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好惹的家伙
叶笙抱着电脑十分安详地挺尸：“我要吃泡面！窝两个蛋！！”
言璃的声音犹如春风拂面：“薇素姐说了，要少吃垃圾食品哦。”
叶笙一歪脖子，彻底含笑九泉。
这个时间外卖也不好过保安室，叶笙只有两个选择，要不然饿着肚子和剧本斗争到底，要不然老老实实吃言璃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清水挂面。
叶笙一边吸溜面条一边翻剧本：“我想学校。”
“我的手艺比不上食堂师傅真是委屈您了。要不您亲自下厨？”言璃抽了张面巾纸擦手，“说起学校，你听说了么，lys要拍网剧，取景地点就在星华，现在在全校招群演。”
“我看论坛上快吵翻了。学校里组团的也不少，校方这明显太偏心音乐社了吧。”
墨遥闻言猛灌一口咖啡，杯子磕在桌沿上发出声脆响：“假的就是假的。”
叶笙一僵。
“你要这么说，恐怕有一万个迷妹要来踏平宿舍。”言璃笑笑，撕了个茶包放进马克杯里，“这些年想要再现pris的组合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你这么生气还不是因为他们和那些野鸡团不一样。”
没错。墨遥也不得不承认，不论是曲目，台风还是整体的路线规划，lys都带着深刻的pris式风格的印记，不输给任何大牌事务所的偶像团体。同是五人乐队制偶像，同是星华音乐社的社员，想不把两队联系在一起都难，更不用说他们的宣传方针本就是“合而为一的光芒”，是当初pris的逆向，早有有心人把lys经纪人的背景挖得底朝天。
任登，现任星华音乐社指导老师，也是当年pris的制作人。这一层关系在妥善经营下顿时给粉丝们巨大的信心，不仅是lys，就是音乐社的其他团体成员随便发个动态也能带起一波节奏。
现在看来校方和任登是一个想法，星华出得了pris，就能捧出lys。
“但是现在的粉丝市场已经和三年前不一样了，不是模仿得够像就能成功。”言璃道，“而且论起资历我们这边也不差啊，pris的经纪人可是我们的社长。”
当然了，梁子也是这么一层一层结下的。
“那个吃货小鬼……”墨遥无语。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明显自家就没有对方靠谱好吗。
叶笙捞起一筷子面条，又放回去。
“怎么了？”
“……”叶笙犹豫着开口道，“社长让我们叫他社长，就是因为他曾经是星华音乐社的社长吧。”
换言之，我们将来也会被gx事务所按照pris的路线培养吗？
言璃和墨遥对视一眼，墨遥放下咖啡，余温尚存的手掌拍在叶笙后脑勺上：“想多了。我们还不想七老八十再出道。”
“……说的也是。”叶笙捂着脑袋，却突然开心起来，“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复制pris的奇迹！”
墨遥忍不住吐槽：“你现在也是偶像。”这么说合适吗。
眼看二人又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斗嘴上，言璃只好强行掰回正题：“别想这些了，先把明天的音乐剧排练应付过去吧。”
夜晚的时间自顾自在宿舍中走得飞快。第二天一早，沈乔踩着约定时间点走进训练室，四人已经早早等在里面。
“怎么还没开始热身？”沈乔进门看见四人没精神的样子十分不满，“不想排练就给我出去。”
叶笙觉得他们颇像是被后妈压榨的灰姑娘。
门口有人敲门。大家都以为是薇素老师终于踩着七彩祥云前来拯救他们，没想到走进来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看着着实眼熟。
沈乔上下打量他：“你是？”
青年略一点头：“沈老师你好，我是仁一。”
“哦，昨天薇素和我说你要来看排练。”
魏云深缓缓挑起眉。
墨遥左看看，右看看，好像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对仁一的身份毫无疑问。
言璃小声跟他科普：“他是国内有名的音乐制作人。你在美国关注国内音乐周榜吗？上面有不少歌都是出自他手。”
“他也经常上热搜。不是他在录音棚大骂哪个偶像艺人，就是他怒怼哪家粉丝。”叶笙整张脸皱在一起，总结道，“总之是个非常，非常不好惹的家伙。”
魏云深活动着胳臂满心遗憾，要是当时在酒吧拍点黑历史捏在手里就好了。
真是浪费了那杯伏特加。
薇素和仁一前后脚进屋，向大家介绍道：“都不陌生吧？那就好，这次音乐剧的所有原创曲目都是和仁一先生合作的，应他的要求，排练他会全程在场。”
如果一个沈乔对他们来说是挑战，再加上一个仁一，那简直可以叫做灾难。
“1，2，3，4，肢体打开，动作要有力度！言璃太生硬了，机器人都比你动作流畅！”被攥成卷的剧本敲在掌心发出一声巨响，“再来一遍！”
叶笙感觉到沈乔的视线灼灼地落在他身上，吞了口唾沫，稳住声调：“……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宝，可你有治国安邦的大智慧，这我却是知道的。你当真要在幽谷躲一辈子么？”
“并非我想躲，却也不甘心为他人利用，到头来机关算尽，却把身边人都连累了。”言璃避开叶笙，伸手做挑灯状，“这画是我能默出来的的最后一幅，你且拿走。我会离开幽谷再寻住处，往后的仲春之约就不必来了。”
叶笙默默拿起桌上的茶盏，冲观众方向道：“茶有兰香，是云深哥爱喝的。难道，他在我之前来见过言璃？”又转头道：“我知道你想护着我们，我们对你，也是同样的。”
待叶笙走到训练室的另一侧，言璃叹了口气，将茶水泼掉，拿起画轴，坐于窗前。
叶笙望向窗边兀自出神的言璃：“若只是暗潮起幽谷夜未央
又何必风雨夜独坐……”
“停！”
仁一眯起眼睛，冲叶笙不客气地吼道：“音准呢？啊？基本功不行回星华重新学，别在这浪费我们的时间！”
叶笙冷不丁被吼，情绪还在音乐剧里没回来，一瞬间非常想吼一句大胆刁民回去。
然而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不存在封建社会的阶级体制。他对比了一下自己和仁一的身高，果断怂了。
沈乔和仁一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似乎了达成共识。
这种狼狈为奸的做法真的让人对未来十分绝望。
排练时间说是将近一个月，其实不过三个周。大部分时间里，兰组成员们成功体会到如何在现代社会中做到与世隔绝。薇素全力支持沈乔和仁一对他们的魔鬼式训练，还是经纪人贴心，即使忙着天南海北地跑竹组签约的相关事宜也不忘买膏药慰劳他们。
“通稿和训练照都在按时发，粉丝也在期待你们首次四人一同登台的音乐剧演出。”经纪人拿手机边敲肩膀边道，“参加星华艺术节需要有邀请函，预计一千人的剧场上座率不会太高，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和学校联系安排了直播。”
“太好了！我早就等不及了，好想快点见到大家啊啊！”
“你只是想放风吧。”
“趴下。”薇素发完膏药，当着小偶像们的面，将小萱推倒在沙发上，“不许喊疼。”
小萱只好捂着嘴，泪眼汪汪地接受薇素强买强卖的马杀鸡服务。
墨遥道：“为什么不招人。”
“我倒是想，也和几个人接触过。可社长都不知道在哪。”小萱掰着手指头回忆，“有次我看他sns上拍的bj四合院，前几天又看他跑去澳洲吃龙虾，好羡慕有钱人啊，啊疼疼疼！”
言璃饱含敬意地感叹：“事务所究竟是怎么平安无事地运作下来的。”
“都在呢。”
沈乔进来打了个招呼，眉宇间满是他们没见过的喜气洋洋：“我终于要解脱了！”
魏云深：“客观地讲，这是我们的台词才对。”
“剧场的舞台布景基本完成，从今天开始我们去星华排练。”
七人分了两辆车前往学校。汽车取得门卫许可后缓缓驶入星华校园，叶笙透过车窗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不断后退，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宿舍楼与教学楼间穿梭，突然产生了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我的人生和原先相比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就这样继续下去，成为偶像就能拯救更多的人，成为hero吗？
成为偶像就能变成“1”吗？
啊，是lys的拍摄现场。
嘴巴毒得要死的同班同学殷启明此时正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对女主角道：“知道吗，你的美好让我贫瘠的想象力中也多了一缕绮思……”
队长季贤在一旁的树荫下看剧本，有意无意地向汽车瞥了一眼。
叶笙皱眉升起车窗。
星华学院从来以配套设施完善著称，自然少不了表演舞台剧的剧场。一行人走进去的时候舞台灯光正亮，仁一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正中间，耳朵里塞着耳机。
为何感觉这位金牌音乐制作人最近很闲。
舞台布景在每一幕之间会做变动，现在台上是幽谷清晨，楼阁高筑，飞檐如举，又有廊桥缦回，水榭通幽，这样精巧的建筑实在太有特色，四人一眼便看出是仿照公园的兰香苑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