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占卜
坐在人群最中间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中途加入的网红女巫lily
虽说她以占卜见长，但要是说她的容貌没有给她的人气起到推波助澜的功效是不会有人信的。齐刘海，齐腰的黑长直，看不出年纪的妖艳容貌，性感的红唇总是噙着若有若无的神秘笑意，配合露出事业线的深v领黑色长裙，让在场男性的目光死死黏在她一人身上。
“女人真是狡猾。”
小正太咬着吸管小声嘟囔，旁边的老好人保姆忙不迭叉起一块蛋糕塞进他嘴里，心累地抹了把汗。
涂了红色指甲油的纤长手指将专用塔罗牌从精致的金色盒子里取出，叠齐放在自己的手中。洗牌过程中童桦感觉女巫似乎瞥了他一眼，但又不确定，因为她很快阖上双眼。
整张桌子周围完全安静下来，仿佛与酒吧隔开了一个次元。
洗牌，聚拢，横放。
朱唇轻启：“请。”
前辈抹抹手上的酒渍，正要伸手，却被女巫无情地拦下。
“不是您。”lily的声音像烟，缥缈得毫无实感，“仁一先生。”
仁一本来快睡过去，被她一喊悚然惊醒。
“我不需要……”
“不，您需要。”
仁一还要推托，前辈借着酒劲催促道：“人家lily小姐都开口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呢，快点儿。”
仁一有点烦躁，他把刘海捋到脑后，随手拿起lily推到他面前的塔罗牌。
“请按您自己的喜好拿起一叠放在下面。”
“再来一次。”
“然后将它们重新合在一起。”
“这样就完成了。”
桌上灯笼状的矮灯摇晃了一瞬。
仁一抿着嘴唇，后背有些发毛，酒也醒了不少。
“昭示你命运的是这张——”苍白的手附在合成一叠的卡牌上打个响指，一张卡牌忽地出现在她掌心，“theeperor皇帝。”
一旁围观的叶朝天小小吹了声口哨：“听上去很强。”
“塔罗牌中不存在谁强谁弱的关系。”lily端起高脚杯，“皇帝所属牧羊座，象征着权力和支配，很符合你在圈内的所作所为呢。”
周围哄笑成一片，仁一黑着脸，一时不知道女巫大人是在嘲讽他还是嘲讽他。
“theeperor本身已经达到一种稳定的状态，却仍然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说明你正在维持暂时的稳定。”
“皇帝是一张属于夏天的卡牌，你担心的事情会在这个夏天得到改变，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改变？”仁一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深意，“不是解决？”
“这就要看你的决意了。”女巫掩唇轻笑，“我最讨厌的季节就是夏天。又热又潮，仿佛一切都在太阳下无处躲藏。”
“你又能躲到哪里去呢，theeperor？”
仁一捂住额头，女巫的声音鬼魅般围绕在耳畔，酒吧里光怪陆离的场景在他眼前融化扭曲，他向后倒在沙发里，柔软的碰撞感让他勉强回神。
夏天……o2o……竹组……
冥冥之中他的人生已经开始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飞驰而去。
……
墨遥绞着手指，隔着一张桌子看叶笙肝手游。
“我们到酒吧就点气泡水玩手游吗。”
“不满的话你让风栖快点出来啊。”叶笙眼睛盯着手机，嘴巴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吸管，“帮我抽个卡。”
“不要。”
“不会损失你的rp的！！”
“别趴过来！！！”
就在二人推搡的时候，酒吧外毫无预兆地下起了瓢泼大雨。有人在屋檐下躲雨，有人把衣服拉到头上，奔跑的脚步溅起脏兮兮的水花，也有人打着伞，雨水从他周身帘幕般倾泻而下，审视的目光片刻没有离开酒吧的窗户。
即使在大雨中，男人也像磁石一样牢牢吸引着路人的目光，他的黑伞压得极低，看不见脸，却能感觉到他自内而外散发的清冷。随即黑伞抬起，一袭枣色长衫随他的脚步摇晃在旧日时光里。
酒吧中，女巫嚯地抬头。童桦摸向仁一手机的手一顿，手机啪地落在地砖上。
“怎么了？”
“你们听见了吗？”女巫淡淡看了一圈醉眼惺忪的众人，轻声道，“有歌声。”
“歌声？”
“怎么会呢，lily小姐喝醉了吧哈哈哈……”
lily不着痕迹地躲过男人的手，对这场不知所谓的聚会彻底失去了兴致，干脆拎包告辞。
“像多面的晶体一样，干净又绚丽的声音……如果能再听一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lily走后，接下来是乐园。三人以童桦还是未成年人为由脚底抹油，很快聚会也解散了。
“仁一，我们再去续一摊，仁一？”
前辈发现仁一瘫在沙发里睡得天塌不惊，立刻黑了脸，付钱骂骂咧咧地走人，把仁一一个人留在酒吧里。
雨还在下。
“已经快十二点了。”叶笙打了个呵欠，关掉开始电量报警的手机，“怎么办。”
墨遥盯着已经没有气泡的气泡水发呆。
电话打过来，是sh。
“喂，叶子遥遥你们晚上还回来嘛？下雨了哦。”
叶笙装作没事人似的偷偷看向墨遥，小声道：“马上回去。”
“要给你们送伞吗——阿璃这么问。”
“当然要。”即答。
“……”sh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到，“定位发过来。”
叶笙还不放心：“不准和小萱姐说，杜若也不行。”
“知道知道。”
叶笙挂了电话，清清嗓子：“我们待到sh来就走。”
墨遥没有反对。
“饿死了酒吧里有吃的吗。没有炒饭汉堡，三明治也行啊。”
“这里又不是咖啡馆。”
叶笙趴在座子上，支起眼皮瞅着墨遥。墨遥被他瞅得浑身不自在，拿起餐巾纸糊了他一脸。
“喂！”
“谢了。”
墨遥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叶笙欠了他八百万要跑路。
“我知道这样捕风捉影是不会有结果的。”
叶笙伸手拍拍他的肩：“别放弃。pris多优秀你是知道的，这世界上优秀的人很少，越往上走你遇见他们的可能性就越大。”
“结果还是要靠o2o么。”
叶笙佯怒：“你有什么不满的！”
墨遥咋舌，抱臂道：“蠢死了。”
sh打着呵欠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点不意外地看见玻璃另一侧叶笙和墨遥又打成一团。
“真幼稚。”
虽然看见了队友，sh找了半天没找到酒吧门在哪里。幸好此时有个看起来像是服务人员的人从巷子里钻出来，sh才从后门进去。
走没两步，sh脚下一绊，膝盖跪在地砖上，立刻痛呼出声。
酒吧里灯光暗，他又从雨里来，鞋底都是水，来不及保持平衡，摔得十成十。
“你干嘛绊我——”
sh恼怒地回头，发现绊他的人歪在沙发上，无处安放的长腿支在外面，睡得正香。
“sh？你没事吧？”
听到动静的叶笙和墨遥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扶起shsh觉得绊自己这人眼熟，多看了两眼才认出这是余夏和制作人姐姐一直念叨的仁一。
“……你们干的？”
叶笙和墨遥赶紧撇清关系，我们和他真不熟。
“这家伙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还老往酒吧跑。他自己没数吗？”
sh拉开折叠伞的伞把，隔着老远试探地戳戳他，没戳醒。
三人面面相觑。
“要不……把他带回宿舍？”
“他又不是咱的人。”
“好歹是合作过的对象。”
“打电话问问制作人？”
叶笙恨铁不成钢地踢墨遥：“杜若知道了不就等于小萱姐知道了！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我们半夜三更来酒吧！”
sh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痛苦极了。他熬夜加训练本来就困得要死，还被言璃三言两语诓骗出来接叶笙和墨遥，十分想回宿舍蒙头大睡，当机立断把三把伞全扔给叶笙：“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呢，我背他，你给我打伞。”
“哦……哦。”
于是三人紧急充当了一次人贩子，在月黑风高的下雨天把顶级音乐制作人塞进出租车偷偷摸摸运回宿舍——怎么看都像是犯罪前兆。
第二天一早，万里无云，阳光热情得过分，直直照射在眼皮上，令睡梦中的人不堪其扰。
仁一翻了个身，感觉衣服箍的难受，再一翻身，直接滚下来摔在地上。
自家卧床怎么变小了？
仁一醉酒醉得快，醒酒醒得也快，没有宿醉头疼的毛病，就是刚睡醒，坐起来十分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
第一个问题好回答。至于第二个……
仁一揉揉眼睛打量了一圈，房子是loft式的，空间挺大，装修也蛮有艺术气息，简洁明快很少琐碎点缀，不像是女性住宅。
他起身站在楼梯口，向二楼张望。
“你在做什么？”
仁一惊悚地回头，sh顶着鸡窝头幽魂似的从厨房飘出来，咕嘟咕嘟喝果汁。
仁一戒备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啊？我叫sh”sh道，“这里是o2o的宿舍。叶笙墨遥你认识吧？他们说你和他们合作过，不能放你一个人睡在酒吧——哦他们去晨跑了，一会儿就回来。”
这个时间，照理来说……
“你是竹组成员。”
“嗯。”
仁一看他的眼神忽然变了。
“你，唱歌给我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