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人物志

  “至爷自己挖的坑，顺带着你一起跳。可不是我坑你们。”

  “我让你帮徐立解决麻烦，可没让你借坡下驴。”

  “驴在坡下，没牵上来”周莫同喝着酒，戏谑道。这种戏谑得到的还是以往的一个滚字。

  徐立本就是儒家弟子，巧了也是徐立的师父是清至认识的极少数的朋友中一个。去年山外云游时，与其相叙一日。除了儒道两家的学术探讨之外，提了这件事。而自己本就是江湖之外的人，也不清楚是非曲直，单自己有两位至交好友——周莫同、李承。一个是江湖上有名气的侠客，一个是朝廷大员。这两人是可以在这件事上帮上点忙的。

  其后便把这事与周末同说了，这才有山寨遇刺的那件事。只是李承不清楚其中的事，更不知道其实那条路事周莫同故意引去的。

  眼见日暮西山，后山的鹿也渐渐少了。周莫同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这太阳都快落山了，今晚吃啥？”

  “你在我这吃不到肉的，只有青菜豆腐”清至说的话让周莫同叹了口气。

  看远山群鸦归穴，山间声音逐渐归于静寂。是很久没体会到这种世外桃源的生活了。

  从山门那边来了身影，逐渐清晰。是个青年领着个孩童过来。走进了看到，就是清至的那个女徒弟带着前院捉鹿的那个小屁孩。两人也是饿了肚子，才到后山来找吃的。

  “师父，饿了”牵着孩子，一脸的委屈像。回头看向这孩子“小羽毛，你饿不饿啊”孩子松了她的手，一步一颠跑向魏冉怀里。

  “大姐，这是？”够周莫同惊奇的了，想来这还是是大姐的儿子，但还是问了一句。单自己也没听说大姐啥时候结的婚，这么多年的莫逆之交还是对各自的生活状况知之甚少。

  “你外甥，我儿子。不然他来找我啊”把小羽毛抱起来，好好看一看那张因为追鹿，都是泥的小脸蛋。“结婚时原是打算通知你的。可你姐夫停我说了你的名字，就交代万不可通知你到场。至于是何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了。到现在他也就给了我一句话，是说迟早要见面的，只是现在不合时宜。我便也没深究。”

  这话引起了周莫同的兴趣，居然有人跟自己玩神秘。既然你不想见，我倒是偏要见上一面。

  后山的这间茅屋真是世外桃源，这里才能吃到真正的人间烟火味。哪怕是素斋呢。

  清至和魏冉二人到毛武丽起火烧饭去，留下小羽毛交给这小道士。让周莫同带着这两个人。小道士把小羽毛抱起，逗他开心。留着周莫同在那里“自得其乐”。周莫同却不愿这种自得其乐的事情。问这小道士“小道士，你叫什么？什么时候跟着你师父的？”

  小道士一边逗着小羽毛，一边答话“我叫曹山山，跟着师父好多年了。每年都要到山上来段时间的。”

  故人！

  周莫同孩童时代确实知道一个小娃娃就叫曹山山，当时带着这个小娃娃玩了很长一段时间。记忆尤深。当时是七岁的孩子，每天跟在自己身后喊着周哥哥。想来整整十年了。平复下心情，“你父亲是陈石？”

  “是”

  回了这个问题之后，小姑娘也反应过来了，看向周莫同“你怎么认识我父亲，你是谁啊？”

  “小屁孩，你不认识我了？”

  小姑娘听了小屁孩这三个字，才想起了十年前的事，这名字是十年前就消失了的周哥哥给自己取得。除了周哥哥，没人知道这个名字了。曹山山现在知道了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位，就是消失十年的周哥哥。激动的心情立刻表现在脸上，双眼蹦出了泪花“周哥哥，我好想你啊”

  听到外面的哭声，清至从房里出来“周莫同，我让你带着两个人。你现在就给我欺负哭了。皮真是痒了？”这次可不是开玩笑了，真打算给他松松筋骨了。拎着勺子往凉亭这边来。

  山山平复了心情，“师父，不是周哥哥欺负我，是我知道他就是我找了很多年的周哥哥，自己哭的”

  “这货就是你说的消失了十年的周哥哥”姑娘点了点头。明白了事情原委的清至停下脚步，回头做饭去了“既然遇见了，你们就好好聊聊吧”

  周莫同这次是真的看到了至爷的气性，要是真的欺负了山山，她真的能动手。

  几年前，山山便开始上山，跟着至爷学道家经典和医药。但是不是真出家。每年开春之后便来到山上，待盛夏过后便下山去了。年年如此往复。依陈石说，盛夏山上好纳凉。跟着清至师父多学点东西，比在这私塾里读四书五经强百倍。依次，山山并没有跟至爷学的一丝武功相关的东西。倒是背了不少经文，识得这山上所有药草。知山间万物习性。这也是至爷对其喜爱甚佳的原因。这是个比入门亲徒弟还要亲的徒弟。

  “你消失十年了，走的时候连说一声都没说，那几天可想找到你了。于是我收拾了自己的包袱，背上打算离家出走去找你的。可是还没走到城门口肚子就饿得咕咕叫，只能回家了。每次都这样。”山山一脸委屈。

  周莫同听了她的话，觉得甚是愧疚。当初事出有因，不得不走的匆忙。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但是听了她离家出走饿着肚子回家的事，又觉得可笑和亲切。山山从小就是个吃货，还饿得特别快。最好玩的事情就吃出城偷地瓜烤着给她吃的日子。也是自己这么多年最清闲的日子。往日一去不复返了。

  “我回来了，你见到我了。这段时间我也不走了，留在山上好好陪你好不好？”

  小姑娘看着他点点头。

  香喷喷的斋菜做好了，至爷和大姐端着菜和饭来到亭子力。开始给这些饿坏了的肚子送饭了。晚餐没有酒，但是因为有山山的原因，周莫同也没有强求。从来也没有见过能把斋菜吃的这么有味道的周莫同。清至和魏冉也觉得不同以往。看来真的跟这个小姑娘有不少故事。

  “至爷，陈石现在是个不小的官了吧。从京城把山山送你这里确实太远了。”

  “陈石还在我们县上，还是十年前的县令”

  周莫同停了手里的筷子“十多年了，还是一个七品县令？”

  “没错，县令干了十多年。正是有陈石的坚守，才有这里的国泰民安”

  但是周莫同想不通的是陈石十年前实际跟自己现在的性格有点相像。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国泰民安四个字坚守下来的人。他能坚守下来的原因恐怕剧一个。那就是确实有点懒。是那种懒的连自己的官场前途都不会去考虑的人。十年县令确实是值得惊奇的事。但放在陈石身上却也是件正常的事。

  正是因为有陈石的这副性格，才有山山这样活在当下，安稳欢快过好每一天的女儿。

  小羽毛吃的很快，主要还是贪玩。看到了还有小鹿在后山，便又有了捉鹿的想法。大姐看着贪玩的小羽毛，便随他了。

  “小羽毛？孩子名字叫什么”

  “他叫朱羽寒，你关心这个难道要送压岁钱？不过早就过了春节了，现在送晚了”

  晚餐来得简单，吃的很快。但还是赶不上日落的速度。收拾碗筷时天也黑了。后山和院子里的鹿都回归到林子里去了，但还有几只幼小的鹿，可能与父母走失了。不知去往何处，便俯身卧在青云观的院子里睡着了。小羽毛也有了困意，放过了追逐的那只鹿。跑向魏冉，想要让娘亲哄着入睡了。

  “小羽毛，娘亲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小羽毛睡觉前，总是习惯于听讲故事的，可是今天却不想听了，摇了摇头。清至觉得小家伙现在也有个性了。不想听故事，便从房里拿出了琴。伏在腿上，开始弹琴。

  周莫同是真不知道清至还有这种本事。坐在清至面前的山山和魏冉认真听着琴声。小羽毛居然对琴声没有拒绝，渐渐闭上昏沉沉的小眼睛，躺在大姐怀里。

  琴声、月光、睡鹿、听声者。

  构成一幅奇佳的画。现在显得周莫同在这画里突兀了些。为了配个这个美景。周莫同从后腰外衣内拿出一只黑色的萧，配合着琴声，构成一幅更美的画。

  平时极少有人注意到周莫同随身带着一只萧。一来是因为放在后腰腰带上，外面还有一层外衣。看不到。二来是确实是极少能拿出这只萧。今日这萧能露面，巧来也是为了实在不想显得自己突兀。

  面前听声的人除了睡着了的小羽毛，都沉醉其中。但周莫同觉察出来异样。这琴声里伴随着内里，而且越来越大，看来至爷要趁着这样的机会来试探自己的内力。

  面前的人感受不到，只是因为她们压根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没有打开这扇门，自然感受不到。

  相交多年，都知道彼此间，除了魏冉没有武功。其他三位皆是世上武功不俗的人物。只是一直以来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琴箫合奏，恰好是比一比内力的时候。清至也想看看自己这位朋友究竟水平到了什么地步。

  周莫同感受到这样的挑战。在萧声里加入内力与之相较起来。瞬间，地上的落叶开始沙沙作响。内力外放激起了树叶震动。山山觉得这时候听着琴箫合奏还有阵阵微风。觉得心胸特别舒畅。这也是待在山上这么长时间最美好的夜晚。愈演愈烈，风越来越大。两人见状渐渐收了内力。

  停了