。
“很全面，很具体，还是不一样吗。不过，办电哪有那么多钱？”局长看完计划，说。
“局长，我们是这样想的，现在修复高压部分，开发水稻电配套，到年末再解决照明问题。”
“噢？这是谁的主意。”
阿嘎尔和其木格对视一眼，然后，几乎同声说：“我的。”“我的。”他俩并不是抢功，而是揽责任。他们都听说过，旗里不同意胡节修复高压，更不同意水稻电配套。所以提出这等异想天开的设想是有违于领导想法。
“是吗，还挺一致的。”局长好像挺高兴，“我原来也是这样想法，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可是你们的领导和苏木不愿意，说胡节败家，啥也干不了……算了，懒得说。修高压，多少钱啊？另外，你们能保证人均两亩水稻吗？”
“保证！”“保证！”阿嘎尔和其木格又一次同声说。
“好，好，好，不错吗。不过给不了那么多，你们自己也想想办法。”
“芒根太困难了……但是我们赊账抬钱也要干。”
“先这样吧，我们在局里商量一下。”
事情终于有了美丽的曙光，阿嘎尔和其木格都很高兴。局长说中午吃完饭回去，两个人没有吃，坐班车回了旗里。
回到旗里已是中午十二点。在这个时候抓谁呀，找谁呀，只能两个人自己吃了。两个人走进一家上等饭店，这次是阿嘎尔请客。痛苦以后的幸福，劳动以后的收获，两个人心情都特别好，阿嘎尔喝了很多，其木格也喝了一些。其木格说，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后的其木格更加灿烂夺人，话语也多了，显得爽快宜人。她不断发出“咯咯”笑声，使得阿嘎尔一天来虚构的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妙语荡然无存。
吃完饭，阿嘎尔回招待所要退房子，其木格说有事去了街里。阿嘎尔在房间等其木格。不一会儿，其木格回来了，拎两盒东西，进来就说：“阿书记，您的衬衫太旧了，换了吧。还有您的裤子，让狗咬破了，也换了吧。”其木格边说边把东西放茶几上。阿嘎尔站起来，从其木格后面跟过去。等其木格放东西回身，阿嘎尔已经走到跟前。阿嘎尔伸过去两条猿臂，从其木格肩膀上越过去，然后合拢过来……其木格看到这情景，脸上刷地通红起来，随即闭上眼睛，把两只手放下去，上身往前挺了挺……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其木格睁开眼睛看，阿嘎尔右手举到头顶，五个手指插进蓬乱的头发里在使劲挠，左手也举上来，随便抓耳挠腮。他笑不像笑，哭不像哭，脸红到脖子。其木格又站一会儿，然后走了出去。
“我自己走！”
“我送你。”
“不要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