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易
“呵，既然你这么诚心，那要是本座不拿出点本事貌似也挺对不起你的。这样吧，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承诺救出你的家人。“
“什么事？”一件事就能换回一家人的命，貌似很划算，但陈云华绝对不会相信安云阁会这么好心，毕竟这不是开佛堂，而是一个情报杀手网。
“事成之后，为我卖命。”
此刻的程嘉志眸光闪动，令人捉摸不透。接着又嘴角微微翕动，慢慢地吐出下文：“也就是说，成为我的——狗。”笑容越来越肆意。
陈云华这才猛然惊醒：这人，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可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可言。究竟安云阁是看上了自己什么？还是说，眼前的这个人看上了自己什么？
“大人这要求不免有些过分了些。”
陈云华冷哼一声，既然他说安云阁与父亲并不是朋友关系，倘若自己答应他的话，指不定这人以后会有什么后手，她凭什么信任他？
“呵，过分吗？”
空灵的嗓音实在与这人的气性不搭。真是讽刺，明明做的是最肮脏的事，却是穿着白衣；明明是丑恶的人，却有着俊美的天颜和超越世俗的空灵之音！！！
程嘉志有些懒洋洋的倚了一下太师椅，抬手开始拨着自己的手指玩儿。
“你本就是已死之人，圣旨上说得明明白白，陈家有不臣之心，不日就会抄斩，其余府中不满九岁男丁及其妻女都会发配到边疆为奴为妓。我只不过是让你替我做事而已，过分？”
似是对自己的手极为满意，那人眉眼一弯，冲陈云华柔柔一笑道：“放心，不会让你做皮肉生意的。”
这种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态感，令陈云华的眉头轻蹙。
“大人凭什么、让云华相信你？”
“你有选择的权利？”仿佛早已摸透了她陈云华的底牌，程嘉志气定神闲道。
“·········”是的，她别无选择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陈云华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纵使身陷困境，她陈云华也绝不会是那条任人宰割的鱼！
“说说看。”就知道她不会让他失望的，果然。
“大人绝不能强迫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仿佛是因了那人之前的一番戏谑，她脸色微赧，将头向旁侧了侧。
“什么叫不愿意的事情？”程嘉志打趣道。
“比如说？”
“不做碰触我底线的事情！”
清冷的嗓音带着丝哑然，她纵然成为别人的走狗，她也决不会沦落到没有底线。
“好，这个要求我满足你。烦请陈小姐暂且回去等消息吧。”
其实程嘉志也只是逗逗她而已。
“你们何时会救出父亲？”她不能再拖了，她等得了，父亲他们可等不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明晚。明晚你去城外的十里店等我，到时候我们直接走。”
见这人话里并无敷衍之意，陈云华当下便松了口气。
“好。”
陈云华同意，也没过问程嘉志要带着他们逃去哪里。
程嘉志心里对她的赞赏又多了几分，这小姑娘，够聪明、够识相。
当晚，陈云华便在夜色的掩护下又悄悄溜回了倚红楼。
看了看旁边还在梦中打鼾的翠柳，陈云华轻手轻脚地盖上被子。
心中那紧绷的弦一松，倒头便睡，今晚实在耗神耗力，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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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一过，耳旁隐隐约约传来声响，翠柳在外面喊着：“海棠！快起来，要烧火了。”
因得每日里给前院姑娘们的浴汤不能断，所以他们每日都要早起烧火，只是自己今日睡得熟，估计是看她睡得香，翠柳也没叫醒她。
想来，有王四娘暗地里的照拂，她其实在这倚红楼过得还算舒坦，只是今晚就要离开了，还挺有些舍不得。
不过，等救出父亲和母亲，她就会去求程左使帮她把父母好好地安置，就算以后过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她也觉得那是快乐的。
陈云华想着，等到晚上前院人多的时候，她就趁乱悄悄离开。
只是，那个人倒是个大麻烦，不知道他晚会不会来。她得好好想想对策。
今晚就是与程左使约定的时间了，倘若自己要在城外十里店与安云阁的人会合的话，今晚她肯定是见不了那人的。
况且那人身为锦衣卫，到时候那边劫狱的消息一出，他一定会去追捕逃犯，无暇顾及到她这里。
只要她今晚胡乱找个由头应付过去，那么自己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想到这里，陈云华手上拾柴的动作更加轻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